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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雅*方允城
她当然知道那个毛头小子对她是什么意思。
也知道那个小孩的小心翼翼,他每天假装不经意地偶遇,假装开朗爱笑,假装不知道她的身份,每天陪她一起玩,一起感受他这个毛头小子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新鲜事物。
而她也享受这样的快乐时光,平白送上门的快乐她为什么不接受呢。
日子久了,这小子似乎想得到更多,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小子竟然在她面前难得的支支吾吾,半天开不了口说一句话。
她想着,如果他要些修炼资源,她倒是也能从指缝里漏点给他。
后来,她修炼的境界慢慢变高,能通过她的神识能模糊地感受到身边人的一切了。
她开始发现,每当这个小子说话磕磕绊绊,最终无疾而终时,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感。
不是那些下人对她都小心翼翼,也不是一些人的厌恶,也不是阿兄对她的爱护…是一种奇怪的情感…
但他不说,她也不想深究。
只要他还继续陪她就行。
这样快乐的日子过了许久。
只是一日,她忽然意识到,那个毛头小子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
而她也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对外人有了期待。
再后来的日子他还会隔三差五来陪她。
只是这次他似乎勇敢了些。
他时不时暗示,时不时透露他的喜欢,而她却假装不知道,假装神经大条,假装对感情不开窍的样子逗他玩,她就喜欢看那个小孩着急的样子,这似乎比其他的事情都好玩。
只是这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了。
而她却从她阿兄口中得知,那个弟子叫方允城,他想娶她。
她阿兄自然是拒绝了。
她这样的女子,找个世家大族,有灵石,有权势,能富足地过一生,行。
找个安稳的散修,一心一意对她好,有个安稳的家,两人相爱,好好过日子也行。
“哪怕那散修养不起书书,为兄也能时不时给书书开小灶。”
阿兄是这么说的。
但最后阿兄也说了,嫁谁都不能嫁给这样什么也没有的毛头小子。
没经历过外界的风雨,一切全靠白家,门内有些弟子仗着有门派撑腰,没有一点责任心,和不少女修不清不楚,说到最后,竟然倒打一耙,说是女修勾引的他,竟是一点责任不想承担。
“我可不想让我心爱的妹妹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
但阿兄也说了,没有完全拒绝他,毕竟是父亲带回来的人,不求他有多出彩的能力,只要他有些能力,品行好,他们俩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她放心了。
故事里的英雄救公主尚且还需要经历磨难。
求娶她这样顶好的女子,那肯定也是需要受到一些考验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
那小子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每次都是半夜前来。
问及他,他总说白天过于忙碌,只得晚上才空些时候。
而问及阿兄,阿兄也只是耐心地安抚她,说是最近外面不太平,而那小子最近屡立奇功,等过阵子外面太平了,父亲会亲自为他们证婚。
这听起来无疑是件好事。
只是事事经由他口,这让她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而她出门,外面的长老与弟子却对她缄口不语。
她虽然看不见,但却通过神识明锐地感觉到,门派内的氛围不对劲。
阿兄这几日,也是少有的沉默。
她慌了神。
当夜。
那毛头小子再次夜入院子。
他带来了好消息。
“小姐,师兄说过几日就能给我们证婚,小姐愿意与我结为道侣吗?”
那小子一直支支吾吾的话,今日不知为何,竟十分有底气地说出来了。
“好啊,但往后你若是对我不好,我会让我的阿兄将你的心掏出来,你可愿意?”
那小子竟像个斯文书生,恭恭敬敬作揖:“全凭小姐意愿。”
“这还差不多。”
一晃又几日。
她只记得那一日。
花花,满枝红似霞。
仙翁笑酌金杯,庆儿女、团圆喜悦。
嫁与萧郎,凤凰台上,长生风月。
而婚后没几日。
阿兄和父亲就出了事。
他说,有歹人趁他们不备,毒杀了父亲。
而阿兄虽没死,却被人诬陷,难证清白。
她哭着求他想想办法,救救阿兄,只要人还活着,什么都好。
而那时,也是第一次,他没有一口答应她的话,反而拉着她坐在他怀里,温柔地一点一滴擦掉了她的泪水。
他说:“别哭,一切有我。”
她只当他会竭尽全力救出阿兄。
只是后来,不知过了几日。
阿兄身死的消息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趴在他怀里,放肆地哭。
他说,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士是为了阿兄和父亲的地盘,所以设法杀害了他们。
而他会为她阿兄,守住白家,守住天策宗。
再往后,他对她的确很好。
绫罗绸缎,修炼资源从不少缺。
感情如常,恩爱如常。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一日,出去听戏,一衣衫褴褛的女子冲上前来,告诉了她一些事。
那女子说。
“那贼子,心狠手辣,栽赃陷害,就连襁褓内的婴孩也没放过,上下无一活口。”
她又说:“娘子是在与虎谋皮。”
对,与虎谋皮,她怎会不知。
当晚,他亲自来过问了那不起眼的女子。
他说:“小姐,那是哪些可恶的修士使的离间计,就是想离间我们夫妻,小姐别上当。”
“阿城,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只是日后,她多次出门,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子。
而宗门内,时不时多了些年龄各异的小孩子。
一日,他带回了个小女孩子,说是阿兄的孩子。
她看不见,只能神识观察。
只是也观察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他提出了新的技术——换眼睛。
他说,是用材料合成的,所以需要经常换。
她欣然接受。
因为她知道,她不接受,下次就会有新的技术出现。
他在某方面,固执的可怕。
而换完眼睛后,她的确是能视物了。
和他想的一样,她换完眼睛后,就去看了阿兄的孩子。
那张脸,很像阿兄,看起来很是自然。
但仅仅是像阿兄,却和嫂嫂没有一点关系。
这不是阿兄的孩子。
他问:“师兄的孩子,夫人要亲自教导吗?”
她自然是不想的。
“还是放在门内,由长老们一齐教导吧,我陪着你就够了。”
他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他难得地笑了。
她也笑了。
从前的日子过得很快,往后的日子却过得很慢。
每过几日,他的修为就上升一些.
仅仅过了几年,他就从金丹修为到了大乘期的修为。
而他到了大乘期后,却时不时给过去的他证明。
“夫人,以前的我可就是个修炼天才。”
“以前的我只是被埋没了而已。”
……
他是在怨恨阿兄和父亲没有早些发现他的才华。
她没有反驳,只是笑吟吟地附和。
这么些年,他对她的爱,的确是没变过。
可能是因为他有数不清的寿元,而她仅是比凡人稍微多些寿元,却让他患得患失。
对她的行动轨迹,包括见了什么人,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才会安心。
他经常为了孩子的事情请了不少医修。
那些人都以修仙者难以繁育子嗣为由宽慰他。
只有她知道,每次行房后,她都会吃避子药。
她不想留一丝的可能。
花谢花又开。
她和他的感情一直维系微妙的平衡。
他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
她不提,他就当她不知道。
直到一日。
她出门在路上,见个女修。
虽然那女修瞧着和她阿兄没有半点相似。
但是那双眼睛却和她早逝的凡人嫂嫂极为相似。
她知道,是时候了。
她抽空去见了几次。
只是她那位好侄女竟然如此耐得住性子,愣是一点没问。
算了。
既然如此,以后也不必见面了,免遭怀疑。
再后来。
她发现了。
他的运势在下降。
自从她的好侄女出现,他的事业处处不顺。
没关系,她会一直陪着他。
一直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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