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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夜缚心
晚风裹挟着花香掠过米花町的石板路,我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白天小兰姐姐教我做的草莓蛋糕还萦绕在舌尖,但此刻我却被这四周的静谧衬得有些寂寥。然而,本想着在事务所附近散散步的我,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异变陡生在我经过那棵老槐树的瞬间。寒芒乍现,我的四肢突然失去知觉,整个人僵在原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树梢跃下,玄色衣袂翻飞间,一张冷峻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面无表情地将我打横抱起,转瞬便腾身而起,直冲向漆黑如墨的夜空。
“喂!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耳畔风声呼啸,我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随着这剧烈的颠簸翻涌,“喂!我要吐了!快停下!放我下来!”我的声音被风声撕得支离破碎。
他瞥了我一眼,却由不得我抗议,反将我倒挂在肩头。我觉得血液瞬间涌上头顶,胃里的翻江倒海更甚,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我死死咬住嘴唇,满心的委屈与愤怒只能化作喉咙里的呜咽。
妖界特有的紫色瘴气扑面而来,压抑的气息让我愈发难受。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坚实的地面。
他用力将我甩在鎏金地砖上,我的膝盖重重磕在镶嵌着妖晶的图腾纹路里。我抬头便对上了宝座上那道慵懒妖冶的身影。
金身着一袭暗红长袍,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妖异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金用孔雀翎羽轻扫掌心,妖异的眸子映着殿顶倒悬的血莲,在我披头散发的脸上停留许久,继而瞪住捉我来的那个玄衣手下:“无月,你这个蠢货,谁让你这么对她的?!”
“属下该死。”无月恭敬地拜伏在地。
我难受得想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以后再也不玩游乐园的云霄飞车了…
金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我被无月封印的穴道瞬间解开。
穴道刚一解开,我便踉跄着爬起来,转身拔腿就想往回廊尽头逃跑。可还没跑出两步,金眨眼间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修长手指挑起我下颌:“想跑?没那么容易!”他只是轻轻朝我勾了勾手指,一阵无形的力量便将我如磁铁般吸向了他。我撞进他温热的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冷冽又带着一丝幽香的气息。
“哎!你看什么看?!干什么要这样盯着我?小心我戳瞎你的眼睛!”我怒视着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金先是一愣,随即配合地举起双手,脸上满是戏谑的笑意:“哎哟,真是让人害怕呢——呵呵,骗你的哦!”话音未落,他便擒住我的双手,不等我咬他反抗,酒心巧克力就被他强行塞入我的口中。
浓郁的酒精味呛得我剧烈咳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等我再次恢复清明,发现自己变回了十四岁的模样。
金的指尖挑起我的一绺头发,在指间缠绕把玩,语气里满是玩味:“果然,这样成熟多了呢。”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让我浑身不自在。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牙切齿地问道。
“当然是让你成为孤的新娘,在这妖界与孤平起平坐。孤之前承诺过你的。”金凑近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从你踏入这个妖界开始,就注定是孤的人了。”
我简直气得想抽人,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打小弹珠玩,再把他的头砍下来当球踢:“什么狗屁承诺啊?你吃屎去吧!混蛋!你这个不完整的生命体,幼稚园程度的高中生,上帝失手扔下来的烤箱!你怎么不到外太空吃屎去啊?气死我了!!!”
无论我怎么骂他,他都不恼。他的唇擦过我耳畔,忽然将我横抱而起,然后,他轻扬长袖,四壁悬挂着的半透明的鲛绡帐悄然垂下,烛光透过轻纱在他眼底晕开诡谲的光。
“恭喜主人。”群妖叩首,声如洪钟,整齐划一。
不等我继续开骂,金又打了个响指,几个女妖立刻走上前来。她们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将我带走。一路上,我不断挣扎、反抗,却都无济于事。
冰凉的玉簪穿过发间时,我盯着铜镜里凤冠霞帔的自己——金丝缠绕的点翠凤冠压得我的脖颈生疼,鲛珠缀成的流苏垂在眼前,鲜红古装上暗绣的彼岸花正顺着衣料纹路盛放。女妖们七手八脚地为我戴着繁复的发饰,这些金饰压得我的头皮生疼。当她们为我卷好空气刘海时,看着镜中那个艳丽的自己,我只觉满心绝望、生无可恋。
“你们放开我!你们干什么啊?我不会真的要嫁给那个疯子吧?!我不同意!我反对!”我哭喊着,可只换来女妖们麻木的眼神和冷冷的声音:“妹妹别再任性了。你只需听话,主人自会善待你。”
我气得想砍人:善待!善待你个头啊?他现在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谁要听他的话啊?
婚礼的筹备却已经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了,妖界上下张灯结彩。我被关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忙碌的身影,心中不断盘算着逃跑的计划。
门扉轻启,金走了进来,倚在雕花椅子上,指尖把玩着红绸喜帕,对我勾勾手指:“过来。”
我攥着裙摆后退,却被他抛过来的红绸缠住脚踝拽入怀中。金扯开我领口的盘扣,冰凉指尖划过我的锁骨:“听说人类成亲要喝合卺酒…”说罢,他将两杯掺着妖血的酒强行灌入我喉间,腥甜的液体顺着嘴角滴落,在嫁衣上晕开深色的印记。我剧烈咳嗽着挣扎,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随之摇晃,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乖。”金忽然扣住我的后脑勺吻下来,舌尖蛮横地撬开我的牙关。我尝到他唇角的血腥味,恍惚间想起传闻中魔犬阿努比斯的习性——他会在彻底占有猎物前,用毒液将其心智侵蚀。当他扯开我腰间系带时,窗外突然炸响惊雷,紫色闪电照亮他眼底近乎癫狂的神情。
“你这个变态!浑蛋!我讨厌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最可恶的畜生!”我破口大骂。
金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按在墙上,呼吸灼热:“你就这么想激怒我?小新娘?”他咬住我的耳垂,疼痛与酥麻同时炸开。红纱帐被妖风掀起,我望见窗外女妖们漠然的脸,羞辱感与绝望几乎将我淹没。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kidnap juvenile美少女啦!我…我只喜欢看动漫看漫画唱歌写小说…呜呜呜…我对结婚没有任何憧憬,我对谈恋爱其实也没有兴趣,呜呜呜…”
我声嘶力竭地哭喊,金扯开我嫁衣的动作突然顿住,妖异的眼眸盯着我的脸,喉结滚动着发出低沉的笑。他突然将我整个人摁在墙上,他的身体笼罩在我的身前,滚烫的吻落在我的心口,“孤愿意等到你成年之后,再把你变成孤的祭品。现在孤有些乏了,你说些有趣的事情给孤解乏…”说着,我已经被他拽到床边躺在他的右边。
雷声轰鸣中,我摸到枕头下一支冰凉的玉簪,当即毫不犹豫地举起玉簪朝他扎去。当尖锐的簪头抵住他心口时,金却握住我的手用力刺了下去。
我惊愕地望着他用力握住玉簪刺进自己心口的手,温热的鲜血溅在我的脸上,他贴着我耳畔呢喃:“怎么样…这一下,够不够解恨?”
剧痛让他半眯着眼,额上涔满了汗珠。我冲他吼道:“你发什么疯啊?你抽风啦?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在和我道歉?谁让你这么道歉了?”
话虽这么说,其实我已经在暗自开心了:天呐,谁让他这么道歉的!我真的很吃这一套好不好!哎呀,如果…他可以扎得更狠、把自己扎成一个莲蓬,直至奄奄一息…那就更好了哎!然后,我一定要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但绝不会掐/死他,给他留一线生机,再慢慢折磨他…因为弄/死就不好玩了啦。
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到,可能是他见我的神情带着别样的喜悦,他便懂我所想,抓着那把玉簪,再次用力狠狠地摁进自己的心口。他的意识停留在将我死死按在怀中的力道,和那句带着蛊惑意味的低语:“这样如何?我的小新娘…”
此时,我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机会来了!天助我也!
我望着已经疼得失去意识可以任我摆布的金,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但我仍觉不解气,于是用桌上的毛笔蘸了红墨水,在他的脸上画满了狗头。哈哈哈!太好玩了!拜拜啦!唐果小可爱到此一游,后会无期啦!
夜深人静时,看守我的女妖们似乎放松了警惕。我找准时机,用发簪撬开了窗锁,小心翼翼地翻出窗外。妖界的夜色诡谲而美丽,紫色的月亮高悬天际,可我无心欣赏。我拼命朝着记忆中出口的方向跑去,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前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光芒——那是连接人间与妖界的通道!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了过去,跌进了通道。等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沙发上。小兰姐姐一脸担忧地守在我身边,看到我醒来,立刻抱住了我。
“茉梨!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兰姐姐焦急地问道。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这段离奇的经历。抬头望向窗外,月光依旧温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手腕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痕,却在提醒着我,在那神秘的妖界,有个可怕又难缠的家伙,正在等着我。
那家伙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了,犬神阿努比斯可是永生不死的,只是会伤些元气罢了,我实在没必要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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