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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发芽（上）
余月刚和宋菱以及导演吃完饭，正打算离开，以后不会被节目组祭天，后面可以安心去拍那部小成本电视剧了。导演对她上部戏的表现也比较满意，很看好她接下来的表现，让她终于觉得自己能喘口气了。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章应的消息，本来她就摸不准章应能有什么事找她，余月狐疑地点开看了一下，一下子感觉呼吸又不顺畅了。
“你怎么了？”导演看到她的手有点轻微发抖，“咱们也没喝酒啊，你还能开车吗？”
余月这才回过神来，撩了撩头发：“没什么，我有点急事要回去一趟。”
“下次见。”她对着导演挥手。
“你去吧。”导演也不计较，对她挥挥手。
余月匆匆忙忙地下楼去了。
宋菱看到她的样子，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机，对导演笑了笑：“那我也走了，有空您电话。”
导演说：“没想到你们俩比我都忙。”
“哪里哪里。”宋菱客气了两句，“我是忙公司的事。她嘛，可能是红果的直播节目，经常有事，我都习惯了。”
“哦。”导演看向余月离开的方向。
宋菱露出一抹笑意。
余月下了楼稍微冷静了下来，把消息转给了江骅，又补上一句：“跟我说说真相吧。”
江骅回了她一串省略号和一句“不知从何说起”。
“我回去，当面说。”
余月的车是公司的，上次被砸找不到人问保险，因此修理进度比其他人慢一些，正巧江骅看到了，就在她偶尔需要外出的时候把自己的车借给她——他的车幸运地只坏了轮胎。
余月按了按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感觉自己这会儿开车得出车祸，于是坐在驾驶座上冷静了几分钟，当她重新拿起车钥匙的时候，她镇定了起来——是营销号可信还是自己的判断可信？她当然选自己的判断，营销号是什么东西她可太清楚了。
再说，江骅是什么样的人关她什么事呢，他们只是拍节目认识的陌生人，本来就不怎么了解彼此，每次只有她在说说说，江骅很少开口。只要彼此相处愉快，别的也妨碍不到她。
“我刚才太激动了，不好意思。”余月接着发短信。
刚发出去，手机铃声响了。她接听。对面传来一个沉沉的男声，恍如呜咽：“你能不能相信我？”
“我……”
“砰砰砰。”外面传来了敲窗子的声音，宋菱站在外面。
“干吗？”余月摇下车窗。
“你看看网上的江骅的八卦没？”宋菱说。
“你有毛病吗？你没看到我的打电话吗？”余月没好气地反问道。她并没有挂电话。
“那你不会挂掉吗？”宋菱并不在意她恶言恶语。
“现成的一个机会你要不要？”宋菱问。
“什么鬼机会，走远点。”余月有点烦闷。
“就是江骅啊，现在你和他炒作的话，血赚不亏，你就发一篇说你们在谈恋爱，被他 pua 的文章，保准火……”宋菱说。
话音未落，手机那头传来了挂电话的声音。
“你 tm 怕不是个智障！”余月一脚踩在油门上，差点把宋菱带倒在地。
宋菱嘴角冷冷地翘了翘。
余月把车停在别墅前，刚开车门就发现江骅站在车外面，穿着那身仿佛做了个半永久的西装外套，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什么。
余月看着他：“你是木头吗？你快说话啊。”
江骅看着她，却说：“我是在这等你。”
余月看了看他的衣服，也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你去上班了？你从公司过来？”
“嗯。”江骅点点头。
“所以你搭车去公司上班，把车借给我。”余月看着他，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
“坐地铁。”江骅添了一句。
“神经病！”余月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重重地摔了一下车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她有一丝委屈，却不知从何而来。
江骅只是看着她。
“那你快说呀。”余月说，“我没有想用你炒作。”
江骅依然不说话。
“我要是想利用你炒作，我还等今天？”余月说。
“我现在已经有电视剧拍了，你干嘛要利用你炒作？你很红啊？”
“我都说了没有啊！经纪人跟我关系又不好！”
江骅对着她说：“我不是他们写的那样的人，我的姐姐们确实对我付出很多，我工作后每个月都会给她们打钱，我没有啃她们，我想改善她们的生活，我想她们都过得更好，我的外甥女现在茏城补课，住在我租的房子里。”
余月翻江倒海的内心重新平静起来，原来只要他说，她就会相信。她鼻子抽动了两下：“我相信你。”说完，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江骅看着她，红了眼眶。
“哭什么哭。”余月推了他一下，把车钥匙扔给他，压着声音，“回去上班去！油给你加满了。”
“我……”江骅哑着嗓子说了半句，就没有说下去了。
“走吧。”余月对着车子摆摆手，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对社畜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知道吧。”
江骅捏着车钥匙，车子响了两声，好像把他唤回了现实，他还得工作，还得回客户电话，还得打合同，老板和他说想把他调去另一个部门……
“我去上班。我去上班。我去上班。”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三次，又对着余月笑了笑，“我去上班。”
“去吧。”余月看着他，“小心开车。”
江骅进了车门，一阵怅然，似乎有什么出现又消失，他透过车窗看余月，余月愣愣地看着他的车窗。
没有说出口的话和情绪沉淀在他身体里。随着车子的开动上下颠簸，晃来晃去，他走远了，目的地是公司。
余月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居然头脑一热和他说了那么多不相干的话，显得自己好像……好像……
喜欢他似的……
余月看着江骅的车变成一个小黑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要上班嘛……”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没钱嘛……”
她转过身，自言自语：“生活也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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