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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见欢
“什么?”
黎锦光眨了眨眼,有些愣住。他实在没瞧见过将军这般小心翼翼的神情,愣了半晌,才意识到将军或许还以为自己在生气,当下心中便有些五味杂粮。
他的大将军那般威风,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威名四阵的英雄,他怎能忍心让这人这般委屈!
“将军,”他伸出手,阎贺云立马握在手里,紧的怕人再次溜走一般,轻轻应了声。
黎锦光笑了笑,道:“我没有生将军的气了,只是我要你答应我,再也不可发生类似的事,你担心我的安危,我又何尝不担心将军,你我要相伴一生的,若将军日后每次出征,还都要把我迷昏不成?”
“不会了,”阎贺云亲了亲掌心的指尖,神情放松不少,“我答应你,日后定不在瞒你。”
黎锦光高傲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宣布,这次就原谅将军。”转而又说:“眼下天快黑了,将军帐外若无事,我在陪将军睡一觉可好?”
他站起来,摸了摸将军的脸,心疼不已:“你都没照镜子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阎贺云:“好,若你陪我,我便去睡。”
两人达成一致,手牵手回了榻上,黎锦光不太合时宜地还有点想笑,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牵着个小孩子一般,眼下又要哄孩子睡觉觉了。
这么想的他便这么做,爬上榻去侧躺着,拍拍怀里的位置:“快过来,我哄你入睡。”
美人斜倚榻间,长发垂落在身前,某人站在榻边,眼神渐渐变得如狼似虎。
“眼下还不困,”阎贺云慢慢解开衣襟上一颗颗扣子,那手指修长有力,骨节根根分明,解扣子时的动作色气又好看,若不是后背不合时宜的抽痛,他几乎要被这样的将军给夺了魂。
黎锦光闷咳一声,转移视线,自顾自侧躺好,闭上眼不去看他:“不困便出去找你的将领们商讨对策,我困了,就不陪将军了。”
阎贺云垂下眼,眸色渐深,扔了衣服落到地上,嗓音微哑:“不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黎锦光猛然一惊,瞬间心领神会,他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壮着胆子反驳:“将军连续十几日不曾好好休息,眼下就该好好睡觉!我可告诉你,我真要睡了啊……”
阎贺云上前,顷刻间便把人压在身下,可怜黎锦光不敢躺平,只斜着眼睛瞪他,那眼神并不坚定,反倒勾起人心某些说不出口的情绪来。
阎贺云:“你睡了那么久,还困什么,乖,此番我定会小心,定不让你哭着喊疼。”
听听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黎锦光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两只小耳朵红了个透!
都说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他黎锦光哪可能是温润的兔子!当下不禁动用技巧想从将军身下逃脱,可无论他用出什么手段都很被这人轻松卸下。
黎锦光突然可悲的发现一件事,什么武不武功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然!!
既然怎么也躲不掉......
黎锦光起身把人压在身下,骑在将军身上,当着某人的面,只退下了外衣,“既然将军想,那便只能听我的。”
“我要你里里外外脱个干净却不能碰我,若将军做不到……”黎锦光阴测测一笑:“我便坐断你的子孙根!”
“好,”阎贺云勾了勾唇,为显诚意,两手枕到脑后,“随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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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新风尘仆仆来到营地时已是后半夜,徐如林早早便站在帐外等候,远远瞧见那一匹快马奔腾而来,脸上不自觉便渐渐露出笑意来。
从马上翻身下来,徐如林顷刻间便把人抱了个满怀,魏新推了他一把,啧啧两声:“注意影响。”
“阎贺云和那人呢?”
徐如林如实道:“不知。”
神情却有了些落寞,连眉心那一点红仿佛都黯淡下来。
魏新瞧着徐如林这般,只觉得新奇,便嘲笑他:“怎么,才多久不见,你这是想我了?”
徐如林:“正是。”
魏新笑的高深莫测:“既然爱恋于我,真不知你怎么忍得这七年的,罢了,不笑你了,快带我去见见阎贺云那家伙的心上人,美人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结果他转过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步子,徐如林已凑到他颈肩,深深吸着他身上味道,薄唇碾着魏新耳朵,低低呢喃:“我就在你面前,你不该找他。”
魏新还是笑:“哟,快让我瞧瞧和尚吃醋是什么样儿?”
徐如林把人重新转过来,让他眼神中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魏新突然凑到他耳旁说了句什么,徐如林眼神猛地一暗。
“哈哈,你可比小时候有趣多了,”魏新挣脱开来,抬步往营地内走:“快带我去歇息,这些时候庄子的事要累死我,等这边的事忙完,你快随我回去帮帮忙。”
闭了闭眼,徐如林冷静片刻,哑声说好。
第二日一早,两人吃过早饭,魏新便迫不及待来到主营帐,手握一把扇子挑开帘子,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听闻黎公子在此处,也不知他有没有想我?”
徐如林跟在后面,听见这话,虽然有点脸色发黑,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也不知是从魏新身上讨到了什么好处,让他此刻并不会一味吃醋。
黎锦光正想借口去别处换药,听见动静,抬眼便瞧见那笑的风流倜傥的魏新,这人依旧一身黑衣,清隽又金贵。只不过黎锦光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只冷笑了一声,笑容凛冽极了,温和的招招手,让人过来。
魏新大步走来,挨着黎锦光身旁坐下,“怎么,黎公子有话要对我说?”
黎锦光只盯着他微笑,阎贺云却察觉出什么,也没点破,只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偷笑了一瞬。
黎锦光笑着,态度一如两人还在将军府下棋那时一样,道:“自然是想念魏公子的,不过相比想念,倒是更多了一份感激之情。魏公子那日丰昌县告知于我的消息,眼下,我可受用的很呢!”
魏新唇边的笑意凝固一瞬,咳了一声,不慌不忙地想喝口热茶,结果找了半晌也没有多余的杯子,刚想作罢,徐如林不知从哪儿摸来一只杯子,倒满热茶,放到魏新手中。
魏新喝了口茶,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唉,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的枕边人可凶得很,我若不帮他......他哪会告诉我这臭和尚的下落。”
黎锦光也只是逗他一下,眼下看这两人相处,想必怕是已经把话说明白了,“罢了,若不是此举,我与将军也不知何时能走到这一步。”
阎贺云叫士兵再送来一个新茶杯,倒好茶递给徐如林,眼神瞥向魏新:“何时到的。”
“昨夜子时三刻,和尚说不让我来打扰你们二人,我便只好天亮了才来。”
阎贺云抬起杯子,默契一般与徐如林相撞,轻轻一响,直言道:“做得好。”
“什么做得好?”黎锦光瞪了将军一眼,既而抬起茶杯,又与魏新撞了一下:“辛苦你一路前来,不知带了什么好东西给将军吗?”
“嘶——黎公子,你变了,”魏新抬头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与阎贺云当真绝配!”
那阎贺云上回醋意大发还夺了他一柄纯白扇子,这回黎锦光便又急着从自己身上讨要好处!
绝了。
魏新简单把现如今朝廷上现状与阎贺云说了一通,末了补充道:“一直辅佐你的那位姓白的老臣这些日子染了风寒,我已用你的名义给他送了些东西,老爷子还挺感动,说等事成,还要把自己的亲孙女留给你呢。”
黎锦光侧目而视,微笑:“哦——?将军原来还有这等打算?”
阎贺云:“魏新,休要胡说。”
魏新:“我为何不能胡说?你们二人合力欺负我,我说什么了。”末了又事不关己的喝了口热茶,只觉浑身舒畅。
徐如林只能站出来,一如既往地当和事佬,温吞地道:“乞儿,别胡闹。”
黎锦光忙道:“乞儿?魏公子小名叫乞儿?有何缘故?”
为表忠心,阎贺云在一旁补充:“因为他小时候不会穿衣打扮,我行我素,只觉自己穿衣水准最好,岂料人人都说他像小乞丐一般穿的破烂,徐如林便给他起小名叫乞儿。”
所以这人日后才一直穿黑衣示人?
因为简单又不出错?
黎锦光忍不住笑了,就连徐如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温和,眼角露出淡淡笑意。
魏新不好拿黎锦光发作,与阎贺云说话又讨不到便宜,便转而把怨气撒到徐如林身上:“你再笑,我可走人了。”
徐如林立马收起笑,低头喝起了茶。
魏新正色起来,终于说出此番来这的实意:“你们怕是都忘了吧,今儿个可就是除夕了,我托人送了些好酒好菜,今晚之前便能到,由于战事紧急,咱们也别太铺张,只是多少意思一下,也让士兵们缓一口气。”
黎锦光这才微微愣神,算了下日子,确实今日便是除夕,不禁苦笑一声,也难为魏新能想的这般周全。
夜晚,他们四人围着一桌而坐,两两相望,入目皆是圆满。
黎锦光以茶代酒,先举起一杯:“将军不爱说这些场面话,那便让我来替他说一句:愿我们四人能生生世世如此相伴,岁岁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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