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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恼
丑三中学排球部里的主力攻手围在一起,寒山无崎把球传给须藤浩司。
来球平且快,须藤浩司挥臂扣下,界外。
寒山无崎下一球便给得低了一点。
连续传了几个球,寒山无崎说:“上步的节奏没对,这是平拉开,你等的最后一步早了,还有手部是要压住球的,没压住就会出界。”
千鹿谷荣吉抛球,寒山无崎二传,须藤浩司再次起跳扣球。
“先搞好步伐再调整手上的姿势,踏跳快了,要等住,把握住球出手的时机,如果这时候我传球没到位的话,很容易扣不好。再来。”
……
在春季大会后,排球部的训练量回到了先岛时期的大小。
新生最开始以为老生突然被刺激了,结果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来真的。扣球、垫球、传球的练习时间增长,每天给主力队员抛的球、捡的球的数量翻倍,跑圈圈数增加,社团开门时间提前、关门时间延后,午休时体育馆里总有几个人……训练一改之前的风格,变得繁重起来,一年级生苦不堪言。
“拦网的类型主要就是防御型和进攻型,一个要等着网对面的反应,一个是直接预判。”平松辉远讲着拦网,他会分享一些觉得有用的经验。
“拦网就是在第一线和对面斗智斗勇,观察对面二传手、攻手的小动作,前仰或者后倾,还有眼神,也有些聪明的二传手会反过来用这些骗拦网。那时候也不用慌,后排还有队友呢。”
“到时候我们的前排三人会分开站,中间的人任务较重,他要移到左右和队友并拦,争取是二人拦网。起跳的时候要把手臂不仅要把伸上去,还要把手臂伸前去。”
平松辉远用力地做着往前伸的动作:“如果能跳的高,一定要盖住,而且这个伸的角度要随着你和网的位置变化而变化,要尽可能地停在网上……”
他余光瞥了一圈,发现听得最认真的人竟然是寒山无崎:“……”
拦网训练结束后,平松辉远和寒山无崎组合练习快攻。
“说起来,寒山你打算加强一下拦网吗?”平松辉远问。
目前为止,寒山的拦网比起其他技术要稍弱一些,他强悍的垫球能力因二传手的身份不能彻底发挥,但拦网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如果……
寒山无崎拒绝:“二传就够费力气的了。”
平松辉远静了许久,他想起寒山除了日常练习外还要研究各校、琢磨战术,把教练的工作也一并包去了,远比他们辛苦。
然而,自己一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却还是想着麻烦对方。
“抱歉。”
“你反省得倒是快。”
“但除了反省,我就再也做不出其他像样的事来了。”
“……”
另一边,中野悠斗和蜂巢和纪分到了一组。
“最近训练好多啊,”中野悠斗吐槽,“听须藤前辈说上一届就是这么过来的,不愧是进过全国的学校啊,好努力。”
“嗯,前辈们还给了段时间缓冲。”
“哪有缓冲啊,之前的训练也好多的,只不过现在更多了,感觉都没时间出去玩了。”
蜂巢和纪托出的球有点远:“抱歉。”
“没事,”中野悠斗抬肘后退几步把球托回来,他继续说,“国中生活比我想的要辛苦好多,我看其他社团很轻松的样子。”
“目标不同吧,我们不是要去全国的吗?”
“全国……但平松前辈在我们入部的时候讲的是在接下来的一年创造美好的回忆,光练这些很枯燥的,是在骗人吧。”
“我们的技术距离前辈还差了很远。”
“开心地打比赛就行了吧,技术差也不要紧,我又不是为了去全国来这里的,”中野悠斗抿了抿嘴,“前辈们自己练自己的,根本不管我们,那最开始说的又是什么。”
“……”
中野悠斗看了一看蜂巢和纪的表情,说:“算了,好好练球吧。”
“嗯。”
三三组队,寒山无崎、潜尚保和栗屋晴二郎为A组,平松辉远、须藤浩司和千鹿谷荣吉为B组,A组进攻,B组拦网,A组每拿到六分除寒山无崎外的人员交换一次,菊田英二给A组一传。
“只进行前排战术攻,”寒山无崎比了几个手势暗号,“重叠夹塞围绕交叉等等,吊球搓球都可以,同时我也会二次进攻。”
寒山无崎把球抛给菊田英二,菊田英二将球垫到二三号位之间。寒山无崎跳传,左手一翻,开场直接二次进攻,球被他吊进对面的三米线区域。
B组全员懵圈。
寒山无崎不紧不慢地说:“最理想的开局是全员在比赛开始的一瞬间就进入比赛状态,在身体素质和技术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更先进入状态才能占一段时间的上风。比赛有一个小时左右,虽然不可能一直保持好的状态,但在一些时候却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栗屋晴二郎呆:“练……状态?”他是比较容易受到比赛分数影响的人,这话听上去就是给他说的,但现在自己在B组啊。
“找状态。”潜尚保明白了寒山无崎的意思,他用眼神暗示栗屋晴二郎看寒山无崎放在背后的手。
寒山无崎传给潜尚保,四号位强攻。须藤浩司和平松辉远并拦。
潜尚保跑的是斜线,须藤浩司拦斜线球,潜尚保却打了个直线,但球冲出了界。
夹塞进攻。
平松辉远来拦潜尚保的快攻,栗屋晴二郎扣半高球,千鹿谷荣吉摆臂跑过来拦网,没有赶上。
“刚才那个,像我们个子高一点的,可以不用摆全臂,只摆肘到肩的这个位置,这样手抬起来的会更快。”平松辉远对千鹿谷荣吉说。
“嗯。”
见千鹿谷荣吉认真地点头,平松辉远忍不住揉了一下千鹿谷的天然卷脑袋。
“平松前辈……”千鹿谷荣吉捂住头,“怎么连你也开始摸了。”
“抱歉,真的很可爱。”
千鹿谷荣吉在胸前打出大大的叉:“会秃的。”
寒山无崎冷冰冰地望着他们俩,千鹿谷荣吉瞟了寒山无崎一眼,说:“只有寒山前辈从来没摸过我的头,还是寒山前辈最尊重我了。”
“直接剃个光头多干净。”魔鬼的话语从很尊重他人的寒山前辈的嘴里冒出。
千鹿谷荣吉狂冒冷汗:“对不起,请继续练习吧。”
潜尚保短平掩护,寒山无崎背传托给了栗屋晴二郎。
千鹿谷荣吉单人拦网,他屈膝蹬地起跳,双手伸得很高,牢牢封死了栗屋晴二郎的扣球。
寒山学长说过,进攻不一定需要打出得分的结果,打乱对面一传让他们无攻过网或者回收球重新组织进攻都可以。栗屋晴二郎找准位置一拍,球弹是弹了回来,但下落的位置太远了。
菊田英二鱼跃救球,一传半到位。
寒山无崎移动到位,把球送到潜尚保手里,一记平拉开球甩开拦网。
———
户美排球部。
先岛伊澄蹲在角落里吃冰:“不知道平松他们怎么样了。”
“比起担心他们,还是看看我们吧。”广尾幸儿气喘吁吁地摊手,先岛把另一根棒冰给他。
“啊可恶的饭纲,怎么上了高中这家伙都阴魂不散的!”
东京都的IH预选赛,下场是户美对井闼山。
“先把自己弄上首发的二传手再说吧。听大将说这次再打不出什么水花来要换一个监督。”
先岛伊澄不太在意监督的事情:“大将啊,他之前挑衅其他队伍的事怎么样了?”
“没处分,只被警告了一下,毕竟赢了。”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明知故问。”
“你怎么学寒山说话了。”
“啧,”先岛伊澄咬着光秃秃的木棒:“大将说的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观点。”
广尾幸儿眯起眼:“我不讨厌。”
“我也是。”
———
枭谷排球部。
木叶秋纪指了指正在面壁的木兔光太郎,问旁边的猿杙大和:“他怎么了?”
猿杙大和耸耸肩:“不知道,上午打完了练习赛就一直这个样子,主将来劝他都不听。”
鹫尾辰生解释:“比赛的时候金谷学长拿他当了几次诱饵。”
“就这?”木叶秋纪吐槽道,“他三岁吗?他怎么拿到背号的?他还要这样站多久?”
“喂!一年级的!不要聚在那儿偷懒!”门口有学长大喊。
三人迅速地散开,继续去训练。
“哇!吓我一跳!”刚刚大喊的人走进来,偏头就发现了似乎想把自己嵌进墙壁里的木兔,他手拉着木兔的肩膀想把人转过来却发现此人纹丝不动。
“刚才那几个一年级过来帮个忙啊!”
三人听话地重新聚了过来,四人合力才把木兔光太郎转了过来,看到了木兔面如死灰的正脸。
“这是……要死了吗?”学长慌张地去探了探木兔的鼻息,“还有一点,抬去保健室吧。我们一人抬一只脚或者一只手。”
保健室里的医生负责地检查了一遍:“身体很好啊……”
他看了看木兔的脸色,犹豫不决地说:“还是让他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儿吧。”
木兔光太郎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嵌进了一边的病床里。
———
井闼山排球部。
“饭纲,下场比赛你首发。”
“是!”
休息时间,饭纲掌一边喝水一边想着今天战术上的失误。
突然整个排球馆变得嘈杂了起来,饭纲掌看向发生骚乱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女孩走了进来,虽然他们排球部是没有女经理,但也不至于搞得和没有见过女孩一样吧。
然后,一个排球朝着女孩的后背砸了过去。
“小心!”有个部员大喊,上前舍己为人。
女孩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样灵巧地避开球。
“哟,荒木,你故意的吧?”其他人齐齐围住刚才扣球的人。
“真不是我!”扣球的荒木明哉百口莫辩,“巧合,巧合!饭纲,你信我的吧,我不是这种人!”
他像抓救命稻草般转头看饭纲掌。
饭纲掌诚实地说:“没看到。”
井闼山的训练很繁重,能忙里偷闲的时光更是短暂,偶尔像这样借着几个小意外闹一会儿大家就很开心了。
前些天和寒山发邮件聊了些传球时的假动作,大概是既当过自由人又当过主攻手的缘故,对方总是思考得很全面,切入的点也很有意思,就是好像容易陷入到假如对面预判了我的预判之类的套娃问题中。
自己也再加点垫球的训练吧。
———
“那我先走了,”古森元也絮絮叨叨,“你一个人回家要小心啊,就算红灯变绿也等个几秒再走……”
佐久早圣臣面无表情:“你走不走了。”
“要走,”古森元也背上挎包,“拜拜。”
“拜拜。”
古森元也离开体育馆,一旁的浅见树太郎问佐久早圣臣:“你还不走吗?”
“……”佐久早圣臣不回话。
“都一个多月了,还在记恨我啊,”浅见树太郎说,“我跟你讲的提高手腕力量的练习有做吗?”
佐久早圣臣总算回了一声:“嗯。”
……
医院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有个脸上缠着大片绷带的病人被医生们推进了电梯,古森元也往里走给他们让出空间。
“叮——”七楼到了,古森元也小心地贴着墙走出电梯。
“古森,你又来看我啦!”本间智久高兴地丢下一旁的书,他的腿裹成粽子一样被固定在病床上。
“本间前辈你不要乱动啊!”
“我快无聊疯了,”本间智久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果篮,“随便吃。最近训练怎么样啊?”
古森元也拉了个椅子坐下:“还好。你要吃苹果吗?”
“不吃,给我剥个橘子就行了。”
酸甜的橘子气息压过了消毒水味。
“医生说我至少得花个一两年养腿,”本间智久还是一副乐观的样子,“一两年啊,那高中基本就过去了,我还想着去IH去春高称霸全国的呢,青春也就几年,不过没关系。”
“我未来肯定是要打职业的,现在好好养伤以后才能更好地跳起来嘛。你就不要摆这种脸了,过来看望人就高高兴兴一点。”
“嗯。”
“虽然现在我们不能一起打排球,但以后是绝对没问题的,好好配合治疗就行,你要看报告吗,我绝对没骗你。”
古森元也笑着把橘子递过去:“我相信本间前辈,以后一定能一起打排球的。”
“谢啦。”
———
寒山无崎雷打不动地在六点半走出排球馆的大门。跑步回家,作业,翻译,做饭,夜跑,购物,练习排球,拉伸,冲澡,睡觉。
他缓缓地按压着晴明穴。
……
各人有各人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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