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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阮祺宁一脚踹在他的腰侧：“起来。”
躺地上装死的陈博瑾只得起身老老实实走带路。
跨过门的瞬间，感应到有人进入的实验室头顶立刻亮起了一排灯，黄色的暖光灯照亮了两人眼前的景象。
阮祺宁从陈博瑾身后探出头，望着两侧排列整齐紧密的玻璃箱，原本狭小的空间因为这些箱子更显逼仄，头顶的天花板仿佛抬手就能碰到。
两侧的玻璃箱几乎挤占了全部空间，每排之间只间隔一米，从门口一直摆放到视线看不见的黑暗里。
两把枪突然抵在背上，陈博瑾下意识举起双手：“别别别，我还有用。”
阮祺宁扫了他一眼，他现在这幅窝囊样子半点看不出几分钟前的癫狂：“你不是刚刚还要杀我吗？”
陈博瑾干笑几声：“哪有，保护向导是哨兵的本能，我只是没见过向导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阮祺宁握枪的手往前推，示意他向前走：“这里到底研究的什么？”
陈博瑾：“我不……”
阮祺宁：“别说不清楚，你最好说点有用的。否则，我可不保证这枪会不会走火，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哪把枪先不受控制。”
说着陈博瑾再次感受到了身后传来推力，他急忙开口：“我说，我说。X-78实验室表面上研究的是异植，实际上研究的是一种新型净化方式。”
阮祺宁：“继续。”
随着两个人越往里走，头顶的灯光也跟随即亮起，两人身前每新亮起一排灯，身后就会灭掉一排，灯光只能照亮一米之内的玻璃箱。
白色封闭的玻璃箱只有走到特定位置才会显示出里面的东西，从最初的空无一物，到后来有异植出现在里面。
陈博瑾的声音也适时传来：“那些人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异植，能够在抵御畸变因子污染的情况下提取出自己所需的能量。她们就想如果这种能力能够为人类所用，那就能大大增强哨兵抵抗污染的能力，说不定还能做到自我净化。”
阮祺宁：“这种猜测也够通过那些人的评估？”
陈博瑾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谁，但他下意识扭头反驳：“你根本不懂这个发现有多伟大！你什么都不懂！”
阮祺宁举枪对准他的脑袋。
陈博瑾默默回头：“总之实验成功了，这个猜想被证实是可行的。”
阮祺宁：“所以你报名参与了实验。”
陈博瑾一下子哑巴了。
阮祺宁：“继续说。”
两侧玻璃箱内的异植也开始慢慢变粗，甚至有些箱子中的异植出现了红色。
陈博瑾望着箱子里自己从未见过的异植，再次放慢了脚步：“实验一开始很成功，她们用哨兵的异能去驯化那些异植，慢慢的那些异植就能服从哨兵的话，甚至在战斗中成为哨兵的储备能量。但是，这些异植只能净化自己体内的能量，哨兵喂给它们的能量中掺杂的畸变因子根本无法净化。所以……”
阮祺宁：“所以她们就打算将驯化的异植变成哨兵的精神体。”
陈博瑾：“你怎么知道？”
阮祺宁没回答他的话，反而追问：“这个实验成功了吗？”
陈博瑾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阮祺宁已经自顾自的开口了：“肯定没有成功，否则你们的实验也不会进行到现在，还炸了整个实验室。”
陈博瑾这下是真没话了。
阮祺宁：“然后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陈博瑾：“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阮祺宁皱眉：“问这个干什么？”
陈博瑾语气坚定：“诅咒你。”
话音刚落，陈博瑾的腿上就挨了一脚。
刚好阮祺宁的余光铺捉到一抹熟悉的影子，她转头盯着右侧玻璃箱中熟悉的异植，深绿的藤蔓浸泡在液体里，顶端是一朵白色的花苞。
直到此刻看到箱中的异植，阮祺宁终于可以确认，闵绥安的精神体就来自这间实验室。
阮祺宁嘴角抿直，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被踹倒在地的陈博瑾没有起身，反而借机转身正对阮祺宁，原本讨饶的话在回头时变成了疑问：“你在看什么？”
陈博瑾坐在这个位置抬头只能看到白色的玻璃。
阮祺宁扭头：“你很好奇？”
陈博瑾起身的动作一顿：“不好奇，我一点都不好奇。”
阮祺宁扬了扬下巴。
陈博瑾看了眼她手上的武器，乖乖起身继续带路。
阮祺宁：“你刚才在门外说你是来找药的，找什么药？”
陈博瑾疯狂眨眼睛：“四楼的实验体都被植入了异植，需要定期服用一种药物才能防止异植反噬，我快到服药的最后期限了。”
陈博瑾余光向后瞟，竖起耳朵努力听着对方的反应。
阮祺宁：“嗯。”
她这是信了？
陈博瑾松了口气。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终点，看着眼前的墙，陈博瑾愣住了，还不等他反应，就看着一团黑影从身后浮出，咻的射进墙里，瞬间就消失了。
原本光滑的墙体从中间显出一条线，然后慢慢打开，这才是第五层实验室的真正大门，没有密匙谁也进不来。
看着漆黑一片的实验室，陈博瑾趁机钻了进去。
接着黑暗中传出了他的笑声：“哈哈哈，让你狂！你一个向导居然敢威胁哨兵，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被哨兵吹捧的忘了自己是个向导了吧！”
“我警告你向导，这里是实验室的核心，你别想着开枪。如果你真的蠢到哪怕要和我同归于尽也要开枪，那大家就一起等着死在这里吧！”
原本面无表情的阮祺宁笑了，她嘴角抽动脸上都是无语，收枪，抬脚，直直走进黑暗里。
下一秒，屋内灯光骤然亮起。
陈博瑾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反应立刻将手臂异化，狠狠甩向对方。
砰！
伴随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响起，绿色的藤蔓从椭圆屏障上滑下砸在了地上。
阮祺宁双手抱在胸前勾唇看着他，那副表情和穆筱竹简直一模一样：“哨兵？”
她语气中的嘲弄让陈博瑾双眼瞬间通红，盯着对方手腕上亮起的护腕，他现在才知道，那个东西原来不是简单的饰品：“我告诉你，你别太猖狂。那些哨兵下不来，等我……等我完成进化，有你好看的。”
说完陈博瑾背对着她向深处急速倒退，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大门内依旧一片黑暗，不过少了那些整齐的玻璃箱，头顶的天花板也抬高了，通道空旷了至少三倍。
阮祺宁没有急着跟上对方，反而朝身后看去。
原先的通道已经彻底黑下来，最远处隐约还能看到一丝光亮，陈博瑾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像是敲在耳膜上。
刺耳。
乔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利器敲过一样，痛感间歇不停地从里向外扩散，身体仿佛被抽空，只剩一张干透的皮立在原地，黏在皮内的神经还在一刻不停的抽动，向她传递死亡的信号。
“没事吧。”旁边的周琳英坚持将一个银色的手环套在她的手上，“别硬撑，普通人承受不住异能的冲击。”
离手术台最近的江乐也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什么也没说。
站在中间的钟鹨希根本没注意到她们的动作，他的全部注意都在正中间那张手术台上。
手术台上白色的布裹住男孩的身体，旁边的机器一片通红，他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如果这个孩子死了，其他人有没有事钟鹨希不知道，但他肯定完了。
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后看去。
罗汐来了。
手环戴上后乔云的脸色好了很多，那些暴戾的能量她感受不到了：“齐贺樱呢？”
罗汐的目光从手术台移到她的脸上：“你怎么在这！”
乔云：“发生了这种事，我还能在哪？”
罗汐没再开口，从某些方面来说，乔云和齐贺樱简直是如出一辙的执拗，认定的事旁人根本劝不动。
一群人里，看到罗汐最激动的就是钟鹨希：“罗队，你终于来了。你快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二次觉醒。”
罗汐快步走进，庞大的精神力织成紧密的网朝着男孩拢去，那块白色的布瞬间泛起亮光，是“白袍”制成的布料。
站的最近的钟鹨希脸色一僵，立刻朝后退了几步，其余人也纷纷打开屏障。
周琳英见状开口：“需不需要向导。”
罗汐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二次觉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人群后方的江乐也挑了挑眉，手上把玩试管的动作不停。
乔云露出一抹疑问，她不明白这代表什么，身旁的两人也是同样疑惑。
钟鹨希：“不可能，体温快速升高，异能暴乱，这些都是觉醒的症状。如果这孩子不是二次觉醒，那他体内的畸变因子浓度毫无波动又怎么解释。”
罗汐没有回答而是双眼闭紧将精神力朝着更深处探去，一团白色的光团慢慢出现在精神海域里。
钟鹨希还在继续说：“他还没有成年就注射了觉醒药剂，本来就有二次觉醒的几率，现在所有的症状都对上了，不是二次觉醒还会是什么……”
罗汐突然开口：“他体内有精神丝。”
钟鹨希：“……”
白色的精神丝蜷缩成一团漂浮在平驰的精神海域中，旁边是陷入沉睡的精神体，灰白的狼崽裹成球静静守在精神丝的旁边。
罗汐的精神力能撬开平驰的精神海域，却不能靠近他的精神体，哪怕她的精神力特殊，可哨兵之间的排斥让她明白，她绝对不能靠近。
从平驰的精神海域退出，罗汐睁开了眼。
乔云忍不住询问：“哨兵……不是只有精神体吗？”
钟鹨希也不明白。
这时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是‘圣女’。”
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江乐也：“他觉醒成为了‘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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