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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防伏特加
储物柜的柜门被突然打开。
工藤新一瞪大眼睛,他惊恐地盯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身影。
“你果然在这里,”那身影压低声音说。
房间内光线昏暗,待工藤新一适应了环境的明暗后,这才看清身影的面容。
他彻底松了一口气,是大哥哥。
从听到略微耳熟的声音到确认来人面貌,工藤新一将提着的一颗心彻底放回到肚子里。
“快,先从里面出来,”松田扯着工藤新一的胳膊,将他从储物柜里提出来。
“大哥哥,找到我妹妹了没有?”工藤新一踉跄两步站稳,着急问道,“她怎么样了?”
“先出去再说,”松田没有正面回答,他将工藤新一推到窗户边,将缠在左手上的外套拿下来,平铺道窗沿的碎玻璃上,“走,从这里出去。”
看到松田的动作,工藤新一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场景。
储物柜的右上方有一扇破损的玻璃窗,看破损处的大小,工藤新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这窗户本来就是破损漏风的。
大哥哥是从三楼的窗户外翻进来的。
先前的他听到的“咔咔”声,应该就是大哥哥用裹着外套的手,掰碎玻璃扩大窗户入口的声音;窸窣声,是大哥哥踩到碎玻璃,以及从窗户口翻进来的声音;“咚咚”两声以及他在储物柜中感受到的震颤,应当是大哥哥翻进来时的落地声,和在落地时碰撞到了储物柜而引起的震颤。
等等,不太对劲!
这里可是三楼啊!
大哥哥是怎么爬上来的?
徒手吗!
工藤新一震惊地看向松田。
松田像是读了工藤新一的心,恰到好处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工厂有一条室外疏散通道,我顺着楼梯上来,但不清楚为什么,连接每一层楼的疏散通道都被水泥墙给堵死了,”松田物尽其用,将储物箱搬到窗户下,示意工藤新一用来踮脚爬上去,“我刚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工厂二楼的窗户有光线在来回地闪,便猜测他还没有找到你。既然二楼搜不到人,那么你大概率已经藏到三楼了。”
“小心,头再底一点上面有玻璃,”松田在工藤新一前面,用手护住他的头,帮助他倒退出窗户,“外面有凸出来的一块台子,一个脚掌放不下,你小心一点不要踩空掉下去。”
工藤新一探出一只脚,向下试探窗户与那块外沿台子的高度,然而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工厂三楼的高度,如若摔下去,即便没被摔死,大概也会落得个残疾吧。
工藤新一心里没底直发怵,他救助的目光看向松田,“我够不到。”
“没关系,有我抓着你,你贴着墙向下滑就好,”松田双手拉住工藤新一的肩膀,仍不忘提醒他,“台子上有碎玻璃,小心别踩到站不稳。”
工藤新一勉强碰到实处,脚掌落地,他双手死死扒住窗户沿,生怕一个不小心命丧当场。
“右边,看到了没?往楼梯的方向去慢慢挪,放松别僵硬,不着急,”松田指导着工藤新一,“身体贴紧墙壁,千万不要回头,转动头容易被顶下去。也不要低头向下看,会害怕心生退缩,你只管向前走,走到室外疏散楼梯后翻进去,就安全了。”
工藤新一闭了闭眼,想要动脚,双脚却像被定在原地;想要动手,双手却像是被粘在了窗沿上。
它们全部都不听使唤。
工藤新一没有低头向下去看,但他在心中却能够清晰地想象出——离地的高度,楼下地面的砖块纹路,甚至缩小的树和任何有的没的,不论是真是存在的还是虚假的。
他全部都清晰地想象了出来。
包括掉下去的感觉,以及掉下去后魂魄脱离身体在半空漂浮,看着自己惨样儿的画面。
他全部都想象了出来。
那感觉真的太过真实了,
然而没有时间留给工藤新一平复情绪,房间的木板门正试图被人从外面打开,插门的锁发出不堪重用的响声。
工藤新一猛然惊醒,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起来。
房间内两人都意识到,黑衣男子已经在门外恭候了。
伏特加没有再说废话,尝试了这间房间依旧打不开后,他很快失去了耐心。
毫不犹豫直接抬脚踹上插锁。
“哐哐哐——”的声响不断敲击着工藤新一的心神,仿佛一道催命符再身后穷追不舍。
不能再踌躇下去了,他必须马上动起来。
松田在此时,轻声对工藤新一道:“没问题的,他进来了我也能打得过,你就慢慢地走。”
他敲了敲腰间的裤腰带,意思指是,黑衣男子有的他也有。
工藤新一郑重地点点头,他心里清楚,大哥哥说的都是些安慰人的话。
如果是在屋子里,那可能却是会如大哥哥所言,他打得过黑衣男子。
但如果是为了能够不动声色地离开,为了不让黑衣男子发现大哥哥的存在,两个人都已经站到了屋外凸起的台子上呢?
诚如松田所言,连工藤新一为了不掉下去都需要谨小慎微,贴紧墙壁不能转动脑袋。
那么松田呢?
松田的占地面子只会比工藤新一更多,他通过台子时只会风险更大,危险性更高。
倘若两人都在外面的台子上时被黑衣男子发现,松田又该若何行动自如地进行反击呢?
所以,工藤新一的速度只能更快,不能够慢。
一但踏上这条没有办法回头的路,就一定要在被发现前,翻进室外疏散楼梯躲避。
想通这一点,在面对能够威胁生命的危险,工藤新一将所有的一切都抛掷脑后。
他咬紧牙关,开始一步一步,向右侧台子那边挪动。
窗前的位置很快被腾出一块空地,但松田没有现在就翻出去。
因为有经验,他移动的速度比工藤新一更快,余出来的时间他大可以多警戒一会儿。
房间里面之所以看起来空荡,是因为工藤新一已经将一些可能承重的废品抵上木板门,争分夺秒地拖延时间。
而伏特加在发现,插锁掉落后木板门依旧无法打开时,抬脚落在上面的力道更大了。
此时,松田已经一脚伸出窗沿,踏上屋外凸起的台子。
门口出,用来抵挡的废弃物一颤一颤地抖落阵阵灰尘,发出不堪重用的吱呀响声。
在房间被踹开的那刻,已经离开窗口视野范围的松田,赶在最后一瞬将平铺在窗户碎玻璃上的外套扯下,收了起来。
伏特加从踹开的那道,堪堪能允许自己通过的缝隙中挤进来。
然而房间内,除了风从窗户吹进来引起空气波动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非常。
这里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仅与伏特加一墙之隔的松田,不得不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没有了黑衣男子砸门的声音作掩饰,在紧贴墙壁移动时,衣服与粗糙墙面的摩擦声在安静的环境里,会显得尤为明显。
工藤新一经过不懈努力,已经来到了室外疏散楼梯的面前。
护栏的高度足以他躲藏起来,只要翻过楼梯的护栏,他就能彻底逃出被黑衣男子发现的危险区间。
诚然,安全就在眼前,但脚下那半截台子与楼梯之间的镂空,工藤新一根本做不到无视。
只要踩空,那么他就要自由飞翔了。
也许,他可以在原地等一等。
工藤新一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翻过护栏落地必定会发出声音,一旦发出声音就会被房间里的歹人听到,歹人一旦听到那他就必定会到窗户口查看,一旦查看,还在艰难挪动的大哥哥必定会被发现。
逻辑通顺,工藤新一心安理得地停在了原地。
反观另一头的松田,他挪动的方式与工藤新一不同。
因为要警戒窗口随时会探出的脑袋,他的左手手持真理,将黑漆漆的洞口瞄准,头转向左边,试探着一步步向右边倒退。
房间内,伏特加脸色难看,黑成了锅底,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房间了!
最后一间房!
是整个废弃工厂,最后一个没有被他搜寻的地方!
这里怎么可能会没有?
那只恶臭的老鼠还能躲去哪里?!
伏特加不死心地,将一览无余的空房间扫视一遍又一遍,仿佛只要将这个房间多刷新几遍,就能够将那只老鼠凭空刷新出来一般。
突然,他将视线落在前方。
伏特加轻笑一声,快步走上前,在窗户那处的储物柜面前蹲下,下都没想就将柜门一把扯开。
预料之中的画面没有出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空的,空的。
又是空的!
“艹”,他咒骂一声。
发了狠将柜门一把甩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储物柜连接柜门的合页,终于承受不住折磨,彻底断裂报废。
柜门在失去合页的作用后,倾斜歪倒在一旁,摇摇欲坠地要掉不掉。
然而他依旧不解气,起身后愣是又添上一脚。
这下好了,柜门被伏特加成功踹落。
他在房间原地站定几秒,一动不动,不知道视线落在何处,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想通了想要放弃了,伏特加转身就要迈步离开房间。
然而他却一个虚晃,紧急刹车调转方向,径直朝那扇破损的四处漏风的窗户走去。
不对不对。
他想不通。
伏特加心里很清楚。
这间工厂除了正门一个路口外,再无其他出口,就连那条疏散通道都被水泥封死了。
所以,只要他死守住楼梯口。
任何一个老鼠,都不可能会从他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老鼠,一定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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