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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
追?要把云如雪追回来,对逍辰来说太简单了。但是追回来之后呢?他该拿她怎么办?
现在,云如雪把他当做仇人一样,无论他做任何事情,她都不会开心起来。没有经历过一番历练,她不会懂得他的无奈。
逍辰相信云如雪的心里是有他的,否则她不会这么痛苦。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走吧。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
“不用追了,由她去吧。让她在外面吃点苦也好。本王需要的一个能够与我站在同一阵线的妻子。”
逍辰将云如雪留给他的信捏成一团,连同心中焚烧的怒火,一起深埋在了记忆里。
云如雪坐着马车逃离京城,一路上她都走走停停,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休息,弄得车夫莫名其妙。
她很担心辰王府的官兵会追上来,可是走了两天安然无恙,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有些隐隐的失落。
这天中午在客栈休息的时候,车夫告诉她,只能送她到这里。他离开京城已经很远,干他们这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走出范围就不厚道了。
云如雪无奈,结算了车资,只好徒步向前走。她一边盘算着带着身边的盘缠,一边想着是雇马车还是自己买一匹马。
云如雪从未独自出过远门,从京城到广西路途遥远,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她预料不到,只一心想着能够尽快赶上押送父亲的官兵。
她在小镇上找了一圈,既没马车也没卖马的地方,客栈老板告诉她,必须要到下一个驿站,才能买到马。
云如雪想了想,决定加快脚程,到驿站中买一匹好马。
云如雪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下一个驿站,她让客栈的掌柜的第二天早上给她买了一匹上等的好马,虽然花了不少银子。
她还替自己买了几套男装。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多有不便,男装打扮就不同了。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男装扮相,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想在路上再做任何停留,云如雪每天除了睡觉和必要的停下来让马休息之外,几乎都在埋头赶路。
她不知道去广西的路该怎么走,所以只能一边打听一边前行。值得庆幸的是,问了几家驿站,都能够打探到父亲的消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如雪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官道,皱起了眉头。她看到旁边有一家茶寮,便牵着马走了进去。
“客官要吃点什么?”摊主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放下手上的活计迅速迎了出来。
“老板,跟您打听点儿事。”
“您说。”
“这几天您有没有见过有朝廷押送犯人的队伍从这儿经过?”
“有啊,两个时辰前还要一支队伍在我这儿休息呢。”
“真的?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就前面。”摊主把身子探出门外指着前面的路。
“谢谢您。”云如雪立即就翻身上马准确去追。
“客官,你这就要走吗?”
“哦。”云如雪从袖子里掏出一点碎银递给摊主。
摊主摆摆手说道:“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跟您说,从这儿往前的驿站在两个月前拆了。”
“也就是说您现在如果赶路的话,天黑之前是赶不到下一个城镇,那您要做好露宿的准备了。需不需要补充点干粮和水呢?”
听到这个消息,云如雪不禁一喜。
前方既然没有了驿站,那么押解队伍势必也要露宿在荒郊野外,那如果她现在不眠不休的去追,肯定能过赶上去。
“老板,麻烦您帮我准备些干粮,还有,您这儿有没有熟食,也给我备一些。”
“好勒。”摊主接过云如雪手中的碎银子,马上进屋去忙活了。
云如雪带着食物策马扬鞭的去追赶押送队伍。
已经是深秋了,入夜之后的瑟瑟秋风吹在人身上,颇有几分凉意。押解的官兵都换上了秋衣,只有云翔悦依然穿着单薄的囚衣。
押送队伍也不知道驿站在两个月前拆了,押送的五个人因为吃不上热乎乎的饭菜而纷纷抱怨。
当天黑得看不清前方的路时,为首的终于下令,找了一片广阔的山岗扎营露宿。
其实说是扎营,他们一点儿扎营设备也没有,只能从包裹里拿出在上一个市集买的面饼,然后点燃篝火烘烤了来吃。
云翔悦带着沉重的枷锁,赶了一天的路,加上秋风阵阵,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此时竟然发起了高烧。
他望着燃烧的篝火,忍不住向那边靠过去。其中一个押送官兵重重的踹了云翔悦一脚,骂道:“老东西,还挺会找地方。要不是你,咱哥儿几个用得着受这份罪。”
“差大哥,我生病了,好冷啊,能不能给我口水喝?”云翔悦被踢之后小腹一阵剧痛,哀求着说道。
“你还想喝水?水就没有,尿喝不喝?”说着,解开裤子朝云翔悦的脸上尿尿。
云翔悦匍匐着向前爬,他想要躲开这样的羞辱,为首的人却解下拴在腰上的鞭子,狠狠的在他身上抽了两下。
“让你躲,让你躲……什么神医,你看看你这德性。”
云翔悦蜷缩着身子不再说话。根据他这些天的经验,他越是争辩,他们打他就打得越凶。
“不说话,当我们是空气啊。”为首的人又扬起了鞭子,边打边骂,“让你不说话,让你不说话……”
“住手。”
这一声呵斥,在黑夜空旷的山岗上显得格外响亮。
五个押解的官兵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英俊的少年骑在一匹白马。
他翻身下马朝云翔悦跑了过去,看着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下的父亲,泪水马上就掉了下来。
“爹……爹你怎么样,你醒一醒啊。”
五个官兵靠拢在一起,看着少年,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为首的上前一步,问道:“你是云鹤海?”
云如雪抬起头瞪着官兵,问道:“谁给你们的权利虐待犯人?”
“我们就打了,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无赖。”云如雪愤怒的站起来,朝为首的人冲过去。
为首的人一挥手云如雪便摔倒在地。长发倾斜下来,让官兵立即发现她是女儿身。
“老大,是个姑娘。”
“要你说,老子自己不会看。”为首的面色凝重,思索了一下,问道,“你是辰王妃?”
“不是。”云如雪瞪着他,说道,“虽然我不是辰王妃,但是云翔悦是辰王妃的父亲,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回京之后辰王怪罪你们吗?”
“哼?怪罪?怪罪我们什么?”为首的阴冷的笑了笑,说道,“这次押送云翔悦,辰王给了我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一路上把他当大爷似的伺候着,银子,咱们哥儿几个收了。”
“但是也有另外的人给咱银子,让咱们公事公办。什么是公事公办?这就是!我们能回京城,云翔悦能吗?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辰王。”
云如雪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雪儿……”云翔悦眯着眼睛看到了小女儿的轮廓,他慢慢的抬起头,擦去云如雪脸上的泪水,说道,“我没事,你……怎么会来?”
云如雪握住父亲的手,发觉他的体温不正常,她强忍着眼泪从包袱中拿出一粒药丸想要喂进父亲的嘴巴。
为首的官兵一脚了云如雪的手,骂道:“谁允许你喂犯人吃东西,万一吃死了,我们怎么交差呀?”
“你……”云如雪望着茫茫夜色,孤单和无助感让她陷入了恐慌。她终于意识到,没有父亲的庇护,没有林竹琛的保护,没有逍辰的宠爱,她竟然一无是处。
忍!一定要忍!
如果不能够替父亲医治,那么就失去了她追赶上来的意义。
云如雪最终选择了妥协。她从包袱中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为首的官兵,和颜悦色的说道:“请几位大哥行个方便,让我爹吃点儿药吧。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路途的颠簸。”
说完,又从包袱中拿出准备好的熟食给他们。
为首的冷笑着接过银子和食物,说道:“这还像句人话。走,咱吃东西去。”
云如雪看着这些人围坐在篝火边大吃大喝,强忍着不让泪水再次掉下来。
她从马上解下水壶,再次拿出药丸喂父亲吃了下去。云翔悦贪婪的喝了几口水,喉咙口舒服多了。
云如雪拿出披风裹在云翔悦的身上,又从附近捡了些柴火,也升了篝火。
她让父亲枕在她的包袱上,拿出馒头掰开,一点一点的喂父亲吃下去。
也许是药性开始发挥作用,云翔悦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云如雪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脚上传来了一阵疼痛,她听到官兵在骂骂咧咧。
“还睡呢?赶紧起来赶路了。”
云如雪摸了摸父亲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完全康复。
“几位大哥,我爹生病了,可否都休息一会儿?”
“多休息?要是耽误了行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赶紧走!”
云如雪无奈,只能扶着父亲站了起来。
她想让父亲骑在她的马上,却看到为首的官兵已经将他们的行礼全部放在了马背上,他毫无愧色的翻身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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