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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罕见为兄开脱
听到数独比赛，司皑心虚到茶杯也端不稳。
“哦，我，发挥的有些失误，所以……”
“什么？你没得奖？怎么可能呢？以你的水平至少二等奖吧，你报的等级也不高啊。”司谈声大失所望。
“爸，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你这孩子今天说话怎么支支吾吾的？没拿奖成绩总该有吧，得了多少分？”他的声辞逐渐凌厉。
“我……72分。”司皑半低着头，没去看父亲。
“72分？”司谈声大衣还没来得及脱，立刻陷入了悲愤的情绪中。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个一直因数独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会在比赛中失误，而且与自己的期望值差距那么大，从前对他的教育统统前功尽弃。
“你才得了72分？怎么搞的？你知不知道这次比赛什么性质！”
“我知道。”
“去把成绩单拿来我看看。”
司皑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根本没有运气能躲过这一切。
“那个……爸，我没有成绩单。”他意识到纸包不住火。
见他这样司谈声便有所察觉，他尽力压制，只希望不要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怎么会没有成绩单？不是早就已经发了么？”
司皑垂下脑袋，这个谎终究是撒不下去了。他做不到用一个谎言填补另一个谎言。
“爸对不起，我没有参加比赛。”
“你说什么你这孩子是要气死我！你还给我学会撒谎了是吧！”司谈声果真大发雷霆“为什么没有去参加比赛！为了这场比赛你等了三年！高中三年只有这一次机会！你的心用到哪去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旦发起火来便如头发疯的野兽般无可控制。巴不得将他儿子一口吞了。
“我问你话呢你听不到吗！”
司谈声粗杂的黑眉在眼窝上方跃雀，比他的声腔更为张扬。
“爸……”许久后司皑才缓缓开口，但并不怕他，“我从来都没有把数独看的那么重要，那不是我的梦想，它只是一种习惯！习惯你懂吗。”
“狗屁梦想！你一个臭小子还有资格给我谈梦想，你说说你自己，除了有这点长处你还有什么？你成绩很好么？就你那学习成绩，我什么时候要求过你！就对你这点期望你还不把他当回事儿，你还会什么！”他颤着手指头直指司皑。也许因为激动过度，司谈声的声音有些变形，他喘着粗气将身体沉在沙发上“你现在就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去参加比赛，我就坐在这里，听你给我解释清楚。”
“那我应该有什么？”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冷静，“你一直逼着我学数独，无非就是因为我妈。可是凭什么，我妈什么时候对我有过这种期待了？她不过就是给我留了一本书，凭什么你要把你对故人所谓子虚乌有的追念，强加在我的人生上。”
司谈声展开拳头，起身，抬手，咬牙道“你这畜生……”
“你们吵够了没有？”
席枢榆的出现打断了司谈声。
他高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不知是不是巧合才没有让它落在司皑的脸上。
“我之前欠了别人点钱，他们让我干活还钱，否则就要废了我。他比赛那天我们人手不够，我把他拉到工地上干活去了。”席枢榆碰了碰鼻子，说得很坦然。
“你说什么？”席枢榆的一番话简直要把他气炸，“你欠别人什么钱了？你管别人借钱干嘛了？”
“你管得着么？我倒觉着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你就是精神上变态洁癖。我也用不着你们任何人帮我承担责任。”他那张叛逆的脸跟以往一模一样，压根瞧不出掺半点假。
“你知道那场比赛对你哥意味着什么吗？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司谈声低头冲他吼道。
“他意味着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可笑。”
“你……”
说完席枢榆没看他，拎起背包就出了门。
司皑也从房间拿出书包，离开了家。
司谈声愣在原地，将桌上泡满茶水的茶杯重重摔碎在地面上。
这就是他司谈声养的两个好儿子！
“席枢榆！”
司皑追上他，刚才的一席话听着着实吓人，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气司谈声。
“你刚说欠人钱的事儿真的假的？”
席枢榆有些不耐烦，揣着衣兜继续向前走，司皑依旧穷追不舍。
“你紧张什么？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他随意说道。
“你说怎么样！”
司皑还是被吓得不轻，他怎么能把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说得那么毫不在意。
“我说。”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司皑“刚才是我替你圆了场，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想教育我，你谁呀你？非得让我把你跟古亦然的事情告诉他才满意是不？”
司皑哭笑不得，这架势就像在教育一个不服气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那天干嘛去了？”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席枢榆留下个白眼，加快脚步，将他彻底撇在身后，“我没欠人钱！你也不用感激我。”
司皑盯着他的背影忘了好久。这孩子本就瘦小，还驼背。明明还没自己岁数大，怎么就像个活了一百岁的老人。
只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空气没那么凝重了。
“嘁，臭小子。”司皑低头笑了笑。
阳光也舒展开来，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温暖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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