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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白素贞听到法海的话道“既然是最终考验,为什么要告诉你?”说到这儿,白素贞嗤笑一声“再说,你怎么知道旃檀功德佛祖未曾给予你暗示?”
“师尊暗示过老衲?”法海看着白素贞,渴望听到她的答案。
白素贞提醒道“法海,我问你,天神君给你舍利子灵丹的时候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天神君说过什么?”虽然已经过了六百年,但是从大喜,到大怒,法海皈依之后,很少有这样的情绪,自然记得清清楚楚“天神君说玉帝因老衲精心潜修,颇有心得,嘉赠舍利子灵丹六粒……”说到这里,法海忽然不说话了。
只听白素贞笑声传来“是不是发现不对了,不过是精心潜修,就能获得玉帝嘉赠,还准许你提前六百年修成正果,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容易的事?”
法海苦笑一声“过了六百年才发觉不对,老衲有负师尊教诲……”
“你有负旃檀功德佛的教诲可不知这一点。”白素贞看了看法海忽然道。
“还请施主赐教。”想通之后,法海恢复了些得道高僧的风度。
白素贞见状摇了摇头,‘希望你知道你师父的提醒之后,仍然能保有涵养。’
“我记得天神君用法海禅师你的法号郑重提醒过你‘你必须牢牢记住: 法者,兴工惧爆也;海者,地大物博也。你既封号法海就要以宽大雄伟的胸怀严格执行法理的正业',我偷盗‘你的’舍利子灵丹,就是为了考验你的胸怀是否宽大,是否能放下执念,对六百年的修行一笑置之,很显然,法海,你没有通过考验。”
白素贞的话,如敲鼓般重重的的打在法海的心上,让法海对自己错失的机缘更加懊恼。天神君上一刻刚提醒过,下一刻自己便将之抛在脑后,六根不净,无怪乎六百年也不曾修成正果。
法海回忆起自己这六百年的所作所为,因为他对于那六粒舍利子灵丹过分在意,对白素贞愈加仇视,为防止自己在山中静修,激发内心深处的恶念,走火入魔,错失正果,法海不再在山林中潜心修行,开始走遍大江南北,云游四海。
就算这样,当自己知道白素贞下凡来的时候,便提前出现在许仙面前,并引导他和同窗得到桃花仙子的注意,让他们拿到桃木。在苏州城妖孽作乱的时候,为了逼迫白素贞,竟然眼看妖孽向城中百姓下毒,却不曾现身。端午节,更是让刘润生在许仙门前挂上桃木符,就为了逼迫白素贞现出原形,让许仙看到真相。
虽然问题都被白素贞解决了,但是自己见死不救是事实,自己对白素贞心存恶念也是事实,六根不净难成正果,法海苦笑着,妄自己为当世高僧,竟然执迷不悟六百年之久,今日若不是白素贞点醒,不知道还要迷茫多久?自己如此愚笨真的能够不辜负师尊教导,修成正果吗?还是说,自己真的与佛无缘?
法海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闭目而站,恍惚间,自己好像是修成正果,身处西天极乐世界,一会儿又走火入魔,深处阿鼻地狱,永堕沉沦。
“娘子,他这是怎么了?”许仙看着法海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慈祥悲悯,一会儿又满目狰狞。
“他在跟自己的邪念作斗争。”白素贞扶着许仙解释道“法海执着了六百年,忽然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只要他能够打败自己,正道归真指日可待。”
“那如果,他被自己打败了呢?”小青忽然问道。
“被自己的执念打败?”白素贞苦笑道“那我们就只能逃命了。法海的执念就是那六粒舍利子灵丹,对他来讲,是我偷了他的舍利子灵丹,只有杀了我,才能报仇。”
听到白素贞的话,许仙和小青都看向了法海,紧张的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
忽然,就看到法海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脸上不见悲苦,双手合十,默念佛号“阿弥陀佛。”
法海张开了双眼,看到许仙白素贞和小青三人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无悲无喜,对白素贞说道“多谢白道友为老衲破除魔障,消除执念,此后,老衲便会回到金山寺潜心修行,静待正道归真。白道友与青道友只要不行差踏错,犯天条,行恶业,老衲也不会再来碍眼。”
“恭喜老禅师看破迷雾,他日有缘再见。”白素贞双手合十道。
法海看了眼许仙道“许施主为了帮助白道友与青道友,撞向老衲手上的紫金钵盂,确实是老衲欠下来因果,他日若有需要,老衲一定万死不辞。”法海许诺道。
许仙刚刚的一切行为,只是为了让法海没有办法再去找白素贞和小青,如今,法海不仅同意不来收服白素贞和小青,还许下承诺,如此,自己的苦心也算没有白费。
“是我算计了老禅师,老禅师不必如此。”既然目的达到,许仙也不会纠缠不清。
“有因必有果,老衲既然欠下了因果,便不会不承认。白道友的恩情老衲也铭记在心。若有为难之事,尽可来金山寺。”法海承诺道。
此时忽然有人在远处喊道“法海,你竟然不守承诺。”法海刚许下承诺,便有人说他不守承诺,四人都转过身看向来人。
就看到从城门方向一匹马奔来,马上一个锦衣郎君,一脸焦急,紧盯着法海。
锦衣郎踏马而来,许仙这才看清,原来是梁连到了。
梁连在四人身前勒马,下的马来,直奔小青而去,看到她流血的胳膊,站在小青身前,面向法海怒目而视“法海,我说过,如果你动了她,我不会放过你的。既然你无视,那金山寺就关门吧。”梁连看着法海冷冷的道“今日我就修书给父王,当官兵上了金山寺的时候,会告诉那群和尚,是你法海之过,才害得他们居无定所。”
听到梁连的话,法海丝毫不见紧张,脸上无悲无喜。
倒是小青,拽了拽梁连的衣袖“你做什么?”
“给你报仇啊。”梁连扭过来看着小青,想要去碰小青手上的胳膊,却又怕把她弄疼“他都把你打伤了,我自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给他教训就要拆寺庙吗?”小青不满道。
“那金山寺是我出面重建的,我能建自然也能拆。”梁连瞥了一眼法海冷哼道。
“拆什么拆,不许拆。”小青怒斥道。
“为什么不拆?你都受伤了。”梁连以为是小青发了善心,道“你不用担心会沾了因果,那金山寺本就是我建的,地契还在我手上,我自己的动作,不想要了,拆了也没人有立场拒绝。”
“我姐姐和姐夫刚从法海那里得到两个承诺,你把金山寺拆了,以后有事去哪儿找他?”小青皱眉道。
梁连几乎和白素贞小青一起出的门,只是她们使了法术,片刻便到。梁连却是拿来襄阳城周围的堪舆图,一点点推测出来她们的所在地,骑马过来的,晚了她们许久,自然什么都没有听到,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青不知道梁连知道自己的身份,与法海的恩怨自然也不会给他说,只是道“这你别管了,你只要知道法海是得道高僧,你要尊重他就行了。”
梁连听到小青的话,忽然清醒过来,自己是喜欢小青,也知道小青的身份,但是小青好像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但是没有给自己任何回应,自己没有立场为她做些什么。而且,她们和法海的矛盾似乎也解决了,自己更没有去为难法海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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