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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发女(二)
安乐坐在湿冷的地上,发丝紧紧缠绕,有几根调皮的翘起来,隔着衣服也觉得有些痒痒的,怎么扭都不解痒。
姬妙这个女人说话是挺算数的,她不来杀她,但她要别人取她的命。
魔发女看安乐不顺眼,不乐意自己的创造者竟是个道貌岸然的天神。她半躺在地上,不知冷热,□□半露,一双含情目脉脉盯着安乐。
安乐躲开她越来越近的脸,昂起脖子观望白香,不好,还有一小截了,贺空晴他们怎么还不来?
安乐不耐烦的咂嘴,魔发女调笑道:“你不会在等着那个穿黑袍的吧?”
“你们把他怎么了?”少商已经昏昏沉沉,眼皮半合半张,听到黑袍强打精神,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呀,已经被姬妙大人杀了。”
安乐冷笑一声,哪那么容易死,当谁蠢呢?
安乐不吱声,看魔发女自个酥酥软软歪倒在地,黑漆漆的秀发包裹着白皙的皮肤,事业线半遮半掩,魅惑又性感。
她脑子抽抽了,怎么就造了一个这家伙,她是猥琐的直男吗?
魔发女看他二人不信,又道:“你可知我为何给你看天京的景象?”
“不知。”
“你背后的小动作不会以为我看不见吧?”
安乐的手指不自觉僵直,她一直很努力偷偷在给明润发求救信号。
魔发女接着道:“姬妙大人警敏,你这点小把戏逃不过她的双眼的。”
安乐不由烦躁起来,难怪这么久明润一直无反应,原来是被姬妙拦截了。
魔发女看到安乐焦急的样子就觉得舒心,腰肢不自觉如柳枝般摇摆。
“很不幸地通知你们,还有四个时辰了。”
安乐望着冉冉青烟,顿时心如火烤,黑袍啊黑袍,你不会想来点刺激的,等着姬妙毁天灭地时,自己像英雄一般出现,大杀四方,神光万丈,再夺得帝位吧?
安乐灰心了,闭目养神。少商在她身边,散发的温度越来越低,头发箍得她太紧,想传送仙气都不行。
“你放了他吧,我和你做个交易。”
安乐想来想去,黑袍这人不靠谱,没有心,他对自己追随的信徒也能见死不救。
就当是积德了,她终究不是坐视不理的人。
“哦?”魔发女芊芊手指把玩着秀发,玩味地看着她。
“你想脱离管控吧,我有方法可以让你既不用受制于创造者,又不用听命于姬妙。”
魔发女来了兴趣,头一次听说这等好事,白白嫩嫩的软肉因为坐直而拉伸开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说来听听。”
“毁了陶俑上的封印,将你现在的血肉重塑。”
安乐克制心虚的心跳,假装镇定,这都是她瞎编的,就看魔发女上不上当了。
“就这么简单?”魔发女捏着安乐的下巴,强制和她对视,试图从安乐的眼眸中读出真伪。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
安乐看她有所动摇,一鼓作气,笑道:“首先陶俑是你的立身之本,你不知道在哪,知道了也很难盗出来。其二,封印只能由创造者毁,其三割血肉会疼痛难忍。”
魔发女在暗室来回踱步,再踉踉跄跄回到黑暗角落,看不清神情。但安乐明显感觉到了,身上的头发禁锢松了,趁机给少商强渡一股仙气。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你知道的,傀儡杀不死创造者也杀不了操控者。”
对傀儡来说,自由高于一切,魔发女的心动安乐看得明白,只要心动她便有了胜算。
“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将毁了你身边所有人。”魔发女满身都是酥点,口吐芬芳,连威胁都那么诱人。
安乐不得不反省当初制作傀儡的初衷,她当时是变态还是性取向变了,她不该制作一群帅气的小哥哥吗?
少商失去了头发的禁锢,一头栽倒在地,身上的白衣满是丝丝血色,安乐忙不迭扶他起来。
魔发女收起慵懒的娇俏性感,火热的大红唇在黑暗中透出高冷疏离感。
“你的剑。”
安乐心领神会,对着魔发女迅速几剑,魔发女捂着伤口佯装不敌逃跑。
安乐再次给少商渡气,边道:“以后你干脆别跟黑袍混了,我救了你一命,还不如跟着我。”
“好啊……”
少商半躺在安乐怀里,惨淡一笑,干涸的嘴唇拉扯出血丝,无力地张口。
安乐推开他,起身道:“既然醒了我就不管你了。”
少商瘫在地上,奄奄一息,已说不出话来,轻轻哼出一个嗯。
安乐跳起来去取香炉,手触碰到的瞬间她才警醒。
魔发女走的时候,完全不管香炉,这说明……
安乐终于领悟到贺空晴说的香不能断了,安乐的脚还没沾地,香在空中一道细细的裂纹越来越大。
安乐瞬间感受不到手上的烫,瞳孔猛然收缩,心脏随之抽搐,看着香在面前就这么断了……
安乐捧着香炉久久回不过神,手上温度过热,发出刺鼻的味道,才接受事实。
说不出口的难受堵在胸口,呼吸也愈发艰难,地下气流不流通,头发粘在脖子上,更加不舒服。
安乐怔怔盯着香炉,她该怎么办?
少商用尽全力,爬到安乐面前,磕巴安慰道:“这……不怪你……”
那怪谁,怪姬妙太狡猾?她就纳了闷了,原始人族智商比动物高不到哪去,怎么偏偏姬妙就能设计这么巧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一米的距离,少商就已经体力不支,大汗淋漓。他扒拉着安乐的手,之前的水泡才消,这下又长了出来。
安乐气急,狠狠一脚,踢的香炉滚了老远,和墙壁相撞再反弹到角落,香灰撒了一地。
安乐抓了一把香灰揣在兜里,架起少商。
“走,我们回去。”
贺空晴独自在无人的客栈悠哉悠哉地喝茶,倚在残缺的扶栏,居高临下,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安乐黑着脸,绕过他,送少商回去休息。
“你尝尝这是人间的粗茶,粗砾又酸涩。”
安乐夺过茶杯一口饮尽,朝贺空晴的脑门上摔去,他只是微微偏头,茶杯便发出清脆断裂之声。
“少商的信号你收到了,为什么不来?”
“我为什么要来?”贺空晴鬼使神差地手中又变出一个茶杯,小嘬一口。
“知道我爱管闲事又在算计我!”安乐怒不可遏,黑袍一边假装拉拢,可面对她和少商遇险又置之不理,除了贺空晴这个脑子进水的还有人愿意跟随他吗。
“是相信你的能力。”
贺空晴表情轻松,让安乐不由脑袋发沉,他们的计划又进了一步。该死,她太被动了,她到现在不知一二。
“事事都等我出手,干脆我来做救世主,你们俯首称臣算了!”
贺空晴笑得风轻云淡,“裙下之臣可以考虑。”
“安乐上君辛苦。”
安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声音……黑袍回来了。
安乐和贺空晴有几分交情,还能耍个小性子什么的。和黑袍就……算了,好汉,好女子也不吃眼前亏。
安乐吃瘪,准备下楼出去透透气,黑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犹如一条滑腻的毒蛇从尾椎爬至颈椎。
“明润神君恐怕……”
安乐狐疑回头,明润不是在镇神殿吗?
“嗯,现在在天牢。”
这家伙又用读心术。
可是明润无端端犯了什么大罪,竟会被关到天牢?
“忠臣受屈,时有发生。”
又在诋毁别人,安乐暗暗翻了个白眼。
帝君对明润向来青睐有加,就算明润犯错,也会网开一面的才对。
“天真。”
安乐不悦,读别人的心思很有趣吗?
黑袍脱下了他丑陋的黑袍,精美华贵的内衫掩盖不住身体的瑕疵,粗壮的四肢好像森林里的黑猩猩。黝黑的皮肤,还有些发红,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矿夫出身。
安乐背后不长眼睛,也感受得到他杀人的气息。
要求严格,爱好完美的男人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瑕疵,半点都不行。当然,最不能接受的还属自己居然作受。
黑袍体毛旺盛,黝黑的皮肤生长着黑黢黢的毛发,一丛一丛,如杂草般打着结,里面藏着密密麻麻的汗液。贺空晴见了忍不住后退半步,冷峻的眉毛微蹙,半天说不出话来。
终于贺空晴下定决心,闭上双目,桃红色的嘴唇轻轻覆来。
都怪他的嗅觉太灵敏,腋下散发着骚臭的气味,配上皮肤上海盐的气味,浓烈且原始,让人抗拒不得,只有他才会上瘾吧。
客栈剧烈摇晃,桌子凳子猛烈抖动,屋顶的横梁在她的正上方,随时会断裂砸在她脑袋上。
安乐转头,对上盛着滔天巨浪的眸子,怂了,秒怂。
墙壁一层一层剥脱,屋顶开了大口,湛蓝的天空还有些刺眼。强风灌入客栈,安乐的衣袍簌簌作响。风力越来越强,安乐睁不开眼。
待到平静,这是……紫微宫,九千年前的?
竹简堆满了案几,地上还有一叠叠待批阅的,摆放得整整齐齐。
有位身穿淡紫色的男子,伏案低首,面色严肃,手握着竹刀,随着过人的眼速,在竹简上龙飞凤舞。
淡紫色的华服绣着紫宸星,黄金发冠镶着正红色的宝石,墨色的秀发工整束起,年轻的面容不失威严。
九千年前的太一星君还是可爱调皮的大男孩,抱着一大堆竹简风风火火闯进来。
修长有力的手指终于舍得停笔,抬眸的瞬间,安乐惊呆了,人如其名,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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