窥不见

　　“妈，我回来了。”一直住在许夏那的姜凡破天荒地回了家，并且是带着许夏一起。

　　屋内没有人应答，他面露疑惑地走进去，又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应。

　　他忍不住的嘀咕：“不在家吗？”

　　掏出手机给叶棋梅打电话，那头也久久无人接听。

　　“算了，我妈应该是打牌去了。”姜凡收起手机，拉着许夏往楼上走。

　　“阿夏，我带你看前两天买的……啊啊啊啊啊。”话还没说完，姜凡被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的姜清吓得一激灵。

　　“鬼吼鬼叫什么？”姜清也被姜凡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一怔，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姜凡不满地控诉：“姐，你没事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在家也不应声。”

　　他每次回家都会被自家亲姐吓得半死。

　　姜清解释道：“我在楼上隐约听见有人喊，正准备下楼。”

　　她又把目光移向站在姜凡旁边的许夏，带着吃瓜看热闹的态度对姜凡挑眉：“你这段时间都住他家？”

　　“是啊，阿夏在外面租了房子，我怕他害怕，陪他住几天。”姜凡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得了吧，恋爱脑。”姜清无情拆穿，别人什么样她不了解，她这个弟弟什么样，她还能不了解？

　　虽然姜凡以前没交过什么男女朋友，这是他第一次恋爱，但姜清一直以来都深信她弟是一个超级恋爱脑。

　　长得可爱傻乎乎的，乍一看给人的感觉就是好欺负，蠢得让人心疼，准是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的货。

　　“回来得正好，帮我把房间里的东西搬出来。”姜清看向许夏，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为好，咳了一声：“你，帮忙搭把手，小凡一个人搬不动。”

　　“姐，你可以叫他小夏。”姜凡跟在他姐身边，笑嘻嘻地说：“都是一家人。”

　　“你少来。”姜清压低声音说：“这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爸妈说，他要是时常来家里住，被爸妈看出端倪是迟早的事。”

　　“我劝你，主动坦白比被动发现要好很多。”

　　“高考以后吧。”姜凡说：“现在说，这不是要让爸妈担心吗？”

　　“爸妈也说过，成年以后就不管我了。”

　　姜清：“这可不一样，你这是出柜……”

　　“姐，你要搬什么？”姜凡扯开话题。

　　“这个书柜，帮我搬到隔壁书房去。”姜清又指着另一边的书桌：“这个桌子也搬过去。”

　　“姐，你这都嫁人了，爸妈还给你单独空出一间书房。”姜凡缓抬书架的一角，试试重量。

　　好在这个书柜不是很大，他们两个人搬够了。

　　“我和韩旭都在这边住。”姜清说：“工作方便。”

　　姜凡和许夏小心翼翼地把书柜抬进隔壁书房，看着里面的布局，姜凡问：“姐，放哪？”

　　“靠那边墙面放就行。”姜清说：“等会桌椅搬过来放在靠窗的位置。我下楼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姜凡：“好。”

　　许夏：“谢谢姐姐。”

　　把桌椅搬过来后，姜凡顺势在椅子上坐下休息，大夏天的房间内没开空调，他热得汗水直流，抬起胳膊擦掉一脑门的汗，随手拿起桌面的书扇风。

　　“阿夏，休息会。”他顺手又拿起另一本递过去。

　　许夏站在旁边，身体斜靠在桌沿上，接过书看着书封上的字。

　　他转过身，走到窗户边抬手打开窗户，一阵风裹着热气迎面席卷进屋内。

　　姜凡被这阵热风吹得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闷热但又能缓解此刻处于冒汗的状态。

　　许夏问：“你姐姐是学心理学的？”

　　“对啊。”姜凡一提到姜清的学业，脸上不自觉露出崇拜的神色：“我姐她大学修的双学位，辅修心理学，现在是心理医生。是不是觉得她特牛逼。我姐她从小到大读书都很厉害，街坊邻居都喜欢叫她小神童，当年还是省状元。”

　　许夏：“很厉害。”

　　姜凡忍不住抱怨：“听说我爸妈读书那会也很厉害，都是学霸级别，我怎么就没遗传到呢？”

　　“那是你心思没放在学习上。”姜清端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口。

　　她走进来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少打游戏，多读点书，中二少年。”

　　姜凡：“知道了。”

　　“对了，妈刚刚回来了。”姜清说：“她听说许夏来了，又开心得连忙出去买晚上的菜。”

　　“我妈这是要把他当亲儿子。”姜凡忍不住感叹。

　　“你感叹什么，心底乐开花了吧。”姜清说：“行了行了，别在这碍眼，滚回自己房间去。”

　　“姐，你怎么还是这么凶，也不知道姐夫怎么受得了你的。”说完，姜凡拉着许夏快速逃离，跑回自己房间。

　　一进房门，他便直接躺在床上：“好累。”

　　夏日天气炎热本就容易疲倦，刚刚又帮忙搬东西，整理书房，现下姜凡只觉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阿夏，我有点困，先睡会。”

　　“睡吧。”许夏坐在椅子上，看着信息栏。

　　周嘉：[夏，你真不回家？]

　　周嘉：[叔叔阿姨好像又吵架了。]

　　周嘉：[你要不回家劝劝？我看闹得挺凶的。]

　　周嘉：[叔叔脸上带着伤出了门。]

　　周嘉：[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吵成这样。]

　　X：[没事，不用管。]

　　周嘉：[你说阿姨和叔叔这是何苦呢，明明有你这么优秀一个儿子，却还是不满足，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X：[嗯。]

　　周嘉：[得嘞，你既然不回来，我也不跟你多说。]

　　周嘉：[兄弟，我忙去了。]

　　X：[嗯。]

　　姜凡这一觉睡到傍晚吃饭的点，他被许夏叫醒，迷迷糊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又想倒头继续睡。

　　许夏说：“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下楼吃饭。”

　　“哦。”姜凡带着困意下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门去卫生间洗脸，回来时依旧顶着那头乱发。

　　“也不知道把头发打理一下。”许夏招手让姜凡来身边坐好，他手轻轻从姜凡发间穿过，拿起一旁的小梳子给姜凡打理。

　　姜凡背靠在许夏怀里，声音充满疲倦：“阿夏，我做了个梦。”

　　许夏问：“梦到了什么？”

　　“记不清了。”姜凡摇摇头：“好像是梦见自己中了一百万。”

　　许夏笑着说：“那这个梦很对得起白日梦三个字。”

　　姜凡：“……”

　　好像说得也有点道理。

　　“好了，下楼吃饭吧。”许夏在姜凡打理好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饭菜早已准备好，就等着姜凡下楼。

　　餐桌上，叶棋梅，姜严平等人都已入座，目光齐齐看向还带着睡意的姜凡。

　　“爸，你也在。”姜凡笑着凑过去，先给他老爸倒酒：“今天单位不忙吗？”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能天天忙，那还得了。”姜严平俨然一副严父模样。

　　“叔叔，阿姨。”许夏在姜凡身边落座。

　　叶棋梅看见许夏就喜欢得紧，她连忙给许夏夹菜：“尝尝，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是小凡最喜欢吃的。”

　　“这也是我妈的拿手好菜，一年到头可没几次机会能吃到，只有她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做。”姜凡开玩笑地说：“我们都是沾了你的福。”

　　“你小子，就会贫嘴。”叶棋梅笑呵呵地给姜凡也夹了一筷：“吃你的吧。”

　　她转头又看向许夏，说：“小夏，在阿姨家多住几天。”

　　许夏：“好的，阿姨。”

　　“阿姨也要谢谢你，这个学期小凡成绩提升不少，也知道要努力上进。我都听说了，这都是因为你，谢谢你帮小凡辅导功课。”叶棋梅说：“小凡这孩子，玩心大，从小到大我都不怎么管他。以前看着他的成绩，我也不强求，但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儿子优秀的。”

　　“只是相比优秀，我更希望他快乐，所以我从不逼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现在他自己知道要好好读书，我们做父母的也感到高兴。”

　　“妈。”姜凡眼看话题聊着聊着往煽情的方向发展，赶紧出声打断：“你不喝酒，怎么也开始说胡话了。”

　　“你小子懂什么。”叶棋梅说：“妈这是高兴。”

　　姜凡：“你高兴，你也得给你儿子留点面子。”

　　“这就是不留面子了？”叶棋梅笑道：“我还没说你六岁还尿床的事呢。”

　　“妈，食不言寝不语。”姜凡佯装生气，面露严肃。

　　叶棋梅：“好好好，不说不说，不然你又要闹了。”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饭后，叶棋梅把其他人都赶上楼，单独拉着许夏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

　　叶棋梅问：“小夏，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许夏一愣，缓缓开口：“他们是做生意的。”

　　“哦。”叶棋梅又问：“你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吗？”

　　许夏：“没有。”

　　叶棋梅追问：“那会不会觉得很孤单？”

　　许夏：“不会，我基本都在学习。”

　　“哎哟。”叶棋梅一听更是欢喜，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许夏真是觉得哪哪都好，哪哪都喜欢：“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我做梦都会笑醒。”

　　“小夏啊。”叶棋梅笑呵呵地拉住许夏的手：“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

　　许夏：“阿姨你说。”

　　“小凡的成绩还得多麻烦麻烦你。”叶棋梅说：“阿姨希望你能多住几天，帮他补补功课。”

　　许夏：“好，阿姨，我会尽力的。”

　　叶棋梅：“阿姨很高兴你能和小凡成为朋友，你坐着，阿姨去给你切点水果。”

　　“不用麻烦了，阿姨。”许夏说：“我也要上楼找姜凡了。”

　　“不麻烦，不麻烦。”叶棋梅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站起身：“你去找他，我等会给你们送过去。”

　　看着许夏上楼，叶棋梅哼着歌转身进厨房忙活起来。

　　许夏推开房门，见姜凡趴在桌面写写画画，他走近一看，是在刷往年高考试卷。

　　他扯过一把椅子在姜凡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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