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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岳飞请辞,无论朝堂和民间,都掀起轩然大波,有说皇帝鸟尽弓藏的,有猜测将军旧疾复发的,也有忧心是朋党倾轧,政局不稳的,余鱼摩挲着奏折,见岳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应祥,你同朕说实话。”余鱼屈指敲向桌面,“到底是因为什么?”
“臣也不知道。”岳云摇摇头,他委实不知,祖母为何发怒。“祖母那日过寿还好好的,今天一起来,就打了我爹一顿,还让我替我爹请辞。”
“打你爹?”太子惊讶道,没想到岳将军那样的人物,竟然也要挨打,“大将军声名赫赫,为国尽忠,在家尽孝,孤以为古今完人,不过如此了,竟也会挨打?”
“是啊。”岳云挠挠脑袋,“祖母虽口上不说,但心里很是以我爹为傲的,常拿我爹教育我。”
这就奇怪了,余鱼见问不出来什么,就亲自往将军府走了一趟,果然见岳飞面上,都是青紫伤痕,“鹏举,”余鱼皱眉道,“老夫人为何打你,你又为何不躲?”
岳飞跪在皇帝脚边,伸手抚上皇帝双膝,“官家,准臣所请吧。”
“鹏举,瑗瑗才十六。”余鱼叹气道,“他还未大婚,朕怎么放心?”
“官家,”岳飞捉过皇帝双手,“母亲已命人收拾好了,等官家准奏,便即刻启程。”此时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了,岳飞只觉心如刀绞,痛的他弯下了腰。“官家,昨日臣饮酒孟浪,被母亲发觉了。”
余鱼这才恍然大悟,见岳飞神色痛楚,一时也有些悲伤,老夫人持家清正,必不会容他们再有往来,“鹏举,朕问你,若是朕日后退位,老夫人可能容你我之情?”
岳飞摇摇头,绝无可能,“官家,臣自幼家贫,蒙官家青眼,才有今日。如今四境太平,百姓安乐,臣愿望得遂,再无他想,只求侍奉母亲,终老林泉。”他深深看了皇帝一眼,“这件事,确实是臣做错了,就算官家有意,痴心下许,臣也不该忘了本份,上辱官家,下败门风。”
“你后悔了?”余鱼闭了闭眼,“这不是你的错。”岳飞本是燕赵子弟,铁骨铮铮,壮怀激烈,若不是他这积年老鬼,此时他定然儿孙满堂,忠孝双全,活得光明磊落。
“臣从未后悔过。”岳飞深深看向皇帝,“臣这一生,最欢喜的,便是遇见了官家。”
两人说话到此,便知事无转圜,再无相见之期了,正相对垂泪,听兰永福在门外通报道,“老夫人来了。”
余鱼慌忙端坐,岳飞依旧跪在下首,老夫人进门后,不言不语,也跪在了岳飞旁边,“官家,老身在这里,给官家赔罪了。”
这余鱼可不敢当,他大惊之后,赶忙去扶,老夫人却不肯起,“老身教子不严,本该以死谢罪,只求官家看在当年情分上,饶我母子一命。”
“老夫人,”余鱼闻言痛极,“都是晚辈不孝,有辱岳家门楣,老夫人放心,朕日后不会和鹏举再有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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