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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来临
对面依旧是一片漆黑，还能听到林释的声音在空荡空间里回响。
白之楠想了想，他出了事，林释肯定担心得不行，根本没心思复习。
估计林释就在这附近。
为了验证猜想，他起身走出病房，走到安全通道，轻轻推开门。
走廊上的灯光，透过开着的门，将里通道的位置照亮，白之楠看清有个人抱膝坐在阶梯上。
“林释？”白之楠试探性喊了一声。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林释微微抬头，看到白之楠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林释站起身，跑了几步，可能是在地上坐了太久，腿刚恢复知觉，跑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伸出手想抱住白之楠，在快触碰到白之楠的身体时，又迅速缩回。
“怎么了我身上有刺？”白之楠直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林释的腰。
“对不起。”林释把头埋进白之楠肩窝，一个劲地哭。
这种意外发生第二次，触及林释内心深处的恐惧，他肯定受了不少惊吓。
白之楠想起周余乐说的，林释的脸瞬间变白，都站不直身体，他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心里一阵酸涩。
“说什么对不起，我乱吃东西拉肚子而已。”白之楠一下下轻抚林释的背，“又不是你的错。”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你生病，对不起。”林释哑着嗓子哭。
“不用道歉，我这不是没事嘛。”白之楠说。
林释张了嘴，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一个人在这待了多久？”白之楠松开林释，抬起手捧住林释的脸，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
“从你进医院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在这待着。”林释咬着嘴唇，“我没有脸见你，真的，对不起。”
“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在这想了什么吗？”白之楠最怕就是林释一个人胡思乱想。
很多事情，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但经过林释脑子里一转，全成坏事。
“我在想，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倒霉蛋，谁占谁倒霉。”林释捏紧拳头，浑身发抖，“我这种人，就不应该活着。”
“操他们全家的，他们狗屁不懂，还敢胡说八道！”白之楠很是气愤，“还有，你不准说丧气话。”
林释懵了几秒。
可能是没想到白之楠的反应这么大，也可能是白之楠头一次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说脏话。
“不要相信别人给你的负面评价，你听多了，你自己都会信以为真，往后只会越来越糟糕。”白之楠牵住林释的手。
“可他们说的是实话。”林释垂着头，很是沮丧。
“哪里是实话？举个例子证明一下。”白之楠说。
“你，”林释往后退了几步，“操心我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每天焦虑，失眠，食欲不振，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没有关系，”白之楠抓住林释的手，“你别总把不好的事情都揽到身上，好不好？”
“你本来可以不用吃这些苦的，你……”林释喉咙发出的呜咽声，掩盖了后边的话。
白之楠都没听清林释后边说了什么，就感觉到滚烫的泪珠划过手背，落到地上。
“这不是吃苦，”白之楠踮起脚尖吻去林释脸上的泪珠，“谈恋爱不就跟取经似的，一路上不停地解决各种难题，最后修成正果么？”
林释抬起头，仔细思考着白之楠的话。
“谁谈恋爱没经历些曲折坎坷，这都是月老给的考验，跨过去就好了。”白之楠说。
林释怔怔地点了点头。
“马上高考，我有点紧张而已，”白之楠笑着看向林释，“考完，我们一起去旅行，看海边日落，看辽阔草原，去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
林释把偏向一边，长长呼了口气。
“至于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有旅行基金。”白之楠说，“等你以后工作，你用年终奖带我去旅游，好不好？”
“嗯！”林释表情松了一些。
白之楠看着林释双眼含泪，眼角和鼻尖都在发红的模样，真是惹人心疼。
真想一把把林释推倒在床上，撕烂他的衣服，狠狠地欺负他。
白之楠脑子里的废料开始燃烧，身上也逐寸发烫。
林释感觉大腿被戳了一下，歪头往下看去，说：“你……在想什么？”
“我，啊，就是，嗯……”白之楠支支吾吾地，暗骂白小楠如此没出息，随地大小硬。
“再忍忍，等考完吧。”林释语气平静。
林释的语气平静，但白之楠总觉得林释在暗暗嘲笑他饥渴难耐。
靠！
谁知道这么久没整点色情，脑补一下身体的本能反应会如此迅速。
白之楠勾住林释的脖子，几乎是下一秒林释低头吻住他。
所有的糟心事全都烟消云散，四周也是一片寂静，白之楠听到两人换气时的微喘，以及胸腔里回荡的心声。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但两人已经陷进唇齿交缠的深吻之中无法自拔。
白之楠悄悄眯起双眼，林释忘情地吻着他，神情柔软，神情而专注。
心底由于时间挤压的欲望开始燃烧，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角落。
楼道的感应灯突然灭了，给白之楠吓了一跳。
林释搂紧白之楠，跺了跺脚，感应灯又亮了，继续吻着他。
口袋里的手机响又响，白之楠掏出手机一看，推开了林释，说：“我妈已经到了，你先回去吧。”
“嗯。”林释点头。
白之楠转身走了几步，又走回去亲了亲林释：“回去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知道没有？”
“知道。”林释笑着说。
白之楠伸手掏了一下林小释，一脸坏笑地跑开。
只留下愣在原地的林释。
白之楠回到病房的时候，凌雪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出神地望着窗外。
“妈妈。”白之楠喊了一声。
凌雪收回思绪，说：“我给你盛饭。”
“妈妈，你在想什么呢？”白之楠看了一圈，都没看到的饭。
“噢，妈妈在想，这个面跟你爸爸做的，味，味道是不是不太一样。”凌雪说。
白之楠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塞进嘴里说：“味道一模一样。”
“这孩子，就会哄我。”凌雪摸了摸白之楠的脑袋，“吃吧，吃完好睡觉。”
“才没有哄，这是实话实说，妈妈应该夸我是个诚实的孩子。”白之楠埋头吃着面条。
“妈妈，跟我一起吧，这样我能吃更多。”白之楠说。
“好。”凌雪神色温柔，盯着白之楠。
白之楠在医院歇了两天，就回了学校，立刻投入最后的复习阶段。
最后几天的教室里的氛围更闷，走廊外其他班的同学也安分下来，一时间高考来临的紧张气氛压得人心慌慌。
二中考试跟去年一样，分到了一中校区。
一中的校区比二中大多了，没去过那找考场都找了半天。
准考证上发下来时，班上的同学都在找相同的位置的人，有的运气好分到同一个考场，运气更好的是前后桌。
至于运气不好的，就比如白之楠跟林释，一个分到1栋东面5楼，另一个分到2栋西面2楼。
最远的距离，大概就是他俩的位置。
不同的楼栋，不同的朝向，不同的楼层，考完试还不能在楼下聚集，连等对方的机会都没有。
周余乐看了沈烁的准考证，不是一个考场，他找了一圈，发现没有人跟他一个考场，哭天喊地。
“有没有人在1栋东面2楼？”宋信大喊着，班上都没有人理他。
白之楠朝宋信招了招手：“我在，但是我在4楼。”
“啊，楠哥差一点，没有搭子可怎么办！”宋信说完，说要跑去其他班找同考场人脉。
白之楠趴在桌上，看了一遍又遍林释准考证上的考场号，无奈叹气。
“没事。”林释说。
“看不见你，我心里慌。”白之楠闭着眼，“为什么总是差点运气！”
“那考完我们在校门口汇合。”林释看向白之楠。
“人那么多，怎么找得到？”白之楠说。
“赌不赌？”林释问。
“早就戒赌了。”白之楠想了想，“你说说看赌注是什么？”
也没有完全戒掉，全看是不是自己心仪的赌注，是就一个字：赌！
“赌注就是，”林释凑近白之楠，“谁输谁下。”
靠！
你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大庭广众之下讲骚话，也不怕被人听到吗？
白之楠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最后一次了，毕业之后除了那几个关系好的，别的大概没什么联系了。
其实听到了也无伤大雅。
成年了，别人想管也管不着，议论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天南地北，见不见得着还得看缘分呢。
“你真骚。”白之楠笑笑，“赌就赌。”
高考总在梅雨季节，但好在第一天没下雨，也算为考前开了个好兆头。
热闹的街道，都安静了很多，没有人再无休止按喇叭。
街上的公共汽车，出租车，摩托车都贴着考生免费的标语，就连拉货的三轮车也来凑热闹。
每一条街道上都贴着鼓励考生的励志标语，店铺上也写着学生打折优惠。
高考的氛围充斥着整片城区。
校门口的人真的超多，走一步都不知道把下一步落在哪。
走两步脚的全方位被踩了个遍。
白之楠跟个探照机似的，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但都没看到林释。
他给林释发消息也没回，只能把手机放到爸妈那，跟着宋信前往同一个楼栋。
铃声响起，广播里放着：现在宣读考场规则……
考试开始，笔尖在纸上刷刷的书写，三年的起早贪黑就是为了高考当天，能将所有考卷的题目答满。
铃声再响考试结束，老师收完了卷子。
第一天的两科，白之楠倒不需要担心，他走出考场时那叫一个轻松。
感觉身上沉重的担子卸下了一半。
人潮涌向校门口，白之楠跟着人群走着，密密麻麻的人头，他四处找着林释的身影。
人实在是太多，他压根找不着。
白之楠转来转去找林释的时候，有个人从后边一把抓住了他的屁股。
靠！
高考当天还敢耍流氓！
就当白之楠正打算激情开麦，友好地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冒了出来。
白之楠看到林释，愣了一下，把嘴巴里的鸟语花香瞬间咽了回去。
“我本来想抓你衣服的。”林释笑笑。
“我不信。”白之楠说，“你骚操作本来就多。”
“跟你比起差远了。”林释凑近他耳边说，“还有，我赌赢了。”
“是是是，赌神。”白之楠偷偷牵住他的手，“你考得怎么样？”
“正常发挥。”林释看向白之楠，“你呢？”
“我是超长发挥。”白之楠高高扬起头。
他余光看见正走过来的爸妈，转头对林释说：“你回去吧，我爸妈他们过来了。”
“好。”林释说完，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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