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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江玉星下意识道:“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被开膛破肚,内脏器官被翻搅掏出,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微黯,捂着开始抽痛的腹部白了脸,道:“我已经死了啊……”
虫神摸摸她的脑袋,“我可以把你送回到一切没发生以前,你想要回去吗?”
江玉星看着虫神慈蔼的脸发呆,过了半晌才回神,“那小休尔呢?”
“他会走回他命途本该走的路线。”
她又呆了一会,“他本该走的路线,是什么样的?”
虫神展开虚空屏幕,里面放着小休尔和亲虫们正高高兴兴外出旅游的场景。
然后是她熟知的杀戮,剩下小休尔自己,入院、治疗。没有成人灵魂江玉星的到来,小休尔沉浸在痛苦中,在疗养院待到成年,他在艾比利医生的……舍身帮助下安全度过成年期附带的发情期。他娶了艾比利医生当雌侍,然后是亨达妮护士长、比思昂先生还有路易斯先生。
江玉星凌乱了,她一直把这四只雌虫带入叔叔阿姨的身份,看着小休尔和他们儿童不宜的画面,强烈的背德感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画面还在继续,成年娶了四只雌侍后,小休尔也继承了兰比多里克家族的家主之位,他并没有心情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自己雌侍们打理,自己天天醉生梦死、荒淫无度,成功达成二十不到抱三娃的雄父身份……然后,他娶了奥兹地比斯当雌君。
江玉星“……”
女孩头皮发麻。
看不上无用雄虫的奥兹地比斯鸟都不带鸟小休尔,扯完证婚礼也不办,潇潇洒洒的该干嘛干嘛。小休尔也无所谓,酗酒纵欲,然后某天嘎巴一下弄死自己了。
江玉星“……”
女孩茫然蹲地,被腿上饰品硌疼了也不管,思索良久,“为什么这里面的比思昂先生没有进入衰老期啊?为什么奥兹地比斯会和小休尔结婚啊?”
她求助的目光落在虫神身上。
虫神蹲下,“和高等级雄虫结合,有极小概率打破基因上限。显然,那只叫做比思昂的雌虫就是这么一个幸运儿。至于那只雌虫为什么会和小休尔结婚,不过是因为一点善心与更多的利益。”
“这样啊……”
江玉星沉默了好久,闷闷道:“我不想要小休尔得到那样的结局。”
“那你是想要留下来吗?”
“这水是为我准备的吗?”江玉星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是在收集我们这样的存在吗?”
虫神微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江玉星看着他,歪头问:“那为什么他们在这里?”
“好孩子,这样的怀疑令我伤心。”那张神性的脸庞充满哀伤,抚着女孩柔软的发,“因为爱,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
他把她拉回第一只雄虫那里,“她在虫族的名字叫作伊莱温,她曾经和你一样,是个女孩子。”
江玉星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江玉星摇摇头,虫神流下一滴泪,“她是自愿放弃生命的。因为她的善爱,她选择留在再生之殿中,陪伴那个人永远沉睡。”
“那个人?”江玉星想要问虫神,虫神却已经带着她走向下一只雄虫。
那只躺在金币宝石中的美丽雄虫,虫神用更加哀悸的表情看着他,“这个叛逆的孩子,他从前是一名男性,也是第一个来到这里成为虫族的、另一个宇宙的灵魂。
他叛逆、不羁,他要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他热烈的自由。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在这里陷入永恒的沉睡。”
“玉星,”虫神哭泣道:“我爱着他们,也爱着你,不要总使我伤心。”
江玉星手足无措地后退几步,“爱、爱?”
“你们来到这里,自然也成为了我的孩子。”他露出一种母性的光辉,“我私心希望,死亡也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你们。”
虫神抱住对他来说太过矮小纤瘦的女孩,“你要留在这个宇宙吗?”
那股又淡又浓的香气不断钻入肺腑,发现自己只到虫神胸部高的江玉星晕乎乎的推着他,“我留下来,那小休尔会怎么样?像以前一样,和我共存着吗?”
“你留下来的话,你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江玉星霎时惊醒,“什么意思?我和他只能留一个?”
“玉星,直到现在你还认为你和小休尔是两个存在吗?”
江玉星费解的抬头看他,不是吗?他们不是两个存在吗?你不也是在以两个称呼代表着她和小休尔吗?
她眼眸里的疑惑那么明显,虫神眉眼都是无奈,“你觉得你现在是什么?”
女孩看了看自己,迟疑道:“灵魂?可是我能感觉到心跳,需要呼吸……我不可能还有着完好的身体。”
“你是名为江玉星的意识。”虫神再次打开虚空屏幕,休尔·兰比多里克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你的灵魂还在那里面。”
江玉星摸着自己,“我是……意识?”她紧接着看向那具躯体。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虫神做了手脚,她凝神看去时,竟然透过皮肉看见最深处,互相依偎的沉睡的两个灵魂。
那两张面容都是她熟悉的,一张是她自己,一张是小休尔。
她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见她和小休尔是怎么挤在一具身体里,只觉得两个都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可怜极了。
虫神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你再仔细看看。”
江玉星扫视着每一寸,终于发现不对,“连在一起了?我和小休尔,在融合?”
“不对。”
江玉星仰头。
“你们在分离。”
“分离?”
“你来到这个世界时,误入了小休尔的身体。那时候你们的精神都濒临崩溃,本该各自紊乱痛苦……
可是偏偏你来了,闯入了他的身体,闯入了他的灵魂。”
虫神爱怜的目光从小休尔的身躯移到江玉星身上,“你救了他,你成为了他,你改变了他的命运。”
江玉星仍兀自茫然。
“你就是他啊,玉星。在你到来时,在你选择接纳他的痛苦时,你就成为了休尔·兰比多里克。”
“这、这不对!”江玉星捉着虫神裸露的手臂,“我和他有着两个意识、两个思想,我们只是单纯互通了记忆和感情。
而且,如果是一体,我和小休尔现在又怎么会分离?”
虫神凝望她,“因为你在排斥。”
因为你在排斥成为虫族啊,江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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