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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
然而他还没跪多久颜易宸就进来了。
“长公主在东边的厢房旁的书房里。”
纪云间眨了眨眼，“我阿姐醒了？”
颜易宸点了点头。
纪云间抬眼看向身旁的颜朝辞，还在犹豫要不要接着跪，颜易宸直接道：“劳烦云间回避一下吧。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纪云间点了点头，“哦。”
直到看着纪云间走远，颜易宸才道：“代价是什么？”
颜朝辞平静抬眸看向颜易宸：“什么代价？”
颜易宸跪在了颜朝辞身侧蒲团上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伤的那么重，你到底是怎么把人从鬼门关捞回来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颜朝辞纹丝不动，“法力尽失。”
“还有呢？”
颜朝辞侧目看他：“这不够吗？”
颜易宸看着他：“你说呢？”
颜朝辞收回目光，又一言不发了。
颜易宸叹了口气，“你告诉我又不会怎么样。我也不可能逼着他把你给他的东西还给你嘛。”
颜朝辞淡淡道：“没什么意义。”
“那你就这样瞒着他，瞒着我们所有人？何苦呢？你把所有的苦痛留给自己，公平吗？”
颜朝辞微微颔首，“我和他之间早已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了。”
颜易宸一时语塞：“你…………”
颜朝辞轻叹一声，“别纠结了，算不清的。”
颜易宸叹了口气。
“那你也该把最坏的结果通知我一下吧，别让我整天担心。”
颜朝辞闻言微愣，顿了顿才接着道“今晚吧。”
颜易宸闭上了眼睛，良久轻轻的嗯了一声。
.
纪云间缓步来到了颜易宸所说的书房。
才走到门口，他就看到纪如韵端坐在书案前不知提笔写着什么。
纪云间缓步走了过去，在纪如韵身后看着桌上信笺上的字朗声念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
上面的话还没念完，信笺就被纪如韵立马翻过去了。
纪如韵愣了一下又接着道：“云间？”
纪云间盘腿坐在了她对面，闻言笑着眨了眨眼：“嗯哼。”
纪如韵笑着松了口气，“醒了就好。”
“阿姐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引魂铃传过来不久后。”
“那你胸口的伤………”
纪如韵笑了笑，“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纪云间点了点头，“哦。”
说着他就把手指向了一旁被纪如韵翻面的信笺道：“阿姐，你写给谁的？”
纪如韵把信纸压在了手肘下，“写给姻缘殿的。”
纪云间将纪如韵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你要求姻缘？”
纪如韵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求姻缘，是问姻缘。”
纪云间恍然大悟，“你该不会红鸾星动了吧？”
纪如韵抬手把信笺对折后压在了书卷下，“别胡说。”
纪云间趴在了案上，懒洋洋道：“好端端的，怎么要去问姻缘啊？”
纪如韵看向他，“你忘了？明日是姻缘殿的姻缘会啊。”
纪云间微微皱起眉，“月老不是云游去了吗？”
“前些日子回来了。”
纪云间一脸惊讶：“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纪如韵笑着摇了摇头，“你呀…………”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说起来我倒是要问你件事。姻缘殿里面往姻缘签上写你名字的人一抓一大把。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有意中人了吗？”
纪云间毫不犹豫道：“没有。”
纪如韵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我不信。”
纪云间笑着抬起头，“没办法啊，姑姑都说我是栓红线都求不来姻缘的那种。说起来我倒是挺好奇在姻缘签上写颜朝辞的人是不是已经凑够十棵姻缘树了？”
纪如韵思索着点头赞同道：“如果他不把他的名字撤了的话，或许有这个可能。”
纪云间瞬间坐了起来，“为什么？他干嘛把他名字给撤了呀？”
纪如韵看着他讶然道：“你不知道？”
纪云间诚实的摇了摇头。
“当年颜少主亲自去姻缘府把他名字撤了的时候碎了多少春闺少女梦啊，那消息可谓是一时轰动了整个仙庭。”
纪云间望着纪如韵道：“所以他到底为什么撤？”
“因为颜少主跟月老说他有意中人了，就不耽误其他姑娘了。”
纪如韵话音刚落，纪云间惊的差点跳起来，“什么？他………他………他有意中人？”
纪如韵目光复杂的盯着他道：“你怎么这么震惊？”
纪云间杵着下巴喃喃道：“就他那不食人间烟火，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谁看得出来他有意中人啊？”
纪如韵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道：“其实我们都看的出来。”
纪云间还没有意识到纪如韵话里的玄机，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应该啊，难道就我一个看不出来？”
纪如韵继续提点他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颜少主对你有些不一样吗？”
纪云间坦然道：“没有啊。他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纪如韵叹了口气，接着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向他提的请求他都没有拒绝过你吗？”
纪云间不解道：“我跟他提的请求不怎么多而且都不过分啊。我看他对每个人不都挺温和有礼的吗？”
纪如韵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又看向他：“他要是真对每个人都一样，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称呼他为颜少主。”
纪云间竭尽全力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所有关于颜朝辞的事，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半晌过后，他终于半信半疑的向自己发问了：“真的吗？他对每个人真的不一样吗？”
纪如韵撑着额头，“可能当局者迷吧。这样，你明天姻缘会的时候去测一下看看你有没有意中人吧，我估计像你这种人，可能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
纪云间立马坐直，“怎么可能？”
纪如韵不紧不慢的呷了口茶道：“不信你明天就去找姻缘童子测一下。”
纪云间坐的更直了，“测就测。”
.
当天下午，纪云间就摸到了颜朝辞的书房里。
颜朝辞一言不发的放下卷轴，抬眼看他。
纪云间蹲在了桌案前看着他问道：“颜哥哥，你明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
纪云间心想这好像也没多大变化啊。
“明天我想去姻缘殿。”
颜朝辞抬手将差点被纪云间碰倒的茶杯移开后平静道：“好。”
纪云间顿时开始反思，好像是有点容易了。
随即他就开口问道：“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去姻缘殿干什么？”
颜朝辞头也不抬道：“你要去测姻缘。”
纪云间眨了眨眼，顿时无话可说。
不是，他怎么知道的？
纪云间不放弃的接着问道：“你喜欢姻缘殿吗？”
颜朝辞淡淡道：“不喜欢。”
纪云间顿时来精神了，“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还答应我去？”
颜朝辞还是头也不抬道：“突然想去。”
纪云间一脸沮丧：“哦。”
.
纪云间连忙再次找到纪如韵道：“我这次仔细观察了，我是真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
纪如韵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你跟他提议要去姻缘殿的时候，他是不是马上就答应你了？”
纪云间点点头。
纪如韵淡定品茶，“那不就得了。”
纪云间认真道：“真的没感觉哪里不一样。”
纪如韵平静的看着他，“你问其他问题了吗？”
“嗯。”
“问了什么？”
纪云间支着下巴道：“我问他喜不喜欢姻缘殿。”
纪如韵不紧不慢的把信笺收好道：“他说不喜欢。”
纪云间微微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纪如韵轻轻叹息，“颜少主喜静，姻缘殿那么吵闹的地方他肯定不喜欢啊。”
纪云间点了点头，“哦。然后我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也要去，他说他突然想去。”
纪如韵有些心痛的望着他，“你没救了。”
纪云间一把抓住纪如韵的的袖子真诚发问：“为什么呀？”
纪如韵无奈扶额，“你真的是我见过感情最迟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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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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