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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在乎我
他进一步,祁宴初就退一步。
商郁突然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虽然没有多用力,却能察觉出不容拒绝的意味。
两人脚步匆匆,祁宴初被他拉进杂物间。
门被高大的身影堵上,落了锁,狭小的空间中,他退无可退。
光线依然顽强地从小小的窗户中钻进来,细微的灰尘在空中静静悬浮,窗外偶尔路过的车辆声似乎被一层无形的玻璃隔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商郁一张脸半隐在阴影中,明明灭灭,飘忽不定。
祁宴初的脚后跟碰到坚硬的墙面,身体骤然紧绷。
没有退路了。
商郁逼近他眼前,连一点逃跑的缝隙都没有留下。
“你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还要管我?”
商郁低头,一手撑在墙上,缓缓靠近。
他的声音太低了,近乎某种沉积已久的执拗,狭长的眼睛中一片暗沉,只有急促而热烈的呼吸通过空气传递到另一个人耳朵里。
“你为什么在乎我的名声?”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要替我叫医生?”
“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无意识地纵容我靠近,你不想让我走,不是吗?”
似乎是戳到痛处,祁宴初猛地抬起头,直直望向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
他紧贴着墙的手紧紧握住,蜷缩的五指用力道泛白,好像这样就可以攥紧那些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秘密。
“祁宴初,你告诉我,整整八年,你到底有没有动心过,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
商郁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束缚在原地,心脏跳动的频率达到顶峰。
这些天,偶尔记起的碎片记忆不断提醒他,事情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眼前这个人,隐瞒了他不止一件事。
祁宴初推了他一下:“我不知道。”
商郁身体僵住。
又说:“商郁,别逼我,我不知道。”
他的脸色渐渐苍白,身体顺着墙滑下去,蹲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商郁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攥紧,喘不过气。
无数次得到这样的答案,无数次失望。
说好这次一定要问个结果出来,可真正到这一步,他只有心疼,只能心软。
他退开一步,俯视着把自己封闭起来青年,深深的无力感漫上心头,渐渐地麻木,冰凉。
是不是,是不是……从始至终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心里的重担以另一种形式再次压回去,比那些事给他带来的影响更猛烈,更痛苦。
他已经走完全部路程,只求眼前这人从乌龟壳里探出头,仅此而已。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轻得好像不存在,后退了几步,打开门,生锈的门发出酸牙的吱呀声,被这里沉闷的气氛无限拉长。
迈出的步子有千斤重,身体每个零件都在阻止他转身离开。
“商郁!”
身体突然就被扯了一下,猝不及防间,他被压在门上。
闷响声在小小的杂物间扩散。
他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瓣笨拙地吻上他的嘴唇,气息那样急促。
依靠着他的身体在颤抖,像是漂泊无依的树叶,茫茫天地不知道要飞向何方。
巨大的惊喜漫上心头,商郁试探着,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单薄的腰身。
祁宴初没接触过这些,只会做做样子,照猫画虎。
商郁变被动为主动,充当引导者的角色,带着他一点深入。
他还没有忘记那天晚上,路灯下,眼前的人靠在他耳边,缠绵暧昧的语调:“商老师,教教我怎么拍吻戏……”
当所有的气息全部乱成一团,他们终于分开,望向彼此的眼睛。
祁宴初等呼吸平复后,才轻声道:“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想明白。”
刚才商郁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就身体不受主人控制。
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吻上去了。
有些感情甚至连意志都无法抗拒。
就像他迫不得已说出的话,他喜欢商郁,喜欢这个曾经被他当作替身的人,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回到剧组的第三天,事情就有结果了。
长盛内部出现巨大亏空,就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怎么填都填不上,而在此之前,提前看清楚局势的人早已经离开,留下的那些人每一个都不无辜的。
他们崩溃的在会议室大喊大叫,把商郁商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把自己气个半死,却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全部身家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从云端跌落谷底,失去最在乎的东西,无疑是是对贪婪者最大的惩罚,远比任何□□的折磨更严重。
严氏的判决还需要一些日子,互联网上依然闹得风风雨雨,那个自称怀孕的女人这段日子赚的钵满盆满。
冬日的天黑得越来越早,似乎白天只剩一半了。
拍摄进度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而被迫延后,何曲带着全剧组去吃了一顿火锅之后,大手一挥,让他们回去过年。
剧组不明状况的人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商郁出事了,那些讨好他的人也人走茶凉,纷纷撤资,剧组经费不足,难以为继,估计要黄了。
“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何曲最受不了他们这幅样子了。
“何导,我们是不是要……”
何曲端着啤酒猛猛喝了一口,莫名其妙,问:“要什么?”
他视线一一扫过,所有人都愁容满面,欲言又止。
“赶紧吃完滚蛋,过年去!”何曲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酒。
顿时,这饭吃的无限凄凉,好似壮士断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一般。
“过完年,都给老子滚回来!”
何曲摇摇晃晃站起来,不耐烦地挥挥手赶人。
画面静止一瞬,欢呼声如洪水般充斥整个房间,何曲让人抬起来,丢了好几下。
他阴郁的心情终于被冲淡一点。
“一群不省心的臭小子。”
“明天是新年了,有什么打算?”
走在阒寂无人的长街上,寒风吹得影子摇来晃去。
“回徐江。”
祁宴初盯着远处的霓虹灯,那一片亮闪闪的海洋在他眼中无限放大,直到渐渐变得虚无。
商郁本来计划着带他出去透气,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禁一愣。
片刻后,他又释然了,祁宴初是有家的人,逢年过节自然要回家。
往年有空他也会去一趟园山,可今年商谦出国了,孙姨也去国外见朋友了。
华区这么大,却没有他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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