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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呃!”
徐和桢被一路扯了回来,又被谢昭狠狠掼到墙上,背上传来的剧烈痛感让他的脸都扭曲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徐和桢,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嗯?”室内昏暗,谢昭贴近了去看徐和桢月光一般的脸,看他的脸色迅速涨红,又由红转紫。他松开手指,感受着这脆弱脖颈下传来的急促频率,看着徐和桢困难喘息的模样,勾了勾嘴唇。
“你这副模样,褚师煊见过么?”
徐和桢都懒得看谢昭一眼,他闭上眼睛,声音断断续续:“你掐死我好了。”
“那怎么行呢?”谢昭松开了手,五指在那截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滑动,被人厌恶推开后又覆上去。
徐和桢紧闭着眼睛偏着头,忽然觉得耳朵尖锐一痛,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紧接着,那痛楚就迅速蔓延扩大,他忍不住抬手去摸,被抓住了手腕。
“别碰,还在流血呢。”
徐和桢大惊,剧烈挣扎起来,他双目圆瞪:“你干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那枚被硬生生扎在耳垂上的翡翠耳坠正摇曳生姿。
那晚月光极好,皎洁银光铺洒入窗,徐和桢的侧脸如玉如雪,一点翡翠的莹莹绿影就在他的脸上晃动,宛如一尾受惊的鱼一般,看得谢昭一阵火气。
他单手卡住徐和桢单薄的下巴,倾身就要咬上去——
“殿下?”门外突然传来了徐和薇的声音,“殿下?您回来了是吗?”
“薇儿!”徐和桢紧贴在墙上,努力和谢昭拉开距离,他大声道,“大哥来看你了!”
谢昭的眼神像是一匹恶狼,视线在徐和桢的脸上逡巡片刻,缓缓退回了阴影之中。徐和桢迅速抬手想要摘掉那枚耳环,谢昭一声阴冷的“戴着”,让他动作一顿。
“好看。”谢昭扬了扬下巴,“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你觉得呢?”徐和桢还是摘了下来,不轻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步离开了。
那枚水滴状的翡翠坠在桌子上投下一点翠影。
月明星稀,徐和薇提着一盏灯笼,和徐和桢一起走在小径上。他们一同脚步慢慢,半晌过去,都一言不发。
“他对你好吗?”徐和桢还是先开口了,他看着徐和薇尖削的下巴,问。
“殿下待我好。”徐和薇偏头看着徐和桢,“大哥今日不是为了来看我吧?”
徐和桢偏开目光,没说话。徐和薇倒像是有些宽慰似的:“原本我以为,父亲没了,殿下见我一个孤女,总是要生出些许轻慢之心的。如今大哥来了,我也算是有靠山了。”
徐和桢无言以应。正巧到了门口,徐和桢转身道:“好了,别再送了,回去吧。”
徐和薇的眼神颇有些期待:“大哥,你会做我的靠山吗?”
“……会。”徐和桢往后退了一步,“回去吧。”
徐和薇看他大步进入了黑暗之中,攥着灯笼的手紧了紧。
尽管昏暗,但她看到了徐和桢脖颈上的一点红痕和渗着血珠的耳垂。
她自然也听说了大婚当日发生的事情。关于谢昭的,关于徐和桢。
母亲身边的贴身嬷嬷、现在跟着她的赵嬷嬷告诉她:当日,徐和桢也是要进这座府邸的。
……为什么?
为什么两人独处不点灯?为什么脖颈上会有那点红痕?为什么?为什么?!
徐和薇把手里的灯笼扔进了桥下的流水之中。那点火苗挣扎片刻,消失在淙淙流水里。
“……倒真是我蠢了……”徐和薇喃喃自语,像是一尊冰冷的石雕。
徐和桢一路回到徐府,手上的巾帕星星点点全是血斑。他用指头蹭了蹭,不见有血了,厌烦地把手里帕子随手一塞,推开了书房的门。
里面影影绰绰两道黑影,门一开便站起来,徐和桢吓了一跳,迅速把门关上。游朗吹亮火折子,点了烛,听徐和桢压低声音:“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全是谢昭的眼线!”
“你都能忍辱负重在他身边伪装,这点险我们还是值得冒的。”明嘉走过去,拉过徐和桢,“受没受伤?”
“他还动手?!”游朗惊愕,抬着烛火凑过去一看,徐和桢脖颈一侧是一个影绰绰的拇指印。
“没事。”徐和桢略微塌着肩,很是疲倦似的,“我给你们的纸条,一定要照做。”
“这是自然。”明嘉看着他有些灰败的眼睛,眼神一动,皱起眉,“阿桢你耳朵怎么了?”
徐和桢抬手一摸,一个明晃晃的血珠又出现在他的指尖。
徐和桢有些厌恶地把那血珠随手一抹:“没事。现在坊间传闻实在恶劣,我们总是要想办法把这风向转一转。”
“现在谢昭对你是什么态度?”游朗有些急,“若是有危险就马上中止,绝对不能以身犯险!”
“阿煊还好吗?”徐和桢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谢昭不让我见他,他还好吗?他的腿……怎么样了?”
“我也没能见他太多次,只是匆匆两面而已。”游朗宽慰他,“他在内狱,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倒是你,谢昭现在敢对你动手,以后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来。不如今天我们就带你走,不然阿煊知道了他也不会安心。”
“不行。”徐和桢缓缓摇头,“我好不容易才搭上谢昭这条线。本来他不信我,也不见我,若不是徐奕深那些信,我根本不能把他吊出来。如今我在他身边装作被他拿捏,也算是条路……”他深吸一口气,“我得在他身边找到些足够掀翻他的证据,这样阿煊才能彻底安全。”
“可是……”游朗想说什么,又语塞。明嘉凑近了些去看徐和桢脖子和耳垂上的伤,说:“珍玉坊有上好的伤药,我差人送来吧。”
“这都是小事。”徐和桢皱眉急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现在重要的是阿煊!他现在……”他一顿,看游朗和明嘉担忧的眼神,舔了舔嘴唇,“抱歉,我……我太急了。”
“没有人怪你。”明嘉沉吟片刻,说,“过两天你去珍玉坊一趟,带两个人回来,就在徐府,跟着你。这样也算有点保障。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交流。你说呢?”
“嗯。”徐和桢点点头,“正好我也有此意。那就拜托你了。”
“别这么客气。”
“还有一件事。”徐和桢一呼一吸之间肩膀浮动一下,“我……实在是想见阿煊一面。游朗,你有什么办法吗?”
游朗也没什么好办法。
“我上次去还是拜托了我爹的面子,求了一个叔伯,伪装了进去的。”游朗摇摇头,“前两天我去找他,想再去看看,谁知道他闭门不见。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
“……趋利避害,我明白。”话是如此,但徐和桢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焦虑,他的手在桌上收紧又松开,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这该怎么办呢。”
“我有个办法,只是有点困难。”明嘉突然开口,引得两人精神俱是一震。明嘉看着又燃起火苗的徐和桢,说,“我记得,你跟侯爷是不是救过庆王妃?”
皇宫的些宫室已经点上了火炭,但是秦昭宫的火盆要少两个。来自草原部落的庆王妃习惯寒冷,她腹中的孩子也让她更加畏热。她月份大了,肚子已经非常明显,皇帝免了她晨昏定省,但她还是一天都去一次勤政殿。
谢遥不在,她总是要替她的丈夫在皇帝面前晃悠两圈。
今天天色阴沉得很,司星监说似有雪来。这场雪比以往要早,苏禄璇珠在侍女的坚持下披上了一件夹棉的大氅,慢慢往勤政殿走。
“昨天六殿下来过了,”身边的小侍女喜鹊似的叽叽喳喳,“但是没呆多长时间,一会儿就出来了。眼看就要到年关了,兴许是在说家宴的事。往年是三殿下操持,今年咱们王爷不在,兴许是六殿下也说不准。”
“唔,”苏禄璇珠点点头,“还有什么新鲜事吗?”
“其他的……”小侍女搜肠刮肚,找些能说的给苏禄璇珠听。勤政殿就在眼前,小侍女眼尖,看见了门口站着一个人,她赶紧说,“王妃,不如我们先去趟御花园?给陛下带两支红梅?上次带的花陛下可喜欢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勤政殿门口看,这没躲过苏禄璇珠的眼睛。
她的视线往勤政殿门口看去,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徐和桢?”
小侍女心里叫苦不迭,她被皇帝亲自嘱咐过不能让王妃知道褚师煊的事情,赶紧就想扶着苏禄璇珠离开。但是苏禄璇珠不想走了。
“不去御花园了。”苏禄璇珠站住了脚,往勤政殿去,“走,去给父皇请安。”
徐和桢知道,皇帝是不会见他的。他这趟来就是为了等苏禄璇珠。谢昭现在忙着想要掺和年关家宴的事,他必须趁着这个空挡见苏禄璇珠一面。
他在寒风里已经站了不短的时间,指尖已经冻得泛白。终于,他听见身后一句:“徐和桢?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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