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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通灵?
陪着杜歧在这堆满了商品的夜市上瞎逛,苏临被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搞得有些头晕,边在心里叹气,边腹诽杜歧怎么不觉得累?
“苏兄,你看好了吗?”终于停下来,杜歧回头问。
“看好了。”苏临道:“杜兄可还要逛?”
“嗯......”踌躇一阵,杜歧扭头看了看这灯火正旺的夜市,又道:“苏兄,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认路。苏临委婉开口:“不必,我在这附近等你就是。”
“嗯......也行。就在那个茶摊吧。”杜歧点点头,随意指了个地方,又转身继续逛去了。
只能坐在茶摊里暗自一阵扶额,苏临只恨自己找不到路,又琢磨蒋安到底犯什么毛病,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拧着眉毛思索,苏临余光却看见一个白袍影子,还带着斗笠垂纱。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那个天府的人?猛地想起来,苏临回忆起自己初到人间时在去常府的船上,碰巧遇见过他。
他怎么还在这儿?心中疑惑,苏临不自觉朝他多看了几眼。又想起方才见过月老,又暗下疑惑:难不成又是月老找来的?
那人落座在苏临对面,轻声招呼一句,“又见面了。”
总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奇怪,苏临暗自留了个心眼,挂起笑来,道:“缘分使然。”
“缘分吗?”那人低哑的喃喃一句,“或许。”
只觉此人蹊跷得很,苏临蹙眉问道:“请问兄台,找我何事?”
沉默,那人迟迟没说话,一直到苏临忍不住要追问他,才道:“我并非来找你。”
这下更是心中奇怪,苏临压下眉头,道:“那请问兄台是找何人?”
“故人。”那人轻飘飘一句。
故人?思忖片刻,苏临想起之前他也说是去寻故人,但又不禁奇怪,若是凡人,应当早已不再,又如何寻得到?
好生奇怪。越琢磨越觉得离奇,苏临正欲再度开口从他嘴里套话,那人却是先一步开了口。
“时候不早了,”那人站起身,缓缓跨离座位,接着道:“有缘再会。”接着迈步晃入人潮中,眨眼间就不见了。
奇怪。暗自思忖,苏临根本没明白,若是他不找自己,为何要来和自己搭几句话?但说也没说个什么。
“哎,苏兄!”突然一声喊,苏临扭头正好看见杜歧站在那儿。
苏临走过去,问:“杜兄逛好了?”
“嗯,”点点头,杜歧问:“那个,苏兄啊,你方才,在和谁说话啊?”
方才?苏临回应道:“应当是一个神官。”
“哦。”没再追问,杜歧只念叨一句:“神官啊,这么厉害?”
跟着杜歧,苏临终于是踏进家门,但这院子里却是漆黑一片,一丝光都没有。
没回来?这两人到底是不约而同皱起眉了,暗自腹诽着:这是上哪儿去了?
正疑惑着,苏临却听见房间里一阵响动,显然有人在屋子里捣鼓东西。
这是在做什么?暗自扶额,苏临便直接朝杜歧说了一句:“回见。”,直接推门进去了。
“哔啵”一声,蒋安总算是摸黑把蜡灯点着了,笑道:“哟,回来了?”
突然亮起来的房间叫苏临一愣,呆了片刻,才走进去,合上门。
“苏兄,不是去逛集市了?”蒋安很是讨打的又开口。
盯。苏临心道:还真玩儿上了?
“是啊,蒋、兄。”挂笑,苏临暗自和他较劲,一字一顿开口。
“苏兄没有礼物要带给在下?”朝他伸出手,蒋安索性继续。
苏临反问:“我为何要有礼物给你?”
蒋安眨眨眼,无辜道:“没有吗?”
盯。苏临捏着手里那串骰子手链一阵纠结:毕竟一两银呐,自己这是心疼钱。
瞥头,苏临道:“有。还请蒋、兄,伸手过来。”
听话地伸出左手,蒋安一动不动盯着他,神色一贯有些戏谑。这下反叫苏临不好意思帮他带。
“闭眼睛。”思来想去,苏临果断开口。
“为什么?”蒋安眨眨眼,无辜道。
“它,”苏临觉得自己也是疯了,道:“害羞。”
什么鬼?一时间想不起这话是从哪儿学的,苏临窘迫到了极点,天都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种话?
果然来人间是会变蠢的。
竭力做出淡然神色,为证明自己一点也不羞赧,他又刻意重复一遍,道:“它害羞。”
蒋安一挑眉,故作好奇道:“哦?你这东西通灵?”
通灵?耸起眉峰,苏临道:“不通。”
“啊?”蒋安一摸嘴角,无辜道:“可它不是随主?”
盯。苏临索性自暴自弃,挂着微笑,道:“是。所以你到底闭不闭?”
“闭闭闭。”赶紧连声回应,蒋安得了一计,自然顺水推舟,乖乖闭了眼。
盯他一阵,苏临特地在他眼前晃晃手,确定他真的闭上眼了,这才拿出手链往他手腕上系。
话说为什么买了个骰子手链?苏临一边上手,一边在心里琢磨:天都不知道,可能就是看着挺稀罕?
“好了。”苏临踌躇片刻,张口告诉他。
蒋安往手上看去,“这是......?”
“骰子。”故作满不在乎,苏临边偷看他边解释道:“在街上看见了,顺手买的。”
“顺手?”斜睨他一眼,蒋安勾起一抹笑,故意道:“真不是特地给我的?”
“并非。”移开眼神不看他,苏临用拙劣的演技撒着谎:“莫要自作多情。”
“好吧好吧,”蒋安晃晃手腕上的骰子手链,笑得很是开心,“就当作不是好了。”
什么叫当作不是?瞥他一眼,苏临只当作没听懂他的暗语,暗想一句:随便你。
苏临想着东西给了,总要看看成效,唤他一声:“蒋安?”
一双墨色眼眸移过来,正正好叫苏临撞入,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那对视一眼爱恋起欲,叫苏临心神一顿。
调笑、戏谑、不正经,贪求、爱慕、藏深情。
“你怎么了?”只是一眨眼功夫,调侃再起,蒋安笑道:“该不会是痴了吧?”
听他这话,苏临一下子回过神来,不咸不淡开口,道:“这回叫蒋安,不叫蒋兄了?”
蒋安突然笑起来,苏临强装神定盯着他笑。
“此话怎能这么说?”蒋安只停顿了几秒钟,“这两个,自然都能叫。”
又要耍嘴皮子。苏临已经摸清他的一贯作风,索性别过头去,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蒋安一挑眉,捏着无辜地语气,开口胡扯了:“在下姓蒋名安。字致桉,号蒋兄。”
“这就和你姓苏名临。字花燃,号......是一样的。”不紧不慢说道。
蒋安虽没有直言,但这刻意停顿的时长,明摆着是想说“小神仙”。
苏临也意识到他的话中有话,额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摆着“平和”威胁,道:“号什么?”
“我不知道啊。”无辜眨眨眼,蒋安道:“这不是空出来没说吗?”
苏临努力忍住呼之欲出的白眼,但抿着嘴半响,终究冒出一句骂:“白痴。”
......
比起苏临无可奈何想揍人的气,院子里杜歧眼下阴郁到了极点。
想想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连人影也没见着,杜歧心里就隐隐不安,生怕是出了什么事。
暗自跺脚,杜歧在院子里打转,手里攥着一张纸,焦急万分。
晃眼又看着旁边的屋子里投影出两个人,杜歧又嘟囔一句:“这算什么事儿啊!”,索性走到门口,坐着等人回来。
而眼下的方桓,正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巷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和一个人低声交流着。
那个人不是别人,竟是杜府杜书原的侍卫——韩时。
时间推回杜歧叫方桓先走的时候,方桓虽担心杜歧,但见有苏临在,觉得应当不会出事,便应了杜歧的要求,先行回去。
在屋顶上飞窜,方桓在心里琢磨今天发生的事:容身于世人当中,虽知是短暂的泡影,却依旧生出流连之意。
若是能平淡度过一生,朝朝暮暮至白头,谁愿意站在人群的对立面,任夸大丑恶的辞藻加身?
可方桓自知,这在现在绝无可能。人们不会突然哪一天早上起来,就改了观念,突然接受世间所有的不同。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方桓将纷繁思绪丢在身后,猛地一个收脚,旋身停在一间屋顶上。
有人在跟踪他,而且尾随了一路。
“好久不见了。”冒出一个声音,房顶上多出一个人,同样穿着黑衣,“你们躲得可还好?”
韩时。下意识抬高警惕,方桓余光扫着这周围,观察是不是有杜府的追兵。
“就我一个人。”韩时不紧不慢一句。
“让开。”冷声开口,方桓只怕他是在拖延时间。
“我没对你的九少爷下手,大可放心。”韩时再次保证道。
有苏兄在,也该不会出事。暗想一句,方桓放下几分心思,重新问他道:“你想做什么?”
“和你谈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韩时出声道:“以防人多耳杂。”
犹豫片刻,这时却又听见韩时开口:“我可以帮你,保住你的九少爷。”
一惊,方桓微微瞪大瞳孔,追问道:“你?为什么?”
“呵。”韩时自顾自匿入夜色中:“你来便知。”
一咬牙,方桓迟疑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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