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部由理奈的忧郁[综东京卍复仇者]

　　第二天我的病房里刷新了二人组，Draken领着万次郎进来。

　　他把小果篮放在我床头又关怀了两句。万次郎则是跟第一次进医院的人似的，看看廊外的玻璃、看看墙上的时钟，视线就是没落到我身上过。

　　我对此没什么意见，干脆也不去关注他。

　　和我谈着谈着，Draken却是轻轻皱眉，他问：“由理奈，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次郎面色如常，Draken问我这话时中气十足，也没避着自家总长，看来万次郎这事连Draken都没告诉。

　　我不客气，从果篮里摸了个苹果出来，用纸巾擦了擦就开啃。

　　吃了半个苹果才想起还没回答Draken，我便说了句：“怎么，看不出来？”

　　“抱歉，”他道歉倒是很痛快，“你也不想提吧，羽宫一虎那家伙……由理奈想怎么办？”

　　我品味了半天，才明白怎么会出现羽宫一虎的名字。Draken多半是没了解全，知道我和万次郎被一虎的人阴了，便自然以为我身上的伤来自一虎。

　　有些啼笑皆非。他们这些人真是缺乏沟通，万次郎绝对讲不出高明的谎，这事上他做的最大妥协也只有沉默、听从我的安排。

　　但凡Draken去一虎场地那儿多问两句，就露馅了。

　　我不在乎一虎，他爱怎么办怎么办。于是把不吱声的第三个人扯出来：“Mikey怎么看？”

　　佐野万次郎今天穿着宽松的衣物，我隐约看见他布料下的肌肤，留下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留下淡淡的疤。

　　他看着我，似乎是明白在我这里是得不到问题的答案了。

　　于是万次郎一字一顿地说：“我还是想杀了一虎。”

　　“Mikey！”Draken不满地唤了声，万次郎没理他。

　　他认真地看着我，继续说：“但是，这次我的错更多。”

　　Draken松了口气，我却明白万次郎指的不是一虎的反东卍举动和以前的陈年旧事。

　　他说的是在我受伤的事上，他的错更多更该该死。

　　我有些错愕，没想到万次郎这么在意这件事，我还以为他肯定转头就忘和伙伴通宵开摩托去了。看来他还是挺善良的，不禁有些感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你想怎么处理？”

　　刚对这件事被值得信任的家伙拿去处理一事感到安心。Draken没想到Mikey会问得这些详细，但想想Mikey在这位病人的事上一向刨根问底。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表现出什么。

　　我说：“要看具体情况。”

　　于是万次郎的表情沉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和我对视着。我反正闲，就托着下巴看他。

　　过了半晌万次郎终于挪了步子，微笑着对Draken说“坚仔，去帮我买个鲷鱼烧”。

　　Draken“哈？”了声，全然没想过这种被烂理由支走的情况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但他也读出了病房里异样的气氛，这两人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要给他们独自处理的空间。

　　他又不免在内心暗骂，搞什么，不是Mikey一定要和他结伴过来的么。

　　纵然内心不爽，Draken还是沉住气。他两三步往外走去，金色的发辫左右晃动，常年紧皱的眉头依然没舒展。

　　他告诉万次郎：“自己去买。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慢走。”先万次郎一步，我和他说。

　　Draken苦闷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万次郎拉了把椅子过来，在我的病床边坐下。他的脑袋垂着，抓紧了我的手抵在额前，金色的发丝垂下来挡住我的视线。

　　他说：“我按照你说的做了。”

　　他跟他哥一个样，明明这些事最大的获益者是他们自己，却一副被我赶着走的样子。

　　但事实就是我的一厢情愿单方面付出，不愿意告诉他们不那么做会怎么样，所以我没有责怪他。

　　我摸摸佐野万次郎的脑袋：“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万次郎猛地抬起头，进而有些不悦地看着我：“…别摸我的头。”

　　我无辜地摆摆手表示抱歉。万次郎不满地盯着我，之后长吁一口气，双手插兜身体后仰，椅子被他的动作带得倾斜。我几乎以为他要摔倒了。

　　“为什么你不生气呢？我还是搞不懂由理奈在想什么。”

　　我有些困惑，于是说：“又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从果篮里拿了根香蕉吃了起来，猫似的双眼瞪着我：“还在说谎。”

　　我无奈了：“那你希望我告诉你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只是觉得，由理奈做事有一个很明确的目的，但我想不出来那个目的是什么。”

　　真是可怕的直觉。我没停，只是以审视的目光面对他：“就那么在意？”

　　“嗯。由理奈——浑身上下都是迷，”他嘟囔着，“真亏你能阻止那个状态下的我啊。”

　　“没有我，等救护车和警察你也自动会停下来。”

　　“不对。”

　　万次郎认真地对我说。

　　“‘黑色冲动’，那个类似‘另一个我的存在’是不会简单停下的，我没法控制它。”

　　我眉头一皱，真一郎把那症状称为诅咒，而万次郎还自己给它取了个名叫“黑色冲动”，症状不轻。

　　开始怀疑真一郎是否真的带万次郎做过检查。而我的表情到了万次郎眼里就是让他解释的信号，于是他继续说。

　　“很久以前它就存在于我的心中，”他入魔般看着自己的手，“越是克制越是汹涌，在那股冲动的影响下，我会想破坏一切。”

　　听着像冲动控制障碍，我想。等了半天没等来万次郎的下文，忍不住问他：“所以呢？”

　　他愣愣地看着我，给我看笑了。就这种家伙还敢把自己形容成大魔王。

　　我含笑着说：“你不是没能破坏掉我吗？”

　　“不对。”万次郎立马说，但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我是对的，”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和他讲，“你没能杀掉我，佐野万次郎，这就是事实。人类是很脆弱的，简单的食物中毒、失足坠落就会死，可是你铆足劲了也没能杀掉我。”

　　我大言不惭：“你的冲动不过如此，别想太多。我待在你身边也是因为总长你合我心意，其他的事很重要吗？”

　　“你会后悔的。”

　　未来的事不好说，但现在这个气氛，我也只能说“我不会后悔”。

　　佐野万次郎仍然瞪着我，伏在我身上。我正思考他到底要干什么，突然万次郎抓住我的手，吻了上来。

　　他蜻蜓点水般过了一下，就这，我实在是没法给他什么反应，我的表现似乎让他蒙受了巨大的屈辱。

　　佐野万次郎从脸颊红到脖子根，几下跳下床坐了回去，跷着很别扭的二郎腿。

　　万次郎闹别扭了。我没忍住笑了一声，心说不好，这听起来太像嘲笑了。

　　果不其然他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背对着我就要走。我试图用打趣来挽救气氛：“怎么，吃坏肚子了？”

　　万次郎愤恨地说了句“我去洗手间”便头也不回地跑了，我觉得这人真是生动有趣，笑得肚子疼。

　　然而我等了很久万次郎还没回来，就开始无聊，翻出了耕平给我带的轻小说。

　　这是廊外传来了脚步声，我听出那不是万次郎的脚步声。心里暗叫一句“不好”，来人却不管我怎么想，径直推开了门。

　　来的人是羽宫一虎。他顺手关上了门，一进来就准备道歉，也不知道是场地押着他背好的还是怎么样，总之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进步。

　　“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把重要的东西破坏掉了，”羽宫一虎依旧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谢谢你。”

　　我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语气不善地说：“不用谢。还有什么事改天再聊，Mikey在这边。你先离开。”

　　“我知道了。”

　　羽宫一虎这么答，却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的手伸向他拿来的袋子里，我的目光跟着移过去，他居然从袋子里掏出一把刀。刀面很锋利，刀柄的地方被缠了两圈保鲜膜。

　　他拿着刀向我走过来，我条件反射性摆好架势，那把刀却被一虎好好塞到了我手里。

　　在他眼里我可能是个不会用刀的小孩，于是他耐心地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黏在刀柄上。

　　一虎说：“在Mikey回来之前杀了我吧。”

　　他这话就像在决定要提前十分钟做晚饭的主妇。我摸不着头脑，没忍住“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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