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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脸
路嫖没有回头，但依旧能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两束冷光。
“什么女朋友，你喝高了？说什么鬼话呢，我……”
“嘟嘟……”
留给她的，只有电话挂断的声音。
她现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呦。”林竞一边往面包片上抹蓝莓酱，一边阴阳怪气道，“正宫上门抓小三去了？”
什么正宫？什么小三！
林竞这个损嘴，一开口，就把事件定性了。
“我说了我跟张瑾如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还要我重申几遍？还有什么女朋友，完全胡屌扯，她顺嘴瞎诌的，你跟着起什么哄？”
林竞冷笑两下，双手支撑着下巴，“我跟姐姐你是什么关系？干嘛跟我解释得这么清楚？”
路嫖被她的话堵得没脾气，“不是你丫叭叭个没完，一直问问问的吗？”
“那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回答啊！”
“我有拒绝回答这个选项吗？你这动不动就拽人上国道solo的，我吓都被你吓死了！”
林竞听她这么说，突然得意地笑了，心想：我五年前顺嘴的话，她都还放在心上，她心里果然还有我的位置。
本来林竞发疯已经够恐怖的了，现在突然发笑更是诡异至极。
路嫖就纳了闷儿了，话说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能清奇到如此地步？上一秒还在翻脸无情地喊打喊杀，但下一秒，又会突然因为一句话就戳中笑点。关键这个说话的尺度完全随她心意而定，叫人难以捉摸。
所以……真的不是精神分裂来的吗？
路嫖捡回手机，坐回餐桌上吃饭。
别的不说，林竞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好吃吗？”
“还成。”
“我忙活一早上，就这两个字的评价啊？”
“哦，太棒了！我的上帝！简直是天上人间都难寻的美味！”
“浮夸！”
都开始跟她插科打诨了，就说明林竞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了。
不过……
“你干嘛？”看着林竞突然伸过来的手，路嫖应激道。
“紧张什么？”林竞伸出手指，一边戏弄一般地，蹂/躏着她的嘴唇，一边说道，“我说，你这张嘴，还得是喂饱了才会说些好听的话来。”
明明是很正常的句式，但偏偏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变了味道。
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路嫖一把打掉她的手，皱眉道：“你给我正经点！”
两人之间难得有这么温馨的时刻，可气氛还没缓和几分钟呢，路嫖在翻看手机的时候，就瞧见了一条爆炸新闻，叫她突然有点反胃恶心。
热搜是刚上的，但内容应该是前一天的。
视频里，林竞和严栩洋并排走着，有说有笑。虽然林竞的手一直插兜里，表情也高冷冰山，但架不住身边的人笑面如花，热烈大方。
两人可谓是极与极的拉扯，般配得很呐！
虽然严栩洋工作室那边极力打假，说两人只是朋友的关系，但路嫖想，她这个所谓的“澄清”也多半只是出于星途的考虑。
于是一瞬间，路嫖的脸就垮了下来，回想起自己昨夜和今天早上跟林竞的拉拉扯扯，良知和底线翻来覆去地撕扯着她的神经，就连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林竞显然没意识到路嫖的情绪变化，还沉浸在刚刚的乐子中。
“看什么呢？”她站在她身后，瞥了一眼，随后轻笑一声道：“你这要吃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当你在喝醋咯！”
我喝你奶奶个醋！
路嫖差点爆粗口，“多谢款待，我吃饱了。”
说完，她直接起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林竞想要的肢体接触。
林竞两次的动作落空，不禁有点生气，说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成天说我怪，不然你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呢？好好的，你又生什么气啊？”
说到这里，林竞像是突然开窍了似的，换上另一种语气说道：“哦，你吃醋就吃醋嘛！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说，你对自己的认知，向来这么不清明吗？是脑子进水了，才觉得我想跟你再续前缘啊？”
路嫖翻脸翻得如此之快，叫林竞猝不及防，“可你昨天晚上明明……”
提起这个，路嫖心里就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痛，“你真是没叫我失望！不仅在情感上有寄托，就连在床上还挑了各色佳人相伴。你臂展应该挺长的吧！全张开能容纳下半个足球场的美女吧！我吃醋？咱俩现在，顶多就是让人不齿的一夜情关系，不知道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小瞧我了！别说是以前，就算是现在，真睡一觉又能怎么样呢？我还能让睡服了不成？”
“我有时候真想把拳头塞进你这张不饶人的嘴里！我看你到时候是不是只会‘呜呜’个不停！”
“哼，下辈子吧！”
“去哪儿？”见她要走，林竞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真把我这里当客栈了？睡爽了，吃美了，就要走啊！结帐了吗？”
“怎么？你又想上你那套强盗作风？准备拿点东西来威胁我啊？不过可惜了，现在你手里，可没什么能要挟到我的。”
林竞被她刺儿得脸上火辣辣一片，但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你晚上是不是要跟那个姓张的，参加一个颁奖晚宴？”
路嫖出走的脚步顿了顿，她只知道张瑾如要拉她参加一个晚宴，但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倒没有细讲。
见她顿住，林竞继续道：“巧了不是，我也受邀在列。”
“颁什么奖？电影奖啊？”
“不是，是电子竞技比赛相关的。”
“？”
“干嘛那么吃惊，你老板的桦旭公司，主营业务你不知道吗？数字领域。”
这话说的没错，路嫖这些年做的内容，其实更倾向于IP孵化，包括她预备做的新项目，也是有关于这些的。
而电子竞技属于是数字娱乐领域的模块，的确在母公司的主营业务内。
“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御下的能力不错，但对于上级的需求，嗅觉方面似乎不大灵敏。”
说到正经事，路嫖来了劲头。
林竞看她认真的样子，又想笑，又心酸，“你还真是，只有谈到钱，才能把你留住。”
“你接着说。”
“张瑾如的未来规划和你的未来规划有冲突。她明显更倾向于年轻化群体，而你则更关注于老年经济。”
路嫖听完她这句话后，心中不禁大骇，公司出内鬼了吗？她的新项目还未出炉，仅仅刚形成一个想法呢，就已经传到了竞争者的耳朵里。
“她去这个晚宴，目的是为了和俱乐部谈合作，而你的新项目，注定要排到后面。我听人说起过你俩的协议内容，大概就是，她明面上给你彻底放权，实则掐着经济命脉。如果你的新项目不能给她带来巨大收益，她就会舍弃你的产品。”
“可是……”
“可是这么多年你的自由度的确很大！那是因为，你们之间截止目前为止，还没有爆发冲突。但如果现在有这个冲突了呢？”
“我会尝试说服她！毕竟，现在人口老龄化很严重的，开发老年用户，的确富有前景。”
“说的没错，但这个领域的开发，需要投入更多的成本，而且收效不一定高。可电子竞技门类不同，前有夯实的基础，后续内容也没有趋近于饱和。而且桦旭最近下了很大的手笔，开发AI数据训练模型，对于直播赛事的预测结果的精准度提高了30%。此外，她们还搞了一个杀手锏，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做什么的，但在分析对手，给出实时反馈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还有就是，最近有些热门赛事，在国际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热度一直居高不下。你觉得，几番对比之下，她最终会选择哪个？”
“你跟我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提醒你一下，她叫你回国，就是一个标志，她要放弃你手里的那些了。”
“可这些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林竞笑道：“对！我猜她根本不懂你！她只是一个商人，一个稍微带了点前瞻性的商人。而你，一个理想主义者，注定只能和她暂时同路。”
路嫖终于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说道：“但是你就真的懂我吗？依照目前的情况判断，你也并没有多大发慈悲。你不用挑拨我和她的关系，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捞了我一把，就这一件事情，我能感谢她一辈子。就算她最终放弃我的项目，也不代表我会背刺她，和你成一派。如果真到那一天的话，我成什么了？”
林竞摇头，笑道：“路嫖，你也太小看我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是，我承认，你刚回来的时候，我确实兴奋过头，做了许多不理智的事情。但我们之间隔着整整五年的时间，再怎么幼稚的人，经过这五年的捶打，也变得沉稳了。如果你还觉得我跟以前一样，是个什么都不顾什么都看不清的莽子，那就只能说明，我们这辈子确实差了点缘分。我不懂你，那你也未必看得懂我！”
路嫖被这谜语人绕蒙圈了，想让她再说清楚点，她却只是拽着她下楼，直奔商场而去。
“干什么？”
“挑衣服啊！你去晚宴不换身衣服的？我的女伴！”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伴了？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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