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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梵天城(二十八)
“她说两者分开之后,承载了阴面与怨念的那一尊,怨气积聚,化为了扭曲世间、实现愿望的诡异愿力;而净念与灵性存留的阳面这一尊,虽然纯净,却失去了完整的本我,只能依靠……依靠吸取接触者的精魂意念,才能勉强存留于世。”
“所以,横祸指的就是被这玉佛吸取精魂。只有将两个合为一体才能解决问题?”
侍女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如此吧。妈妈是这样说的,但我也没见另一尊玉佛。”
江含墨听完,若有所思。这设定听起来还挺耳熟,像是某些玄幻小说里标准的神器分裂桥段。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冰凉残缺的白色玉像,所以,连翘的“黑观音”,很可能就是那尊承载了阴面与怨念的玉像。
但两个都不像是好东西的玉佛合在一起,真的可以负负为正吗?
不过还是先将东西收起来吧。她尝试将玉像收入储物袋,却发现玉像微微震颤,似乎有些排斥。心念一动,她转而将其送入了系统空间。玉像一进入那片独立空间,立刻安静下来,仿佛天生便应当在这里。
江含墨最后再环视了一圈叶霜的卧室,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才又走了出去。那侍女倒是一直沉浸在即将赎身的喜悦中,也没察觉到她的反常之处。
等两人再出门,原本空无一人的天香楼此刻竟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嚣,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宾客们的谈笑、劝酒声此起彼伏,走廊里端着酒水瓜果的侍女穿梭不息,仿佛方才空无一人的风月楼只是幻觉。
江含墨脚步一顿,看向身旁亦步亦趋的阿芜,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阿芜。”她低声答道,指尖还紧紧攥着那袋灵石,“妈妈和姐妹们平日都唤我小芜。”
江含墨点了点头,问道:“刚刚,你有注意到这楼里有什么异常吗?”
阿芜怔了怔,眼神里掠过一丝真切的茫然,她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困惑:“公子说笑了吧?小楼每日这时辰都是这般热闹的,我……我从未察觉有何异常啊。”
江含墨瞧她的表情不似作伪,眸色微沉,也不再多言。她带着阿芜,穿过喧嚣的人群,再次回到了那间雅间。
推开门,沈宵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靠坐在不远的窗边矮榻上,姿态甚至显得有些悠闲。听到开门声,他眸光淡漠地望向门口,那张日渐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倒还真凭空生出几分那些狗血小说里霸总的气势。
但她可知道,这小子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走进房间,她立刻先去查看叶霜的情况。这一探,却让她再次愣住。脉象平稳有力,呼吸均匀绵长,虽然人还昏迷着,但竟已无大碍,面色甚至恢复了些许红润。
不合理啊。就算是回春丹再有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修复到这种程度。
恍惚间,江含墨总觉得这幅画面,或者说这副情景有些熟悉。她好像曾经也遇见过一个人,拥有某种奇怪到近乎bug的自愈能力。
是谁来着?念头一闪而过,却抓不真切。
无论如何,叶霜暂时无性命之忧,总归是件好事。但刚才的袭击已经是警告,叶霜告诉她的越多,可能她越危险。幕后黑手可能还在暗中窥视,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她还没醒。”江含墨直起身,对眼巴巴望着的阿芜说道。她想了想,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灵气更为浓郁的中品灵石和一张叠成三角状的简易传音符,抛给阿芜,“但这些,加上我之前给你的,足够你赎身还有富余了。”
“如果霜姨醒来后,还是不同意,或者有人刁难你,”江含墨指了指那张符纸,“就用这个符传音告诉我。”她既然答应了,就会尽量做到,虽然不喜欢被胁迫,但也理解阿芜挣扎求存的不易。
阿芜双手接过灵石和符纸,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哆嗦着,连连点头,感激涕零的话堵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来。
……
江含墨带着沈宵,离开了这片依旧歌舞升平的是非之地。
风月楼外,夜风带着秋日特有的凉意吹拂而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这凉意让江含墨恍惚了一瞬,想起了现代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深秋,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大片大片地变黄掉落。
那时她还不必为怎么回家、怎么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活下去而发愁,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论文和考试。如今却要在这异世步步为营,打来打去,真是充实得过头了。
两人沉默地走在街道上。江含墨走在前面,沈宵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后,错开半步,不远不近,但那沉默的身影和隐约散发的气息,却像是要将江含墨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影子和保护圈里。
走了一段,江含墨忽然开口,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当时,为什么不出手?”她问的是红线窜出、袭杀叶霜的那一瞬间。
明明以沈宵的实力——作为她的傀儡,他可以分享她的一部分力量,虽然比起当初他跟随五长老力量时要弱一些,但反应和速度绝对不慢——而且他足够忠心,理应第一时间阻止。
沈宵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数息,他才低声道,声音依旧带着点初学说话的沙哑和笨拙:“墨……”
江含墨等了很久也没有下文。是说不出来词还是不想回答?
她猝然转身,想看清他的表情。沈宵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没收住势头,江含墨也因此差点一头撞进他怀里。
当然,她也不在意这些虚的,站稳身形,那双淡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微微发亮,仔细地扫视着沈宵。
【血肉傀儡】
嘶。还是一样的面板啊。一样的血肉傀儡。
但她怎么就是感觉,不仅仅是外形的成长,他还这种越来越像人了。
想不明白。江含墨揉了揉眉心,转身继续往前走。不过,她心里暗忖,他最好别恢复太多属于“那个沈宵”的记忆,不然她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当初那个心思深沉、还跟她有过一段糊涂账的家伙。
回到酒楼时,夜已经深了。她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李华说的那个方向,那里依旧有微弱的、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传出。
压下心中的探究欲,她与沈宵一同默默上楼,准备回去休息。
或许是这几天接连神经紧张,应付各种突发状况耗费了太多心力,回到客房,坚强地洗漱完,江含墨头刚沾到枕头,一股无法抗拒的沉重困意便席卷而来,几乎是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图书馆,自习到很晚,出来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暴雨。夏季的风也是热的,裹挟着湿漉漉的水汽吹在脸上,十分憋闷难受。她忘了带伞,只能在雨幕里抱着书包狼狈狂奔,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又热又黏,让人喘不过气。
跑着跑着,视线都被雨水模糊了。就在她快要被这糟糕的天气和疲惫感淹没时,一只巨大无比的黑猫不知道从哪里悄无声息地出现,它低下头,叼住了她后颈的衣服在暴雨中如履平地,把她带回了寝室。
最后,那只大黑猫甚至还低下头,用毛茸茸、湿漉漉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咕噜”声,任由她抚摸。
“猫.......嘿嘿...小猫咪”江含墨嘟囔着梦话,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了沈宵身上。另一方倒也是乐在其中,把她又往自己怀中揉了揉。
得,周瑜打黄盖。
......
第二天醒来,江含墨已经习惯性地看向了在床边一直盯着她的沈宵。几个月了,这毛病怎么也改不掉,所幸就这样吧。就当自己有了一个人肉监控。
两人下楼,奇怪的是,今天酒楼大堂倒是不见柳氏的身影,只有李富贵正指挥着几个睡眼惺忪的伙计在搬运一些装着食材和杂物的箱子,忙得满头是汗。
旁边一个小厮还在跟新来的帮工嘱咐:“老爷刚刚跑商回来的稀奇货物……都轻点儿,碎了你们这条命都赔不起!”
那李富贵见到江含墨和沈宵回来,更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好一番热情洋溢的感谢,感谢“风公子”对他儿子李华的照顾,然后又不由分说地塞给江含墨一小袋灵石和几件看起来品质还不错的低阶护身法器,确实是财大气粗,热情得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柳氏制作的人偶,但行为逻辑和风格确实很真实、合理。
李华过了一会也揉着眼睛出来,一边帮忙搬东西,一边趁着李富贵转身的间隙,朝江含墨飞快地使了个眼色,无声地用口型提醒:“今晚……地窖……”。
江含墨看着他的“暗示”,心中无奈,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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