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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狼尊的认错日常
苍夜目光淡淡扫过,三位护法立刻会意。东法率先起身:“属下灶上还温着甜汤,得去看看。”木法紧跟着站起来:“院里的灯笼该添烛火了。”河法动作更快,化作一缕青烟:“属下去巡山。”
门轻轻合上,室内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
苍夜握住青绵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声音低沉:“事到如今,本尊也不瞒你。为夫早就对你动了心……当初本想借你取得东离的眼泪,自你和他从密室逃走后,为夫就一直跟在你们身后。”
他眼神暗了下来:“看你赤脚走过溪水,笑着去够树上的蝉壳,踮起脚闻路边的野蔷薇,又看见东离为你簪上半支山杜鹃……看你们在山水间说笑玩闹,为夫突然觉得,这样的尘世光景,竟比千年修行更让人心动。”
“那时候我就在想,站在你身边的为什么不能是本尊。”他指尖轻抚过她唇角,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执念,“想亲手为你绾发簪花,想背你蹚过每一条小溪,更想……”狼瞳中暗光流转,“把你藏进只有为夫知道的深山里,让你眼里只看得到为夫。”
“其实在为你培育灵根之前,为夫就找到了这里。原本打算娶你之后……在这里陪你到二十岁生辰,等你转世后,为夫暂时回幽冥洞处理兽族事务。等你恢复记忆,再接你回来隐居。”
他掌心轻按在她微隆的小腹上,语气意味深长:“这样循环往复,既不负兽族所托,也能守着你岁岁年年。”
突然他眼神一冷:“可东离那个家伙,竟利用你来挑动为夫和东海相争,毁了为夫所有的计划。之后他又把你带走,这才逼得为夫杀上东海,落得重伤濒死。”
青绵怔怔望着他,突然觉得手腕被他握得发疼。
“夫人,”苍夜声音更沉了几分,“当初你在为我和东离之间选择为夫的那一天,为夫就知道……一切都还可以重来。”他指尖微微用力,眼底情绪翻涌,“所以即便伤得那么重,为夫也顾不得其他,一定要带你来这里。”
青绵指尖冰凉,嘴唇轻轻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原来一切,又是他早就布好的局。
这匹狼从头到尾都在操控她——借她之手让林府小少爷身中百日媚兰之毒,又利用她的愧疚取得东离的眼泪,假借她解除他与林婵儿之间的诅咒。然后强娶她,大婚之夜差点要了她的命,再引她来此,诱她怀上他的骨肉……
青绵猛地抽回手,起身就要后退,声音里满是委屈:“尊上真是……算计得明明白白。”
尊上?不是夫君。这个称呼让苍夜心头一紧,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苍夜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夫人别生气,要打要罚,为夫绝无怨言。只是……”他指尖极轻地擦过她眼角,狼瞳里漾着心疼,“别这样叫为夫,别把为夫推得那么远。孩子们会听见的,”他声音更低,带着无奈的温柔,“他们会知道,他们的父尊……惹母尊伤心了。”
见青绵抿着唇不说话,眼角泛红不肯看他,苍夜心里揪紧,终于低下头,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青绵偏头想躲,抬手抵在他胸前,力道却软绵绵的,不像是推拒,更像是在无声地委屈。苍夜没有强求,只是极有耐心地、一下下轻吻她的唇角,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猫。气息交融间,他的声音低沉缠绵:“是为夫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那温热而坚定的触碰,渐渐融化了青绵强撑的冰冷。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不觉松了下来。感觉到她的软化,苍夜的吻才稍稍加深,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
就在他心神微松的刹那,颈侧却传来一阵锐痛——青绵竟趁他不备,在他颈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力道不轻,立刻留下清晰的牙印,隐隐渗出血丝。
苍夜闷哼一声,却不躲不闪,任由她发泄。等她松口,他低头看向那处新鲜的印记,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宠溺和纵容。
“咬得好。”他指尖抚过那圈牙印,非但不生气,狼瞳中反而漾开奇异的光彩,“这已经是夫人这辈子第二次咬为夫了。”他凑近她耳边,温热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垂,语气带着调侃,“不错,跟在为夫身边这么久,总算学会我们狼族的精髓了。”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沉稳的心跳。“不过夫人要知道,”他目光灼灼地锁住她,“狼族一旦认定了伴侣,就是至死方休。你既然学会了咬人,这辈子,就别想再摆脱为夫了。”
“你又骗我,”青绵眼波微横,故意刁难道,“刚才护法们还说,西北狼王子嗣繁盛,光是嫡出就有一百多人。如果狼族真认定伴侣便至死方休,哪来这么多庶出子女?”
苍夜听了,扶额失笑,狼瞳中闪过一丝既懊恼又宠溺的神色:“是为夫失策了。今晚叫那几个不成器的来吃饭,真是走错了一步。非但没让夫人开心,反倒平白添了这么多堵。”
青绵见他这样,心里的那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想着今晚毕竟是除夕,不该为这些旧账一直计较下去。她神色缓和了些,眼波轻轻一转,语气软了下来:“算了,今晚是除夕,不说这些了。去把护法们叫回来吃饭吧,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苍夜见她眉间舒展,言语间自己找了台阶下,顿时如释重负,心头一松。他眼底漫上真切的笑意,立刻应道:“都听夫人的。”随即凝神传音,把那三个躲在外面、忐忑不安的护法叫了回来。
青绵见那三人站在门边,个个屏息垂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不由一软。她微微蹙眉,眼风就扫向了身边的苍夜。
“瞧你把他们吓的,”她语带嗔怪,抬手示意三位护法入座,“都坐下吧,大过年的,不用这么拘束。”随即又转向苍夜数落道,“你这主子当得也太狠了些。护法他们日夜守护,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这样立规矩?”
她这番话把刚才风波的起因全都归到了苍夜管教太严上,俨然他才是那个唯一的“恶人”。三位护法得到夫人维护,脸上立刻露出感激之色,却也不敢多说,只悄悄瞄着尊上的脸色。
苍夜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刚才明明是那三个多嘴才惹出事情,现在倒全成了他的不是。这“苦水”他也只能自己咽下,还得顺着夫人的心意,放缓了神色道:“夫人说得对,是为夫想得不周到。”他目光转向三位下属,语气虽然还带着惯常的威严,却缓和了许多,“以后,本尊会……善待你们。”
三位护法听了,几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齐声应道:“谢尊上!谢尊后!”
一时间,厅内氛围回暖,烛影摇红,酒香重新弥漫开来。苍夜看着青绵不再冷着的侧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个除夕夜,总算是圆回来了。
青绵见几人坐下后还是有些拘束,便弯起眉眼,语气温和得能化开冬日的寒冰:“这山里夜深露重,几位平时值守,有暖和的地方住吗?要是觉得冷,不用硬撑,随时可以来这儿取些木炭。”
她目光转向桌上的饭菜,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平时在深山里,估计也吃不到什么像样的饭菜,要是馋了、饿了,尽管过来,我亲自开小灶给你们做点热乎的、有油水的。”
三位护法何曾听过这样体贴入微的关怀,一时间都愣住了。东法鼻尖发酸,河法低头揉了揉眼睛,木法喉头滚动,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嗓音都有些哽咽:“谢尊后关怀!属下……属下不冷!”“属下平时吃得很好!”
一旁被晾了半天的苍夜,狼瞳微眯,看着这“母慈子孝”的场面,眉梢忍不住跳了跳。他默不作声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今晚这酒,滋味格外复杂——满屋子其乐融融,倒显得他这个堂堂尊主,成了唯一那个不近人情、刻薄下属的恶狼。
他轻咳一声,试图找回一点存在感:“夫人……他们修为深厚,其实不怕冷……”
“你修为还深厚呢,还不是天天——”青绵最后一句小声用气声道,“还不是钻我被窝里取暖。”
苍夜略倾过身,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辩解:“夫人这话不对。为夫自然是……主要是担心夫人和孩子们怕冷,这才时时守着。”
“那昨晚我怕伤着孩子,想让你单独盖一床被子,是谁在我耳边哼哼唧唧,非说一个人睡冷?”
“为夫只是不想和夫人分开睡,不抱着夫人入睡,心里特别不踏实。”
……
这夫妻二人虽然用气声小声说话,但三位护法早已深深低下头去,肩膀却克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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