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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梅千行持着佩剑冲上前去,长剑一挥,百里毋只能堪堪躲过。
“晚了流云,血阵已经启动,什么都晚了。”百里毋的脸上全是得意的笑,无数的鬼魂从他的脚下爬出,他自己身上倒是一尘不染。
阚寻轻轻落在他的身边,道:“血阵,天边冒出了很多红光。”
梅千行就算不去看也能用余光观察到那怎么都忽视不了的血光,他与阚寻用红绳联系道:“我去解决血阵,百里毋拜托你拖住他。”
阚寻却摇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只会去送死。”
“阚寻,就算是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你知道吗?”梅千行的眼中只有坚毅,面对阚寻质问的神情,梅千行选择转过头去。
阚寻盯着梅千行的眼睛,许久,他终是点了点头,他道:“百里毋与我之间的事情,今日也该解决解决了。”
阚寻手中的涉月伞瞬间飞出,将百里毋逼退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阚寻踏风逼近,无数的箭羽从伞面上飞出,直指百里毋的面中。
百里毋被那强盛的剑气逼得吐出一口鲜血来,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奇,他缓缓开口:“小子,几百年未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上次与我对上,你怕是根本没用全力?”
阚寻知道百里毋说的是他们在宁城那一次,他那时确实没有用全力,所以才会被百里毋在幻境中暗算,有了上次的教训,阚寻不可能掉以轻心。
况且这次,他是为了梅千行拖住百里毋,在没看到梅千行出来之前,他不绝不能让百里毋离开这里半步。
阚寻的涉月伞将静水檀画出一方天地来,随后他开口道:“师尊,这是为你画的,愿您早登极乐。”
无数的灵气与邪气交织着从那一方天地中冒出来,将百里毋整个身体困在其中,百里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或许是知道他阚寻是真的动了杀心,百里毋根本不敢有一丝松懈。
梅千行看到阚寻与百里毋离开这里,他往前一步,手心中凝结出一道法诀,无数的邪气从一个圆心中冒出来,梅千行将所有修为逐渐灌输到其中。
无数的惨叫从那个圆心之中冒出来,刺得梅千行的耳膜钝痛,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耳朵里流出来,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梅千行随意将那液体抹去,随后再次输入灵气,那些喧嚣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些东西是被安抚了。
梅千行感觉到血阵逐渐变弱,他的修为也在逐渐消散,无数的碎片在他的面前闪过,以前的,现在的。
就在他感觉到身体逐渐绵软的时候,他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流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是常圣,还是青年模样的常圣,他的发丝还没有花白,与现在的梅千行看起来一般大小。
“师尊,您……您不是死了吗?”梅千行问。
“臭小子,就知道咒你师尊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常圣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没有丝毫责怪。
“师尊天劫未过,就是已经仙逝了。”梅千行这不是为了说给常圣听的,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哎,流云,你这般用修为填补血阵的坑,只会让血阵越来越强,你没有发现吗?你的修为被血阵吸走了。”常圣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将梅千行的脑子劈得瞬间清醒了不少。
梅千行试了试灵力在经脉中的流动,果然十分顺利的被输出,甚至在梅千行想停下来的时候,那些灵力都不受控制地继续往外流。
梅千行瞬间清醒,那熟悉的常圣的脸消失在梅千行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褚楼那焦急的面庞。
“师兄,你怎么了?”褚楼一把将梅千行的脸摆正,他看到无数的熟悉的灵力正源源不断从梅千行的身体中流出,褚楼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梅千行一把将褚楼推开,冷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师兄,你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总是将我推开?”褚楼满眼委屈,在他知道梅千行身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选择去找梅千行死亡的原因,他将静水檀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不相信梅千行已经死了。后来尽管在诡修宗看到了梅千行,尽管那时候的梅千行选择装作不认识他,还与他拔剑相向,但是褚楼始终相信,梅千行就会是梅千行,是他最亲爱的师兄,不管怎么样,他都相信他。
可是,现在这个梅千行那般让他熟悉,却还是再次将他推开了。
褚楼看向那个模模糊糊地正在与百里毋对上的阚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道:“师兄这是觉得邪魔都比我重要了吗?”
梅千行不语,现在的他自身难保,根本没时间安抚褚楼的情绪。
褚楼只当梅千行这是用沉默回答了他的话,褚楼轻笑一声,他站起身来,随后他的指尖凝出一道法诀,白光一闪,那纠缠在梅千行身上的无形的力道消失不见了。
褚楼道:“师兄,我这就去杀了那个让你这般的邪魔。”
褚楼等了一会儿梅千行的反应,发现后者根本没搭理他之后,褚楼毅然离开了。
都是那邪魔的错,那邪魔消失就好了。
褚楼提着剑就往外阚寻的方向而去,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意就算是修为低下的小弟子也都感觉到了。
褚楼一步一步走去,突然,一把剑拦在了他的面前。
褚楼抬眼望去,就看到了扶厄穿着一袭浅色长衫站在他的面前,那剑的剑柄就握在扶厄的手心。
“扶厄,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褚楼那段时间的不幸绝大部分是因为扶厄,但是他却也算是救了他,褚楼并不想与扶厄拔剑相向。
“你要去为难宗主大人,我便不能让你过去。”扶厄道。
“你拦不住我。”褚楼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剑便朝扶厄刺去。
梅千行不远处看到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他与扶厄相处这么一段时间,知道扶厄的斤两,也知道褚楼的修为如何,两人对上倒是谁也不会吃亏。
梅千行专心研究阵眼。
他这般直接输入修为进去会反被当作阵法的养料,到底应该怎么才能将阵法撑破呢?
梅千行从学习阵法开始他就知道,阵法除了从阵眼解决之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地方都能被破解。梅千行现在找到了阵眼,却不能用修为破解,这其中肯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被他忽视了。
梅千行在这时想到了一个雪白的身影。
家中那个白色的小妖怪。
后来梅千行知道了小妖怪的来历,自然也知道小妖怪的娘亲已经被献祭给了血阵,当时只有雪中大妖一个生物,难道是要用鲜血吗?
所有方位的血阵都是用数万人的血献祭,苍台山却只有大妖,莫不是当献祭之人的修为太高,鲜血就只能取少量才行?
梅千行当机立断,他握着葬雪剑的剑柄,葬雪剑像是知道了主人的意思,格外不情愿地在梅千行的手中震鸣。
“我不怪你。”梅千行安抚地拍拍葬雪剑地剑身,随后他握着葬雪剑的剑刃狠狠一划,大滴大滴的鲜血瞬间从梅千行的手心涌出来。
鲜血滴入阵眼的瞬间,滔天血光汹涌而出,将墨上间的半边天都渲染成一片血红。
手心的剧痛传来,梅千行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无数的凄惨的叫声就在他的周身,那本来汇聚了无数鬼魂的血阵正在一点一点破开一个口子,那本被锁住的邪气也在往外爬。
梅千行觉得手心的口子越来越大,鲜血源源不断滴入阵眼之中,梅千行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的脸色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梅千行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就在这时,梅千行看到阵眼之中突然破开一个口子,随后一双骨瘦如柴干涸的手从阵眼中伸了出来。
梅千行往后退了一步,就看到他刚刚所站的位置,也伸出一只手来。
这与百里毋召唤出来的鬼怪不同,这些看起来很像是因为血阵而失去性命的百姓们。
他们的衣着破烂,却能看出来,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没有逃过血阵的侵蚀。
梅千行甚至看到了宁城那位出城找妻女的男人,他们一家三口从阵眼之中爬出,眼珠突出,看起来格外惊悚。
小孩儿在看到梅千行的时候,她的头转过来,视线在梅千行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像是认出了梅千行的模样。
梅千行心中瞬间一片酸涩,他们就算是逃过了那个雨夜,却依旧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早该知道血阵不会那么容易被解决的。
梅千行心中懊悔,想必是紫阳阁的卿双二人离开,血阵就开始蔓延,最终将宁城吞噬殆尽。
梅千行看到那些爬出来的尸体晃晃悠悠,站在原地像是在打量现在是什么状况。
小孩儿的眼珠转悠了一圈,最后看到了那个与阚寻缠斗在一起的百里毋。
小孩儿的嘴里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无数的尸体的脑袋齐刷刷看向百里毋。
百里毋感受到了一阵鬼气森森,他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无数冲他奔来的鬼影。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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