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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贺茂的邻居,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宋荷钧敲开夫妻的门,一年轻的男子探出头来,审视地扫了他一圈:“你是谁。”
宋荷钧拿出自己的腰牌:“我是大理寺少卿宋荷钧,有些关于您邻居的问题,能否向您讨教一二。”
男子往贺茂那边看过去,见着进进出出的人皆着大理寺官服,这才放下警惕,将门打开:“请进。”
“不必了,若是您方便的话,我们出来聊就行。”
屋子门上还贴着红喜字,想必是成亲不久的夫妻,家里男子见着门口站着一身材高大的男人,便紧紧把着房门,说明他的妻子很有可能在屋里,这样宋荷钧进屋就不太合适了。
果然,男子见宋荷钧并没有进屋的打算,整个人放松下来,迅速走出门来,顺便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大人,您有什么就问吧。”
宋荷钧也不过多客气,问道:“这附近住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男子伸头又看了一眼贺茂的屋子,又像是怕见到什么般把头缩回来。
“大概是个什么官员吧,我有的时候能见着他穿官服。”男子又像自言自语一般,“也不知道当的什么官,混得这么惨,还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宋荷钧就当没听见他后面说的话:“那你昨日听到什么了吗?”
男子点点头:“我今天看见你们过来,想着就是隔壁那人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子说起了贺茂的事:“我们这边邻居互相都认识,平时来往的也多,就是这个人吧,他平日里从来不跟我们说话,性格还挺奇怪的,若不是偶尔看见他进出,都看不出来这屋子住了人。”
关于昨日的事,男子说道:“昨日天黑了,我们想着还早,睡得也晚,本来都好好的,后面就有人进了他的家门,我们还觉得挺稀奇的,毕竟他们家除了个儿子就是他了,他儿子不知道去哪儿了,几年都没看到了。”
男子接着说道:“我就多听了几耳朵,我和隔壁屋子挨着,本来是什么都没听见。那人进门没多久,隔壁传出吵架声,还特别大,那人没待一会儿,就听见他们家门又打开,关上了。”
宋荷钧追问道:“那人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那人出门时摔门声音特别大,整条巷子都听到了,我就出来看了一眼,是个年纪和隔壁那人差不多的男的,留着胡子,看着我看他,还瞪了我一眼。”
郑封勤就留着胡子。
跟着宋荷钧来的一个衙役插嘴:“这听着怎么就是郑封勤呢。”
“闭嘴。”宋荷钧低声呵斥。
“信口胡说!”何迁骂了一句,“你见都没见过,就知道是郑封勤了,你闲着没事就去找匕首去。”
“是,大人。”插嘴的衙役低下头去。
此事若是私下推断还可,可这还站着不相关的百姓,若是此话被传出去了,凶手要不是郑封勤,岂不是徒给大理寺惹麻烦。
宋荷钧看向何迁,自魏青青那案子过后,何迁倒是成长了许多,遇事也会多想几分,算是出师了。
回了大理寺,宋荷钧重新把那个火盆端出来,在其中细细翻找,这才看见其中有一两面指甲盖大的纸张碎片,莫非贺茂曾经在这火盆里烧了什么?与这股奇异的味道有关吗?
宋荷钧不了解这些,先放着吧,宋荷钧想着,明日问问招阳。
天色已晚,第一天就要过去了,趁着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宋荷钧回到了关押郑封勤的天牢内。
郑封勤状态比早上来时要好一些,许是见到了妻女。
宋荷钧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今日去了贺茂家中,你昨日在他家吃过饭吗?”
“吃饭?”郑封勤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觉得以我和他的关系,他会留我在他们家吃饭?”
宋荷钧也觉得不可能,只是还是要确认一下。
“我根本就没进去,就在门前跟他说的,他不答应,我就跟他吵了一架,至于吃饭什么的,没有,他那屋子黑得不得了,我都没见过他们家的饭。”
宋荷钧点头表示知道了,暂且相信郑封勤的话。
“你是怎么知道贺茂是在弹劾你的?”宋荷钧有些奇怪,郑封勤被软禁之后,与之来往的官员生怕引火上身,几乎都与郑封勤断了联系,那郑封勤是怎么知道贺茂在这段日子对郑封勤大肆批判的。
郑封勤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人走茶凉了,我当尚书的时候,那些溜须拍马的人,生怕牵扯到自己,也不愿与我来往。”
“但我在京城这么多多年,还是有些渠道的。”郑封勤说着,“至于是谁告诉我的,倒是没人告诉我,我出来之后,我亲家来看过我,他陪我喝了点酒,还劝了劝我,让我小心。”
“付丞相?”
“正是,付奎是我亲家,其他人许是看见他的面子上吧,也不敢过于怠慢我,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几分面子。”郑封勤将视线从远处收回到宋荷钧身上,“除了那些言官。”
“后来呢?您是怎么打听到贺茂的名字的?”
“很简单啊,我以前有些下属,他们怕我搭着付奎东山再起,多多少少还是要卖我几分面子,我稍微一打听不就知道了,而且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天牢中昏暗无比,一两盏灯火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宋荷钧又问了郑封勤一些问题,许是处在黑暗中,宋荷均居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走出天牢门,看着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的人影,宋荷钧才意识到,恐怕已是深夜了。
何迁守在门口:“大人,我刚从大理寺过来,听说您还没回去,就过来找你了。”
“辛苦了,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先回去休息吧。”
“三日之期,这都过去一日了,我们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碰到,我怎么睡得着。”何迁重新找回话题,“我从仵作那里回来,贺茂被人一刀毙命,除此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杀害贺茂的凶器有些特别。”
何迁伸出手比了一个月牙的形状:“何迁是被一把这么长的弯刀匕首杀死的。”
看着何迁的笔画,宋荷钧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约五寸长的弯刀匕首。
“确实是不太常见。”宋荷钧点头道,“我今日在贺茂家的火盆中,闻到一股异香,明日你我二人兵分两路,你去找一找这把匕首的下落,能找到哪里可能卖这把匕首也行,我则去打听打听这异香到底是什么。”
第二日一早,宋荷钧先是到了大理寺,翻找起那些灰烬,用铲子,铲起一些,收入干净的帕子中。
今日约了招阳一块,看能不能在京城中,找到这些异香的来源。
打包好灰烬,宋荷钧便到了公主府。
李虎早已在门口等着,招阳也已经准备好。
宋荷钧将帕子递给招阳,招阳打开闻了闻:“闻着不像是京城的东西,但是……”
招阳又仔细闻了闻:“我怎么觉得我之前闻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招阳待着宋荷钧到了公主府的库房,其中保存着多种香料脂粉:“这味道我不喜欢,定然不是我主动买过,这里都是之前宫里赏赐分下来的,我们找找。”
两人一头一尾,挨个看过去,逐渐走到中间,两人肩膀挨在一起,招阳问道:“你问到了吗?”
宋荷钧摇摇头:“没有。”
招阳也有些失望:“我也没有。”
“你把灰给我。”招阳又仔细闻了闻,“我怎么觉得有橄榄油的味道。”
“橄榄油?这是什么?”宋荷钧没有听说过。
“是月亦曾经上贡过的一种一种植物上压榨出来的油,之前作为香脂上贡过。”
“月亦?”宋荷钧最不愿意在案子中听见月亦的名字。
“我朝不生产橄榄油,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东西,这样,我知道京城内有一家月亦女子开着的香料店,咱们去问问她知不知道。”
两人朝着西市走去,一路闲聊着。
“这是最好是与月亦无关,不然可真就麻烦。”宋荷钧有些担心。
“那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了,我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招阳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到前方不知为何有些拥堵,上前看看,居然又是拓律,此时正带着自己的使团,在街上逛着呢。
拓律也看见了两人,对两人行礼:“殿下,宋大人。”
“百姓众多,不用虚礼。”招阳阻止道。
“王子可是堵了路。”招阳问道,不然为何这些百姓都停留不动。
拓律却笑道:“公主这就误会我了。”
说着拓律指了指一旁的店面:“听闻今天有高僧讲经,还会发些米面粮油,这些百姓都是来听讲经的。”
招阳和宋荷钧对佛法都没什么兴趣,只是问道:“那王子也是来听讲经的。”
“嗯。”拓律点点头,“我周游四方,对这些东西都很有兴趣,今日才特地前来,若是挡了公主的路,我让开便是。”
“并无此事。”
拓律笑了起来:“那不知公主和大人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去呢,听说这位高僧可是难得一见。”
招阳连忙拒绝道:“我们还有别的事,王子自己去就是了。”
说着,忙不迭地带着招阳往前走。
“这人总是这个样子,生怕自己一个人待着,都到哪里都带着一些人。”招阳说道。
“确实,不过今日付伽耘怎么没和他一起。”
“不知道,在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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