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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猴子
“……别太自责,”艾莉森对这个从她一进帐篷起就拿着根香蕉对自己猛戳的傻姑娘简直无话可讲,只好将其理解成惊惶失措下的唐突行为,于是她调侃道,“我能够理解你,没有经历过暴/乱的人不会懂得那个状况下礼节的复杂性。”
她看了看拜伦,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他的共鸣。
“我的意思是,”艾莉森只好自顾自地解释道,“打仗的时候人们常常会用相互拔刀子的方式代替问候——我讲的这句风趣话有这么难理解吗?”
拜伦和妮尔齐刷刷地摇头,他们的脸色都非常不好,一个涨红,一个变得铁青。
三者面面相觑,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前呼后拥的马人们护着他们的萨满路过帐篷时挽救了这场尴尬,艾莉森追了过去,向馥劳尔表示慰问。
随后她和跟在一旁看热闹的卡尔夫嚼起了舌根,医师刚刚败给牧师施放的群体治愈祈福,再一次失去了施展拳脚的机会。
“拜伦啊~”卡尔夫以一种过来者的口气夸张地说,“他肯定是爱上她了,你没注意到那姑娘是催得尼领袖长子儒米尔的情妇吗?拜伦也发现了,可就是没有告发她或喊人把她带走,他只偷走了那女孩的匕首,悄悄换了根香蕉给她。”
“……她想杀我,为什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艾莉森非常惊讶,自问自答起来,“因为流言吗,这么荒唐!”
“谎言和谣言都是很可怕的,很多时候人们只想听他们听到的话,并认为那就是事实。”卡尔夫背对着拜伦所在的红帐篷,冲艾莉森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淡淡的装模作样的隐士的风采。
艾莉森沉默片刻,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柠檬水喝干。
“那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用慈悲的圣贤的情怀去感化她吗?”艾莉森不置可否,“那在此之前,我得时刻担忧我的安危。”
“您应该相信他,”卡尔夫难得的用上了敬语,“她能迷住他,那他也能迷住她呀,况且我们又没有真的害死儒米尔,时间会让人们把真实的情况完全弄明白,潮水退下去,水底的石头便会露出来。”
“但愿如此。”艾莉森怏怏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由于自己的宫相正在履行策反敌人的重任,安抚慰问完暴/乱受害者的艾莉森分别将安保巡逻、关押缉拿俘虏和清点、统计受损房屋财物的活委托给圣骑士、养子及精灵小队和她的财政大臣来干,她自个却一溜烟地跑回府邸休息去了。
期间她路过监狱塔楼,人鱼法师们正帮着审讯暴徒。
人鱼们吟唱着飘渺轻柔的咒语,套出了勾结外来者企图浑水摸鱼的催得尼权贵们的名字,新聘任的实习建筑师巴莉殷勤地守在欧尔卡身边。
她自告奋勇地为目不识丁的伊凡斯特做笔录,然后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校对告密者提供的名单。而那位告密者,来自青亭岛的大葡萄酒商就待在隔壁的房间里欢喜地摆弄着到手的毛瑟。
他的使命仍未完成,他将以证人的身份参与到对催得尼贵族的制裁中去,以换取手中毛瑟的配套弹药。
她的求婚者之一希莱恩没有和自己的族人呆在一起,而是靠墙抱胸盯着青亭岛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艾莉森从塔楼下经过时,希莱恩放弃了沉思,而是走着眉头看着她,视线跟着他将要取悦的对象走。
他这么看着,突然起身想要跟上,龙骑士的出现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重新缩回阴影里。
“有位半人马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快递小哥伊耿·坦格利安抱着一个木匣子跟在艾莉森身后,然而后者丝毫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是特产吧,”艾莉森仅脚步顿了顿,边走边和伊耿发牢骚,“估计又是哪位大长老找我办事了,不是多关照自家骑士营里的小孩,就多半是笼络人情,好为将来在族群中争取更高权位找靠山(艾莉森注意到伊耿正听得发呆,于是转移了话题)——那么,对方是谁,长什么样?”
“没说名字,高挑的,瘦削的束着长发的年轻人。”伊耿不太能分辨异族的模样,只好凭着记忆来描述对方的体型。
“对方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这是他父亲让他送来的,因为草原夏末的浆果最味美——这是真的吗?”伊耿瞪大了他那双漂亮的紫眼睛,好奇地问艾莉森,他忘了他们发生过的不愉快,一切仿佛犹在初识。
这一瞬的微妙令艾莉森产生了爱情犹在今日的错觉,可她很快就从旧爱的泥沼中跳出,准备着手烦心事。
“试试看吧!”艾莉森爽快地打开匣子,里面尽是蓝紫的蓝莓,匣子的一角露出一抹金。
艾莉森果断拨弄着浆果铺了过去,盖住了匣子里的秘密。
她遗憾地对伊耿说,“这是专门用来制作饮料、充当香料和酿酒用的蓝莓浆果,直接食用味道并不好——还是算了吧,马人的口味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此时他们已经抵达府邸,为了表示歉意艾莉森吩咐女仆把木匣子送回寝室后亲自进厨房给伊耿端来了天蛾族的蜜糖,还舀了些鲜奶油覆盖在蜜糖上给他混着吃。
酒窝带着几名女仆将伊耿呆过的客房整理干净,抱来了新洗的被褥,还放好了干净的夜壶,一篮子苹果放在茶几上,六枝烛盏重新点燃,燃烧着的蜜蜡们悠悠散出香气,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温馨的环境里。
安置好了伊耿,艾莉森这才抽身回房。
她忠诚的骑士守在寝室门口等她。
莫名其妙的艾莉森打了个招呼偏身而过,斯沃却叫住了她。
“木匣子的浆果堆里藏着三只金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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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三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