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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愤怒
裴瑛从未见过这般狼狈不堪的萧恪。
渠堰架着他到凝瑛阁时,正在值夜的绿竹被吓了一跳,定睛看发现是自家王爷时,忙跑去内院喊自家王妃。
而当裴瑛打开房门,看到的便是靠着檐柱都快要站立不稳的萧恪。
廊檐悬挂的宫灯烛火柔和温润,却仍旧将檐下披散着长发的男人映照得面目狰狞。
萧恪此时已经被幻情砂的药效折磨得脑袋昏沉,眼神迷离,看着从门里走近的裴瑛,他有那么大半晌的怔忪迟钝。
裴瑛已先一步上前抱住摇摇欲坠的他。
她寻思大概是发生了甚么不好的事情,却在抱住萧恪的那一刻,发现他的情况比想象中的似乎更糟糕。
怀里的男人浑身湿透,一整个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一般,但他呼吸急促粗重,依稀烛火下他的面庞和脖颈都浸染着极其异常的潮红。
她还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裴瑛伸手抚上丈夫的面庞,他肌肤的热度烫得惊人,她掌心从他的面上游移到颈脖再到他的身上各处,感受到他每一寸肌肤都滚烫似火,体内仿佛有三昧真火在旺盛灼烧。
而就在她与他肌肤相碰的瞬间,怀中的人不期然地痉挛颤抖起来。过了许久,萧恪似乎才从僵硬完全不能自控的状态下回还过来半分。
裴瑛心下一沉,萧恪的身体显然不大正常。
“王爷,您还好么?”她抬头温柔地望向头顶之人。
萧恪这才似乎重新有了知觉,他缓缓低头看向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子,有些不确定地,嗓音暗哑,“瑛娘?”
裴瑛嫣然浅笑,“是我。”
幻情砂在萧恪体内奔涌流窜,裴瑛这柔媚一笑,令萧恪顿时情迷意乱,他一个低头就咬上了怀中人脖颈的软肉。
佩兰香气萦绕,萧恪的意识回笼,熟悉的芳香充斥着他的鼻息,心安过处,确认是真正的妻子,在幻情砂强烈的刺激下,他再也不用压抑本能,用力吮吻怀中的娇软。
便是这一瞬间,萧恪只觉身体里的血液再次如潮奔涌向丹田那处,唇齿相依根本不够,汹涌而来的渴欲促使他想要将怀中的妻子拆吃入腹。
他的唇舌比寻常炽烈百倍,也更加没有章法,席卷着他身上的灼热气息,从裴瑛的唇间一直烫到她心尖尖上。萧恪忘情地吻着她,身下的炽热难耐也想要冲破衣袍的藩篱。
裴瑛已隐约猜出萧恪今夜为何会这般狼狈不堪了,他方才那般混沌迷蒙的情态,想必是因为他忍耐得太久所致。
看他这模样,若不立即与他纾解,他的身体恐怕会遭大重。
眼见他再次神智迷乱的在乱扯她的裙裤,裴瑛拉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腰臀,“王爷,抱我去屋里。”
萧恪会意,立马伸展双臂托起她的腰臀,将她从地上腾空抱起,裴瑛的双腿下意识的就缠住他的蜂腰。
萧恪抱起她一个跨步便进了屋内,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萧恪就将她抵在门上,压上前去,与她交叠在一起,低下头去找她的唇齿……
裴瑛被他弄得腿脚发软,双手只好紧紧环着他。室内烛火明亮,将他和她的交叠晃动的影子投在地上,令人脸红心跳。
不多时,整个室内只有啧啧水声和彼此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长夜。
……
裴瑛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身体的酸痛自不用说,身上各处的肌肤也都青紫一片。
昨夜像是陪着萧恪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争,待萧恪体内的幻情砂药效彻底消散时,时辰已到下半夜。
幻情砂的药效虽然除了,但筋疲力竭的萧恪却开始发起低烧。
裴瑛只得起身去外边叫来侍女打来热水,亲自替他从头到脚擦了遍身体,为他处理好手臂的伤口,这才与他一起入睡。
睡一觉起来,裴瑛俯身细细凝看萧恪,发现他眼底的乌青尚未退去,下巴上也长出了青短的胡茬,整个人倍显颓唐沧桑。
她疼惜的用手背去探知他的额头,发现他身上的低热依旧未有退去,反而还有升高的趋势。
这里距离裴府比王府近上一倍,她只好赶紧吩咐绿竹去裴府请张大夫过来。
待再转过屏风去看萧恪时,他正悠悠醒转,见他想要起身,裴瑛连忙走过去按住他。
“王爷还烧着在,还请躺床上好好歇着,我已让人去请张伯过来为你看诊。”
萧恪并不在乎自己如何,只将裴瑛一把拉进怀中,歉疚的问她道:“我昨夜可有伤着你?”
昨夜战况实在激烈,在幻情砂的驱使下,萧恪失控的只能凭着本能挞伐驱驰,回回几乎要将她击穿碾碎。
裴瑛脸一红,“我没事,王爷不用担心。”
萧恪不信,关切地在她耳边柔声询问,“昨夜我那样对你,你难不难受?”
他明白自己昨晚身体有着怎样的热度和力度,那样不管不顾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弄伤她。
他这一问,裴瑛仿佛觉得自己身子再次灼烧起来,尤其被他填满的时候,滚烫得令她快要融化掉。
但他并没有伤着她。
裴瑛咬着唇回他:“还好。”
萧恪瞧她羞涩难为情,并非痛苦难受,便知自己没有令她受伤。
他心下稍安,复又面露歉意地告诉她:“昨夜情急,今日怕是又要害你喝一回避子汤药。”
裴瑛知道自他同她和好之后,每次与自己欢好时都有采取措施,并没有让她怀孕的打算。
裴瑛一直默许他如此,但经过昨日,此刻她却想问上一问。
她抬眸看向他,“王爷前些时候不是还说,就想要我立刻给你生孩子吗?”
萧恪轻笑,“无人不想要与自己的喜欢的女人生孩子。”
裴瑛,“那王爷怎么?”
萧恪幽幽看着她,只说:“本王到如今这位置,深知只要我想要,这天下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够得到的。”
萧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辉王,雷霆雨露皆是恩泽,几乎无人可违逆,裴瑛自然知他所言非虚。
她也懂得,一旦他眼前的这个人强硬起来,她根本抵抗不了他的滔天威势。况且他俩是夫妻,她既嫁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是理所应当。
“瑛娘明白。”裴瑛垂眸。
萧恪声音低沉,“可是瑛娘如今依然担忧,害怕牵扯太多,还不想要与我共同孕育骨血是不是?”
裴瑛抿唇,她其实没有不愿意,但经此一遭,她更确定一旦有了孩子,那对他二人意味着什么,血脉一定会成为他与她之间解不开丢不脱的牵绊。
她神色并不轻松,“王爷,若你当真十分想要孩子,我愿意试着去接纳。”
“瑛娘现下不想要孩子,那我们便不要。”萧恪一字一句的同她说,“娶你一事已让你生出那许多芥蒂,现在我只想等你哪日心甘情愿。”
裴瑛心口浮起丝丝酸涩之意。
她不错眼的凝看着眼前的男人,暗暗想着萧恪这样尊贵无双的人,能对她做到这样包容已是难得,她心下又如何会不动容?
裴瑛一时也说不出多余的话,只抬起双臂一把环住萧恪的脖子,“辉之。”
“嗯?”她还未在平日里这样唤过他,萧恪低头凝看她,便瞧见她眼底柔情似水,心下不禁涌出讶异喜悦,“我喜欢你这样唤我。”
“辉之,那我以后都这样唤你好不好?”裴瑛迎上来亲他的唇角。
她眸子明亮如星河,而星河里盛着一整个他,萧恪低头亲了下她的眼睛。
“好。”
两人又温情脉脉了片刻,裴瑛又与他一齐躺到被窝里去休息。
她这才有机会问他,“王爷,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恪轻轻叹了口气,“昨夜母亲为了强行撮合我和郑湘灵,在吃食里面给我下了男女催情的幻情砂,而我竟毫无防备。”
裴瑛震惊又愤怒。
她知道萧恪昨日在王府,他既然误用了需要男女合欢才可解的幻情砂,裴瑛猜测过是郑湘灵想要趁机与他行夫妻之实,却没想过这计策竟亲自出于婆母之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完全不理解郑君华为何要那么做?对自己的孩子这样心狠手辣?
她知道萧恪自责,若昨晚他没有死死抗住那幻情砂的威力,恐怕今日郑湘灵就会成为他的妾室。
她在被子里握住他的手,“辉之,那不是你的错,你如何会想到要防备你的母亲?”
萧恪心里十分难过,神色落寞,“瑛娘,你说我的母亲为何不想着多疼爱我,反而要为着一个外人来伤害我?”
裴瑛替他苦涩,却只能说:“也许母亲有甚么苦衷罢。”
萧恪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他久经世事,早就知道这世上之事,往往真相很残酷。
“辉之,你是母亲的儿子,你与她之间再怎么样都不好大动干戈,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还请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对于萧恪昨夜的遭遇,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萧恪,“这样可行?会不会叫你为难?”
裴瑛摇头,“不会,母亲是你我的长辈,我知道该怎么做。至于湘灵,你我也给过她机会,她既然不要,那就别怪我不讲情义,她自该有她的去处。”
萧恪明白裴瑛的考虑很有道理,而且她想要维护他,他巴不得她怜惜自己。
他心存感激,“那就辛苦瑛娘了。”
裴瑛回抱住他,“辉之不要再多想,你只管好好歇息就是。”
“好,”萧恪将头埋进她颈窝间,深深吸了口气,“谢谢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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