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

　　陈坤盯着杨幂，神情冰冷，眼神之中泛出杀机。
　　在场众人，唯有林志玲能够了解设阵之人对于陈坤而言多么重要，便说，“杨小姐，你这么说，是有什么缘故？”
　　杨幂说，“那个阵法有些古怪。”
　　陈坤说，“哦？是什么古怪？”
　　杨幂听出陈坤声气不对，便说，“我对于奇门八卦略有研究，这个阵法是一个李代桃僵之阵。”
　　陈坤皱了皱眉，“……李代桃僵？”
　　杨幂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想出这个阵法的人应该跟你们说过，每一个设阵的人都要将北斗七星填上朱砂，却只在各自代表的星位空出不填。”
　　陈坤说，“那又如何？”
　　杨幂说，“这便是替身之法，究其根本，就是厌胜之术。”
　　李易峰嘀咕，“厌胜？听着耳熟。”
　　袁弘说，“古代一种迷信活动，用巫术诅咒他人。”
　　杨幂说，“若说迷信，也不尽然。关于厌胜之术，最早的记载是在《封神榜》。”
　　马天宇对李易峰嘀咕，“终于出现一个我们知道的名著了。”
　　杨幂说，“有一种说法，姜子牙是厌胜之术的创始人，《太公金匮》中记载当年天下归顺周武王，只有丁侯拒不臣服，姜子牙便画了一张丁侯的像，向画像射箭，箭矢中处，丁侯便在此处疾病。后来丁侯降服，姜子牙便在甲乙日拔掉了画像胸口的箭，丙丁日拔掉了画像眼睛的箭，庚辛日拔掉了画像脚的箭，丁侯方才痊愈。”
　　林志玲说，“那跟阵法之间的联系是？”
　　杨幂说，“设阵之人是这方面的奇才，此人利用厌胜的关窍，设置了一个北斗七星阵，若是布阵之人受到晦气侵袭，则该股气息转移至阵法替身上，厌胜之法以替身害人，此人便是以替身救人。也因为如此，阵法需要源源不断的生气来作为支持，作为替身，抵消晦气。”
　　李易峰问，“晦气？指的是什么？”
　　杨幂说，“有人害你，是晦气。你受了伤，也是晦气。你濒临死地，更是晦气。此人布阵的目的，现在看来，便是以命抵命，以晦消晦。”
　　李易峰咋舌，“这么厉害？不可能吧？这也太……太怪力乱神了。”
　　杨幂说，“阵是如此，但是否真的有效，却不得而知。而且这个阵法有个最大的弊端。”
　　陈坤忽然问，“什么弊端？”
　　杨幂看向陈坤，说，“毕竟是逆天改命的阵，如果真的有效，施阵之人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施法的范围越大，对象越多，反噬也就越严重。”
　　李易峰低喃，“……我布此阵，逆天杀伐，罪孽深重，无可辩驳，有百千劫，降我一身。北斗诸人，获福无量。”
　　陈坤猛然看向他，“你说什么？！”
　　李易峰说，“在越南水下那个阵里的钢钉上就写着这行字，你也看见了。”
　　陈坤说，“无稽之谈！”
　　他盯着杨幂，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杨幂平静的说，“你当然不用相信我，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陈坤面色极差。
　　陈伟霆说，“陈先生，开阳所说的阵法只是一种可能，我们想知道的是当年在喀山发生了什么。”
　　陈坤听见开阳二字，神情微微一动。他盯着杨幂，再看着其他人。
　　开阳也好，玉衡也好，天权也好，摇光也罢，所有人都不再是‘那个’北斗。
　　陈伟霆用和陈天枢一模一样的容颜，一模一样的声音，喊一模一样的名字‘开阳’，但回应的已不是自己的朋友。
　　陈坤说，“当年我来到莫斯科。”
　　袁弘等人心中一愕，还以为需与陈坤再纠缠一阵才能问出真相，没想到陈坤这样痛快的说了。
　　陈坤说，“时间有限，我们便分成几组各自行动，阿菲本要与我一起，但俄国境内战火正紧，我担心她的安全，便不让她跟来。我们每一组人身上都带了一两样真正的东陵宝藏，用来故意显露痕迹，让追兵相信我们确实是在寻找地方掩埋宝藏。就比如，天枢带走的是贝叶经，而我带走的是精浮珠。”
　　袁弘一怔，脱口而出，“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精浮珠？！”
　　马天宇问，“精浮珠是什么？”
　　杨幂接口，“神茕茕以遥思兮，精浮游而出畺。托沈阴以圹久兮，惜蕃华之未央。是刘彻写的《李夫人赋》。”
　　袁弘皱眉说，“当年李夫人死后，汉武帝哀思难抑，便命令方士来招李夫人的魂魄相见，其中一名方士带来了一块奇石，有了这块石头，便能见到李夫人的魂魄。”
　　李易峰说，“是耶非耶，何故姗姗来迟。这个典故，我听说过。”
　　袁弘说，“不过按照一种野史传闻，这种石头在连接阴阳的同时会释放一种毒素，所以那方士在成全汉武帝见过一次李夫人之后，就将石头打碎了。而汉武帝不死心，偷偷将石头粉末搜集起来，混合了多种秘药，制成了一种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不死药，就叫做精浮珠。”
　　李易峰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看向陈坤，“……你的意思是……难道坤哥他……他真的……”
　　陈坤神情淡然，“到了俄罗斯之后，我带人进入预定地点，但在设置假宝藏藏匿点时被追兵追上，我力所难敌，为了不让精浮珠落于他们之手，我吞下了精浮珠。”
　　李易峰呆了呆，虽然各种线索都指出了陈坤的诡异寿命，陈坤自己也没有否认，但听到他正面承认，李易峰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李易峰说，“你……你活了多久？”
　　陈坤说，“我曾经和天枢去过一次北平，那时候袁克文还活着，我们见过他一面。你说，我活了多久？”
　　李易峰喃喃，“我的天啊……真格儿的历史人物啊？”
　　陈伟霆说，“精浮珠还有么？”
　　陈坤看着陈伟霆，“你想做什么？”
　　陈伟霆说，“拿来研究。”
　　陈坤嘴角泛起一丝讥嘲冷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的命运，还是在嘲笑自己的不幸，“没有了。东陵之中只有一颗精浮珠。恐怕天下，也只有这一颗精浮珠。”
　　陈伟霆说，“你设置的假宝藏藏匿地点在哪儿？”
　　陈坤说，“乌拉尔山脉与喀山山脉附近。”
　　陈伟霆说，“还能找到么？”
　　陈坤说，“有地图参照的话，没有问题。”
　　陈伟霆说，“大高，你和杨幂帮着一起找。”
　　高伟光点头。
　　陈伟霆说，“天宇，地点一旦确定之后，你查一下那片土地的归属权，以及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动。”
　　陈坤说，“不对。”
　　陈伟霆问，“哪里不对？”
　　陈坤说，“我当初醒来便看见了一群俄国人。”
　　陈伟霆皱眉，“俄国人已经去过那里？”
　　陈坤说，“他们当时手上拿着武器，我初初醒来，神志不清，将他们当做了追兵。而他们看见了我，也的确攻击了我。”
　　陈伟霆说，“天宇。”
　　马天宇便说，“我也去查查那帮人的底细。”
　　陈伟霆说，“宝藏藏匿地点必选在深山，事隔几十年，无端端踏足，又带着武器，这帮人很有问题，务必查仔细。”
　　马天宇说，“放心。”
　　一行人转身要离开，陈伟霆却叫住了陈坤，将那画递了过去，说，“物归原主。”
　　陈坤看着陈伟霆手中的画，伸出手去，接了过来。
　　陈坤拿着画，转身离开。
　　杨幂和高伟光，还有马天宇一起过去。
　　袁弘走到了陈伟霆的身边，说，“这画你就还给他了？”
　　陈伟霆说，“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袁弘看了看陈伟霆，说，“没在那幅画上做手脚？”
　　陈伟霆一扬眉，没接话。
　　李易峰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陈坤的房中。
　　马天宇调出了山脉地形图，陈坤给了大致范围，因为他当时刚刚清醒，对于周围地形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但记得是走了多久才看见了城镇。马天宇与杨幂便根据这一点逆推过去，圈出大致范围。
　　陈坤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看着自己手中的画，有些出神。
　　林志玲倒了杯水，递到陈坤手里。
　　陈坤接过水，对林志玲说，“有件东西忘了还给你。”
　　林志玲问，“什么？”
　　陈坤说，“德国公寓里，那一个地球仪。”
　　林志玲说，“地球仪？”她想了起来，便说，“那个地球仪是……”
　　陈坤说，“是振宇做的，也就是你的东西。”
　　林志玲顺着陈坤的话说，“难怪我觉得眼熟。我们老家里也有几个地球仪，都是爷爷做的。”
　　陈坤笑了笑，说，“因为我跟他打过赌。”
　　林志玲看着陈坤手里的画，“这也是爷爷的么？”
　　陈坤垂下眼，看着画，说，“这个……不是。”
　　他摊开画。
　　林志玲说，“画得真好。”
　　陈坤说，“你爷爷总是喜欢开李大将军的玩笑，说她像张飞。”
　　林志玲错愕，“张飞？”
　　陈坤想起往事，笑着说，“翼德大将军，能画美人图。”他的笑容来得快，消失得更快，“他们至少留了幅画，振宇留的东西更多，而我们，”他看着画，自嘲的笑了笑，“我们这几个人，竟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
　　林志玲将手合在陈坤的手上，说，“你能在这儿，对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事。”
　　陈坤看向林志玲。
　　林志玲说，“如果不是你，我又去哪儿知道，我爷爷会是一个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陈坤凝视不语。
　　房间的另一端，马天宇噼里啪啦的打着键盘。
　　杨幂和高伟光看看马天宇。
　　马天宇盯着电脑屏幕，一脸平静的说，“别看了，别担心，我稳得住。”
　　杨幂说，“不生气？”
　　马天宇说，“怎么生气？”
　　他的手指停了那么几秒，“如果有一天我醒过来，发现你们都不在了，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杨幂将手轻轻放在马天宇的肩上。
　　马天宇说，“别肉麻啊，我就那么一说而已。”
　　杨幂与高伟光相视一笑。
　　但忽然传来一声裂帛声，陈坤竟伸手将画纸扯开。

　　待其他人走开，李易峰对陈伟霆说，“不告诉其他人么？关于那幅画。”
　　陈伟霆说，“让他保留一点秘密，也不是坏事。”
　　李易峰说，“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陈伟霆说，“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这么低？”
　　李易峰说，“比你想象的还要低。”
　　陈伟霆说，“让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很多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有利。”
　　李易峰说，“我倒是觉得，你没必要瞒着。那幅画可能没有那么深的涵义，仅仅只是……”
　　他顿了顿。
　　陈伟霆说，“是什么？”
　　李易峰说，“是一个纪念。”
　　陈伟霆说，“如果仅仅只是纪念，他为什么不提，甚而对林志玲也没有说？”
　　李易峰说，“你怎么知道他对林志玲没有说？”
　　陈伟霆微微一笑。
　　李易峰说，“你对林志玲说了什么？”
　　陈伟霆说，“我只是跟她说明了情况，让她自己做出判断。”
　　李易峰说，“你提了小马吧？”
　　陈伟霆说，“陈坤如果对北斗不利，小马也会有危险。”
　　李易峰叹了口气。
　　陈伟霆看着李易峰，“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李易峰还没有回答，陈伟霆的手机响起。
　　陈伟霆接通通讯，耳中响起马天宇的声音，“天枢，你一定猜不到你还的那张画里有什么。”
　　陈伟霆看了眼李易峰，拿出手机操作，开通了这一则通讯对于李易峰的权限。
　　李易峰便也能听见马天宇的对话。
　　陈伟霆说，“画里有什么？”
　　马天宇说，“有另外一张画。”
　　陈伟霆说，“另外一张画？”
　　当时，陈坤撕开了画纸，却不是拦腰撕成两截。纸张原先裱在画框中，背后有一层防止胶水污染画纸的背层纸，背层纸撕开之后，便露出了画纸的背面。背面上，正有另一幅肖像画，与陈天枢的打扮极其相似，亦是军装，却是一名英气凛凛的女子。
　　陈坤看着画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林志玲问，“这是……这就是李大将军？”
　　陈坤一笑，“是她。她和天枢总有一股彼此争锋的意气，有时候赌棋，有时候赌酒，有时候赌画。她呢，最是不肯输，定下规矩，谁输了棋，就把棋子拿一颗串在手钏上，时时刻刻提醒；谁输了画，就把输的那一面封在其后。论棋，她输的多。但论画，天枢不及她。”
　　林志玲说，“这幅画是陈天枢画的？”
　　陈坤说，“怎么样，画得是不是很不好看？”
　　林志玲看着画像，心中却是一阵酸涩。那画上的女子神情被描摹得极其精准，但笔触线条却已模糊不清。毕竟时隔近百年，再好的笔，再好的纸，也留不住回忆，也阻不住时光的流逝。
　　林志玲说，“我去找个东西把画装起来。”
　　陈坤说，“不必了。该过去的东西，始终都会过去。”
　　林志玲看着陈坤，垂下了眼。
　　几分钟之后，马天宇将这一情况告诉了陈伟霆。
　　陈伟霆结束了通讯，看向了李易峰，说，“我猜错了。的确如你所言，只是纪念。”
　　李易峰没吭声。
　　陈伟霆摘下了耳机，把耳机握在手中，顿了一顿，对李易峰说，“对不起。”
　　李易峰说，“对不起什么？”
　　陈伟霆自嘲一笑，说，“我好像总是让你失望。”
　　李易峰沉默片刻，说，“陈伟霆，我有话跟你说。”

　　窗外的雨停了，但是风又起来，窗户吱嘎作响。
　　吴京打开电视，新闻正在插播气象紧急新闻，一股突发性冷空气逼近莫斯科地区，疑会引发风雪天气，请当地居民注意出行。
　　吴京说，“这个季节下雪？”
　　袁弘舒舒服服的坐在靠背扶手里，说，“天有异象，必出妖孽。”
　　杨幂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我竟不知道北斗多了一位半仙。”
　　袁弘回头，见杨幂马天宇高伟光三人已站在了身后，说，“结束了？”
　　马天宇说，“大致地点已经圈定了。”
　　袁弘说，“攻击陈坤的那些人呢？”
　　马天宇往另一张沙发上一坐，说，“没找到。”
　　袁弘说，“没找到？奇了，还有你找不到的人？”
　　马天宇说，“我怎么了？我也就是一个人一个脑子一双手，我又不是超级电脑，我又不是超人，我找不到很出奇么？”
　　袁弘听着马天宇噼里啪啦的一通说，转头看杨幂。杨幂耸肩。
　　马天宇也知道陈坤是情有可原，但就是郁闷得想磨牙。
　　袁弘看不下去，说，“别啃电脑了，你啃了那个又补不了脑子。”
　　马天宇喀啦喀啦继续啃。
　　吴京说，“那帮人是带枪狙陈坤的？”
　　高伟光说，“是。”
　　马天宇说，“时过境迁，我就算想找个子弹比对也不可能。”
　　吴京思索。
　　杨幂说，“老吴，你想到了什么？”
　　吴京说，“前几年的俄罗斯，枪支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弄到手。”
　　马天宇不啃电脑了，坐直身，说，“老吴，你不是吧，这年头有钱什么弄不到？”
　　吴京说，“即便有枪，普通人没有路子，也弄不到枪。”
　　马天宇一怔。
　　吴京说，“那帮人不是普通人，又带着枪，就算和陈坤交战的地方是在深山丛林，消息没有泄露出去，但他们吃了陈坤一个大亏，必要报复。”
　　马天宇眼睛一亮，立即打开电脑操作起来，片刻之后，说，“找到了！”
　　吴京和袁弘等人走过去。
　　马天宇指着屏幕上一条信息，说，“我查了暗网前几年的记录，这是一条俄罗斯某个□□发布通缉令追杀一个华人男子的信息，但是因为他们给出的目标信息太少，而且迟迟没有结果，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吴京说，“从时间来看，应该就是陈坤遭遇的那一批人。能通过发布的代码查到他们是谁么？”
　　马天宇卷了卷袖子，“当然，你看看我是谁。”
　　袁弘说，“超级电脑？超人？”
　　马天宇哼了一声，说，“对了，峰峰和天枢呢？”
　　袁弘往楼上房间比了比，说，“在开会。”
　　马天宇担心的说，“别又打起来吧？”

　　楼上房内。
　　陈伟霆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李易峰沉默了几秒，说，“你扣我工资吧。”
　　陈伟霆手里的杯子没拿稳，险些就砸到了地上。他震惊地看着李易峰。
　　李易峰深吸一口气，坚定的看着陈伟霆的双眼。
　　陈伟霆试探着说，“峰峰你……你是不是催眠还没有完全解开？”
　　李易峰纳闷的说，“催眠？完全解开了啊。”回过神来，他皱了皱眉，说，“嗐，我跟你说认真的。”
　　陈伟霆想了想，提心吊胆地说，“你不会又想离开北斗吧？”
　　李易峰真想翻白眼，说，“我在跟你道歉！”
　　陈伟霆一愣，“道歉？你道歉？跟我道歉？”
　　李易峰说，“要不要我给你弄个循环公放？”
　　陈伟霆看了李易峰几秒，忽然走过去抬起手想摸李易峰的额头。李易峰让他摸，“我没发烧。没生病。没被催眠。也没有说胡话。”
　　陈伟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说，“这是不是新的问责方式？”
　　李易峰的白眼都快翻到脑门去了，说，“我！李易峰！跟你陈伟霆道歉！”
　　门外偷偷摸摸来听声儿的北斗们惊呆了。
　　马天宇一口咬定，“峰峰的催眠还没有解开！”
　　其他人齐刷刷点头。
　　李易峰说，“我为我对你的苛责道歉，我为我的迁怒道歉，我为我，作为北斗的天璇，没有相信你，没有支撑你，没有守护你，而道歉。”
　　陈伟霆看着李易峰，眼睛深处闪动光芒。
　　李易峰手脚有点儿没处搁的意思，抬起手来挠了挠脑门，但又很快放下，严肃地说，“我被催眠之后，你做了很多事想唤醒我，但我没能解除催眠。你尽了力，这一点我知道，但我还是生气，因为我只要一想到我把你们当陌生人，而我成了别人制约你们要挟你们的工具，我就窝火。我心里憋的一股邪火，跟谁都不能说。尤其不能让开阳知道。”
　　陈伟霆开口，“为什么？”
　　李易峰说，“因为她是看着我进医院的，她肯定认为她负了最大责任。我如果再露出一点负面情绪，对她而言，是扎在心上的刺。”
　　门外，杨幂垂下眼。
　　吴京握了握她的肩。
　　李易峰说，“这口气，这腔怒火，我没法儿跟任何人说，但我自己日日夜夜的憋着，又憋不住。所以我……我迁怒到你的身上。对不起。”
　　陈伟霆沉默。
　　李易峰心里着急，说得更快，“你千万别有什么你让我失望的念头。我承认，我是第一次看见你就不爽你，是每一次看见你就想批评你，但我那是为了让你改正进步。”
　　门外的马天宇嘀咕，“这种道歉的内容很新颖啊。”
　　袁弘也嘀咕，“这就是我们天璇的作风。”
　　李易峰说，“我对你有这样那样的不满，但是我一次也没有，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哪怕一分一秒，都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
　　他看着陈伟霆，说，“就算你不是天枢，我不是天璇，我们不是北斗，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你能找我当天璇，能让我加入北斗，让我认识了北斗这些人……其实……其实我心里是很高兴的。”
　　房间内沉默。
　　马天宇忽然摸了摸袁弘的胸口。
　　袁弘诧异的说，“你干嘛？”
　　马天宇说，“我心跳有点快，想摸摸你的。”
　　袁弘说，“我的心跳怎么样？”
　　马天宇说，“你这人太能装，摸你的没有参考价值。”
　　袁弘说，“那你换个别人参考。”
　　马天宇看看杨幂，杨幂冷冷微笑。
　　马天宇看热巴。
　　高伟光嘎巴捏起了拳头。
　　马天宇看吴京。
　　吴京很大方，“来吧。”
　　马天宇摸了一下。
　　吴京问，“怎么样？”
　　马天宇说，“胸肌太厚了摸不到。”
　　房间里。
　　李易峰挠了挠脖子，尴尬的说，“……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陈伟霆说，“好。”
　　李易峰一愣，“什么就好？”
　　陈伟霆说，“扣你工资的这件事。”
　　李易峰愣了一会儿，气得差一点跳起来，“我就那么一客气！你还当真啊？！”
　　陈伟霆指了指门外，放轻脚步走过去，嘴上说，“是你亲口说的，我就不反对了。”
　　李易峰心中一疑，嘴上也回道，“你这个顺水人情做得可真便当。”
　　陈伟霆走到了门前，猛地一拉门，哗啦啦摔进一帮人。
　　马天宇被压在最底下，挣扎着说，“老袁你挪挪，快压死我了……！”
　　一个黑影罩下来。
　　马天宇抬起头。
　　李易峰站在北斗面前，捏了捏拳头，“偷听很好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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