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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
“先去医院抽血化验。”苗吟舒启动车辆，准备把人带走。
“不、不行！”林赫炎在后方严词拒绝。
“这可是现成的人证，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你要知道，我们缺的并不是人证，只要闯进去里面有大把的证据。”
“可是……”苗吟舒似乎还想说什么，转身的瞬间却看到檀楚煜衣衫不整地趴在林赫炎的身上，福至心灵地明白对方如此选择的理由。
叹了口气，他立刻驱车送两人回家。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耀眼的光芒铺洒在大地之上，照亮了两人回家的路。
林赫炎将檀楚煜带进卧室，刺鼻难闻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烟酒的味道直冲鼻腔，他轻轻扯开一直紧搂自己的手臂，找了块湿毛巾过来。
脱去凌乱不堪的马甲外套，解开衬衫上没剩下几颗的扣子，瘦削的躯体展现在面前。阳光格外懂事地投射进来，不偏不倚地照亮起伏有致的腹部，还有下方平时隐没于裤子中的两颗痣。
他的动作停滞在这一瞬间。
两颗痣的位置同他的完全相反，随着上下起伏的胸腔和腹部在他的眼前不停变化。药物影响下，白皙的肌肤表面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反倒显得间或出现的淤青没那么明显。
缺乏锻炼的腹部毫无脂肪，隐隐透露出腹部肌肉的轮廓，他几乎能想象出只要稍微吃几口便会被食物撑起胀大的状态。
要说他们现在唯一的区别恐怕就在这里。他经过长时间的锻炼，肌肉轮廓更加明显，可无论是哪种形态的自己，他都深深沉迷其中。
轻轻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污垢，他尽量将视线从下方移开，只是望着那张同他完全相同的脸庞，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仿佛孕育着某些风暴，只等一个契机，狂风暴雨便会骤然降下。
真是奇怪，他怎么偏偏就爱上了自己。
但除了他以外，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能够如此清晰直白地明白理解他所说所做的一切，没有人可以体会他受到的苦难。
他们的灵魂共鸣，躯体契合。
是那副可以亲手触摸、感受完全同频的心跳、永远陪伴彼此的躯壳。
正如此时此刻，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难以分清究竟谁是谁。
但不能是现在，现在的檀楚煜没有理智可言。
“你清醒点。”在檀楚煜又一次主动贴上来时，林赫炎不得不将他掰扯开。
然而檀楚煜像是对自己的状况一无所知，一味地黏在他的身上，像是永远也不嫌多似的来回磨蹭，贴在他的耳边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喉结滚动，他没想到每次对付檀楚煜的这招会被反过来用在他的身上，咬牙忍着快要爆炸的身体翻过身来，将人灌倒在墙面之上。
“先去休息，等你药效过了，我们再好好谈一下，好吗？”话说得万分温柔，可动作堪称粗.暴。
檀楚煜却冲他摇了摇头，好似清醒了又好似好在做梦，只是一味看着他傻笑，身上的伤口都不存在似的。
脸颊相触间，喷洒的热气将镜片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透过迷雾，昏胀的大脑竟令他不明白另一个自己在想什么，浑身仿佛被点燃一般灼热到快要烧起来。
所有的伦理道德都被抛开，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助.兴的因子在蠢蠢欲动，催促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不必在意檀楚煜的状态。
眼镜忽然被摘去，视野重获清晰。他看见檀楚煜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一丝笑意凑到他的耳畔……
伸出一截舌头轻轻舔舐耳侧。
周身酒精的香气渐渐散开，过电般的触感蔓延全身，血液上涌，将他的脸颊都染红得仿佛在滴血。
是啊，那是另一个他，既然他都爱上自己了，那对方难道会和他产生不一样的想法吗？
两人气息交织，肢体纠缠，贪婪地汲取空气中属于彼此的味道，林赫炎只感觉自己也醉得厉害。
胸口被轻轻一推，他顺势倒在床上，仰面看见檀楚煜跨坐在他的腰上。不盈一握的身躯上仅仅挂着一片残破不堪的布料，而他自己却还穿戴整齐，全身上下严严实实一丝不苟。
他像是被按在案板上的肉，任由檀楚煜压着自己。
不行，不能这样。
下一秒，局势逆转，他将檀楚煜反过来按在身下，掰过对方涨红的脸，让散漫的视线重新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
注视那双泪水迷蒙的眼眸，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好好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丝毫没有被束缚住的自觉，痴痴地笑着：“你就是你啊，你还能是谁？”
“不行，你再仔细看看。”
嘴角勾起，檀楚煜伸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你是……我。”
“对，你看清楚，你……爱的人究竟是谁。”
“我爱的人……是我自己？”那双眼睛渐渐恢复清明，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对，我就是你自己，那你还愿意吗？”他反复追问，一定要亲口听见按个答案。
谁知面前的人竟然笑出了声，像是在嘲笑他似的说道：“当然愿意了，我的爱人。”
瞳孔骤缩，林赫炎只感觉浑身上下被彻底点燃，几乎无法控制手中的力道。
檀楚煜眉头微皱，依旧注视着他：“是我自己……救了我。”
深吸一口气，他重新站起身：“你辛苦了，还是先休息吧。”
然而下一秒，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将他重新拽回，重重地倒在床上。
“你……”他半撑起身子，刚开口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檀楚煜抬腿再次跨坐在他的身上，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分毫便要彻底贴在一起。
一只滚烫的手顺着他的腹部轻抚向上，来到领口处，直接将衣服扯开，而另一只手抓过他的手，将之放在身后柔软的地方。
那里已然没有任何衣物阻挡，触手一片炽热。
呼吸一窒，他几乎惊到无法说话，呆呆地任由檀楚煜动作。
“你不是害怕了？”檀楚煜一笑。
“我、我怎么可能……”
“我是谁，你又知道吗？”
“我是……”他下意识驱动自己的唇齿，缓慢吐露出自己的名字，“林、赫、炎……”
“对，我也是……林赫炎。”
他们第二次说出彼此的名字，像是在互相呼唤，又像是在介绍自己，时刻提醒他们的关系。
那是陪伴他们一生却显得那样陌生晦涩的代号。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这样喊他们。
“我们……”林赫炎想要抽出手，本能却让他继续维持这样的姿势。
但檀楚煜并不允许他就此打住。
“我爱你，无需言语。”
因为他们生来便是同一个人，不需要那些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来稳固感情。
“嘶……”手上骤然发力，身下一痛，檀楚煜忍不住惊呼出声。
但这一回，林赫炎不再收力，翻身将他按倒在床铺之上。
缓缓贴近耳旁，上下唇轻碰，舌尖顶住牙齿，嘴角微微扯开……
林赫炎用同样的话语回应他。
“我也爱你，本能使然。”
窗外的光线逐渐强烈，太阳升起又重新落下，最后只剩下浓重的夜色。
……
林赫炎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
脑袋一阵阵发晕，浑身酸痛，白天大闹特闹的事还历历在目。
他其实不想做到那个地步的，但是檀楚煜的声音像是拥有魔力，一步步引诱他走向深渊。
“小同学，给你一个机会以下犯上……”
“咚、咚、咚……”
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他只感觉面上烧得厉害，当即将多余的画面全部甩开。
理智终于在这一刻稍微回来一点，他赶紧起身下床，却不小心踩到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下来的衣服，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来不及感叹膝盖有多痛，他连忙爬起来看向床铺。
幸好，檀楚煜还在睡觉，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蹑手蹑脚地回到客厅，对方的手机正放在桌面上，还全须全尾地幸存着。
KTV里似乎还有别的内应，担心有人把柜子强行打开翻找手机，对方很快找到檀楚煜的私人物品，托苗吟舒及时送回来了。
一整天发生的事都太过魔幻，他甚至没空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随意检查手机，在确认上方没有被辞退之类的消息时，才后知后觉地将手机放回去。
重新回到凌乱不堪的房间，将所有衣物都收拾起来丢进洗衣机，他才心虚地将视线放回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身上。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坏心眼地跑过去用檀楚煜的手机给两人一起拍了个照，先发给自己，再设成手机桌面。
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安静的睡颜，他没顾上洗澡，用毛巾蘸热水极具耐心地将浑身遍布红痕的人擦拭干净。
刚刚压下去的心脏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狂跳，他使劲掐了下自己的脸试图保持清醒，可转眼又看到檀楚煜干裂的嘴皮，实在不忍心就这样把人放着。
含了一口水，轻轻贴上柔软的嘴唇，一如先前做过的那样，他撬开紧闭的双唇，将口中的水缓慢渡了过去。
怕给人呛着，他没喂太多水，抹去嘴角多余的水渍后，静悄悄地趴在床边，手支撑着脑袋望向依旧熟睡的人。
他好像明白檀楚煜之前为什么会想要逃避，认为现在一切安好，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无人打扰、共同生活、没有需要操心的事……
一切的一切是那样安逸，好像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害怕的，他们可以悠闲地度过余生。
“滴——”
窗外再次传来汽车喇叭的尖锐响声。
平稳的生活对他们来说终究只是幻想，一场美梦结束，他必须重新面对现实。
打开自己的手机走到阳台，他直接给苗吟舒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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