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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半夜三点,伊里斯特的房间。
耳边传来的是林旸平缓匀称的呼吸,伊里斯特蹑手蹑脚地将他环在自己身上的四肢挨个摘去并翻下床,他从衣柜里取出他的西装三件套换上,再顺手确认领口的监听器未丢后便离开了房间。
来自三等舱的拍卖会依旧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伊里斯特熟练地从外套里取出那支打火机及香烟并点燃,面色平淡地踩过那遍布去一等舱的尸体,走到了只有一等舱能上的拍卖场内。
一等舱的拍卖依旧是那几样伊里斯特看都快看烂的项目:特殊血型的器官,各种身份的克隆人,即将发布的新病毒疫苗。
“终于来了?”不知在顶端座位坐了多久的易然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来一般为他布置好了座位,“坐吧。”
伊里斯特没理他,他向来不爱坐那种用人皮染的真皮椅,于是他最终选择了坐在看台的大理石围栏上,背对着卖场与易然沉默地对视着。
代表着邪恶的蓝红色灯光相互交织地打在易然那平淡但棱角分明的五官上,他灰黑色的瞳孔平淡而又漠然,像一潭已经枯死多年的死水一般没有生气。
终于抽完那只烟的伊里斯特将最后一口白烟扭头全部吐出,他低着眼,金色的睫毛在灯光的阴影下颤抖地扇动着,他哑着嗓子向易然询问:“你到底还有多少存货?”
“今年的是最后一批。”易然伸手想要去探这位高居在围栏上的男人,但此刻的他实在太美,美到易然不愿意去破坏这份恰到好处地氛围,于是他收回了双手低笑一声:“你说,如果那个孩子看到下面的这副场景会怎样想?”
“如果那个孩子知道你的暗杀价格是以这样的方式被炒起来的,他会对我说什么呢?”
“疯子。”伊里斯特的齿尖在触碰到下唇所吐出那个疯字的时候咬的极其地重,“不要把你测试人性的恶趣味放在他身上。”
“为什么不呢,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易然放下他手上那支鎏金镶钻望远镜猛地站起身来,他死掐住伊里斯特的咽喉单手将他甩到刚才他所坐的那把皮椅上,微眯起来的眼睛真的宛若毒蛇一般泛着邪性,“无数个与他心爱之人模样一样的人被当做商品陈列在船上,底下是无数满怀着欲/望想要购买并玷污他的人,你说那孩子看到了会是什么模样呢?”
“你说那个孩子要是知道简凌原身的一张人皮都被炒到了天价又会怎样想呢?”易然的五指逐渐缩进,他居高临下说话的模样与简凌时期的易徳相互重合,最终两张脸化为了一张脸,成为了伊里斯特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肺里的氧气在一点点地流失,伊里斯特濒死地抬起头用他那双已经充血了的蓝眼满含恨意地瞪着易然,纵使下颌也被他的五指所控制,但他还是结结巴巴地说出了那句“疯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最终易然还是松开了手,将氧气还给了伊里斯特。
“咳……咳咳……”拥有氧气的伊里斯特急剧而又猛烈的咳嗽着,他的模样虽然狼狈,但眼神却是明亮的,“其实你告诉他也无妨。”
“你一次又一次地拿他要挟我无非就是笃定他喜欢我,但如果我和你说那是假的呢?”
伊里斯特的眼前依旧布满着炸开的烟花,但他能感受到易然那不爽的眼神打在他的身上,于是他更加有把握了:“如果这份喜欢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呢?”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在底下关于克隆人的拍卖的成交下,易然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实验室里威胁他关闭仪器的男人。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才脱下厚重的病毒防护服的简凌放下手中的草莓馅包子,与易然对峙道:“我不可能让你得逞的。”
“你以为我不敢吗?”依旧是熟练的手掌覆在了他脆弱的脖颈,只不过那时的他还找不到单手的发力点,因此在收缩时只能被迫用双手去合紧去剥夺他拥有氧气的权利。
终究是没轻没重,也终究是他的这具身体太脆弱,不到三分钟简凌就这样在他的手上断了气离开人世。
那一刻,一直埋藏在他身体深处真正属于这具身体的主人才从易然的手里抢夺回意识,他呆愣地跪坐在地上,向这具已经死亡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哭喊着喊哥。
那是作为人工智能的他第一次意识受到干扰。
于是在他死后的一整年里,那个意识反反复复地侵蚀着他的意识,迫使他利用克隆技术以及数字生命把那个男人从地狱救回来。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如他的愿,他将最像他的那一具克隆人的容貌毁掉,并且基因工程技术改变他的五官容貌以及身体,在他的身上打入所有令意识无比恶心的特性,最终造出了这具从容貌和身体都几近于神明的“缪斯”。
“你输了。”易然再一次利用电击迫使意识沉睡,无端的好胜心最终体现在了这个被迫回归人世的伊里斯特身上,“只有我可以改变他。”
“哪怕未来我离开了这具身体,你也只能望着我的缪斯去幻想你已经逝去的‘哥’。”
易然最终离开了卖场,将在这里同他说大话的伊里斯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终于达成目的的伊里斯特从口袋里取出手机,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和易然对峙,只是这里是整个卖场唯一没有监听器以及摄像头的地方,所以他才被迫来到了这里。
没有保存联系人,伊里斯特纯靠着记忆力在手机里输入了那个号码,在一阵忙音后,对方接听了。
“喂?”对方的声音焦急又疲惫。
“queen,好久不见。”伊里斯特抬高了声音,底下的拍卖声太吵,他担心对方听不清他的声音。
“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和我寒暄吧,有什么事直说。”
“心脏收到了吗?”
“收到了,按你所说,我已经将它放在了实验室里的器皿里,但提取血清可能还有些技术上的困难。”步晚清那方传来了极高的惊呼声,隐隐约约似乎是什么“成了成了”的呼喊。
“实在不行你交给白琛,他本科学的临床医学,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应该能帮你一些。”
“抱歉。”步晚清拒绝了伊里斯特的好意,“我并不信任你手下的任何一个人。”
“好吧。”伊里斯特故作遗憾地挂断了电话,他与步晚清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共处一条战线上,伊里斯特可能根本不会理这种心眼子比蜂窝煤都多的人。
四点半,该回去睡觉了。
伊里斯特远程将空调暖风里鼓吹的化学气体关闭,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林旸的臂弯里。
在黑夜里突然睁开眼的林旸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他极其依恋地将脸埋到他细软的金色乱发里,无声地在他的耳边呢喃着:“晚安,伊里斯特。”
·
第二日早晨。
死死赖床赖到中午十二点的伊里斯特终于被忍无可忍的林旸从床上拎起来,正当他想要大声指责伊里斯特的罪恶行径时,睡的迷迷糊糊的伊里斯特又一次地挽住了林旸的脖颈,强行将他的指责全给堵了回去。
“我就睡一会儿嘛……”主动到最后的结局还是被按回了床上的伊里斯特强行转趴回了床上,“法律有规定人类不能睡觉吗?”
“林旸世界的国王颁布过王后不可以赖床。”林旸像翻转烤盘上的烤肠一般握着伊里斯特的腰强行将伊里斯特翻转过来,“所以起床了,我的王后。”
“遵命,king。”伊里斯特仿佛刻意要逗林旸一般,他刻意将king这个词的尾音说的相当轻佻甚至有了调/情的意味。
听过无数种king叫法的林旸也彻底沦陷在伊里斯特这一声鼻音甚重的king里,他像是没听够一般又把伊里斯特从床上捞起迫使他在叫一遍。
“king。”伊里斯特又换了一种腔调,说不上究竟是那种发音,但从伊里斯特嘴里说出来偏偏就变了味,“Got any special requests for my voice, darling?”
极致挑拨的纯正伦敦腔混杂了特属于伊里斯特的特别发音更是将king这一词强行拔高到了不属于这句话的高度,最后的结局就是红透了耳尖的林旸将放弃了折腾伊里斯特,任由他继续睡觉去了。
林旸的英语水平处于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偏偏能听懂伊里斯特英语情话的水平,但因为今天他还有属于他的事情要忙,于是便这样放过了伊里斯特。
刚才在餐厅用餐时,易徳利用草莓甜品向林旸呈递来了新的任务安排等待林旸确认了任务后,易徳便让工作人员将其打包并带着他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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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学伦敦人说情话就是为了这一天(……
关于伊里斯特的口音问题,他英腔和美腔都会,只是当时在船上对战海盗时用美腔更合适,但在床上自然还是音腔更棒(可恶)
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get到英腔的张力,反正这口真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