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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先帝遗物
“你都猜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容翡苦涩地说。
“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萧同裳刀尖向前顶了顶,容翡脖子上的皮肤开始往外渗血,“你们到底瞒着我谋划了什么?”
“阿裳,你冷静一点。”谢问素出声安抚道,伸手抚上了萧同裳颤抖的肩膀,“这些都过去了,我们只是想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你难道不想吗?”
萧同裳动摇了。
“把刀放下。”谢问素小声哄着,握住萧同裳的手。
忽然,萧同裳感觉眼前一片眩晕,她察觉到不对,可惜已经太迟了。
谢问素将萧同裳扶住,交给拓跋齐:“帮我把她带回宝兴楼,此药可以让人昏睡三天,烦你帮忙照看一下。”
拓跋齐握住萧同裳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斜着眼睛瞪了瞪眼前二人:“你们大绪的内政我管不着,但要是你们敢伤害阿裳,亦或是对我西梁不利,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
与此同时,独孤震一行人在徐清知的带领下悄悄进了天牢。
徐清知给看管牢狱的官员打点了一些钱财,几人进去之后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青色的身影。
“你们怎么才来?”
“萧世子?”徐清知的脚步停了下来,“你怎么也在这里?”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徐清知的心忽然提了起来,快步跑向了邓老太爷的牢房。
所幸邓老太爷正好端端地坐在牢房里,眼前摆着精致佳肴,能吃能喝。看到徐清知时,他还抬手打了个招呼:“清知,来了,你们几个怎么也来了。”
见人没事,徐清知松了一口气。
裴竹月道:“昨晚我发现有人悄悄往邓老大人的餐食里下毒,幸好来得及时,他没事。我加派了一些人手在这里看着,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是什么人?”徐清知问。
“我的人抓住了他,但还没来得及审问就服毒自尽了。不过,”裴竹月话锋一转,“也不必审,此人我认识,是萧成肃身边的人,”
“是他?”徐清知愕然,“邓家与他从无交集,他为何要害老太爷?”
裴竹月嗤笑一声:“伥鬼罢了。与其说是他,倒不是说是上面那位,惯会借刀杀人,再给自己捞一个仁德的好名声。”
徐清知不敢接话。
“冉儿,你过来。”邓老太爷忽然冲着邓冉招手道,“我有话跟你说。”
“爷爷,”邓冉刚迈出一步,想到自己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过来。”邓老太爷催促道。
邓冉这才走了过去。
“我这几天时常想起怀远,”邓老太爷握住邓冉的手,怀念道,“我两个儿子,就属他最有出息,可惜英年早逝,你有空多去他坟上看看,顺便再去祭拜一下你的婶母。之前我对她太苛刻了,这些年她不知下落,想起来我也是心中有愧,你要是有心,就替我去她坟上道个歉,就在京城。你爹烂赌,家财不可交到他手上,此事了了之后,邓氏族长的位置就给你吧,陶娘这丫头挺好的,不要计较人家的出身。以后邓家交到你手上,你想干什么我都不阻拦。”
“爷爷,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很快就会救你出去的。”邓冉神色慌张。
“傻孩子,什么救不救的。”邓老太爷道,“当年我帮盛王,怀远那孩子替我还了债,现在也到我遭报应的时候了。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大限将至了,算喜丧。”
邓冉愣了,下一瞬,他就看见邓老太爷闭上眼睛,原地坐化,失去了生机。
原来方才邓老太爷生龙活虎的,竟是回光返照,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人来。
邓冉跪了下来,陶娘也红着眼睛跪了下来,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裴竹月转过身去,吩咐道:“把人放了吧。”
“可是....”看守的官员有些犹豫。
“去买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来,”裴竹月吩咐手下,他见看守没有动作,语气严厉了些,“还不快去,我的话不管用了吗?”
“是。”看守这才解开了牢门的锁链。
裴竹月拍了拍邓冉的肩膀,带着人出去了。片刻,牢房里传出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裴竹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问到遗诏下落了吗?”公冶岐在马车上,见裴竹月进来,问道。
裴竹月摇头:“他说他不知道。”
“怪了,”公冶岐摩挲着手指,“卦象显示,先帝遗诏的下落确实与邓家有关。他生前可有说过什么,你说与我听听?”
裴竹月虽有些头疼,但还是给公冶岐复述了一遍。
忽然,二人同时浑身一颤。
“莫为,去城郊!”裴竹月吩咐道。
马车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城郊,这里是当初威远将军府的埋骨之地。虽荒芜,却没有一根杂草。
守墓的是一个老仆,二人到达的时候,他正在扫地。
裴竹月下了马车,一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同裳提了一个食盒,从里面端出了上好的酒菜,一一摆在一座石碑前。
谢问素给她下的迷药,没过多久拓跋齐就用檀涎香给她解了,之后她就打马来了这里。
“张婆婆,”萧同裳斟了一杯酒道,“事发突然,没能来得及给你迁坟,我自罚一杯。”
说罢,她将手中的这杯酒一饮而尽。
之后她又倒了一杯:“这杯是敬你在渔船上对我的照拂之恩。”
说罢,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杯,是敬你一家为我兄长所为。”萧同裳的声音逐渐有些哽咽。
她又倒了一杯:“这一杯......”
想不出来说辞。
“这一杯,敬你隐姓埋名一辈子守护先皇遗物的忠义。”裴竹月道,他接过萧同裳的酒杯,一饮而尽。
萧同裳愣住了:“你......”
“阿裳,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裴竹月试探地问道。
夏初风疾,更显得萧同裳身形单薄,却是裴竹月先咳了出来。
萧同裳一把夺回酒杯:“身体不好就别喝,谁逼你了。”
“我无碍,”裴竹月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身上的蛊毒,是替我受的吧?”萧同裳忽然问道。
“何出此言?”
“自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眼熟,后面我想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忽然记起来,我们小时候是见过的。那个时候我母妃已经死了,父皇病了,皇兄在边疆御敌来不及赶回来,我宫里没人照看,有人给我送糕点,结果被一个金雕玉砌的小公子吃了。现在想来,那块糕点应该是被人下了毒,那个小公子,是你吧?”
裴竹月脸色一僵,笑道:“哪有的事,我自幼宫中长大,到处都是腌臜,有一两个想害我的也是正常。更何况这些年来控制蛊虫的摇铃都在萧成肃手里,怎么会是替你受难。”
“当真?”萧同裳不信,“可我明明记得,那小公子吃了糕点没多久就吐血晕倒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吃别人送来的东西。”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裴竹月道,“你兴许是记错了,亦或者把看到的别人的事情当成是自己的,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有偏差,我长你几岁,记得自然比你清楚。”
萧同裳狐疑地看着她,见对方一脸笃定的样子,倒真的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
“如此便好,你若是因我受难,我反倒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萧同裳松了口气。
裴竹月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握了握。
年少时他有一次进宫,正巧看见一群贵女故意拿着坏掉的糕点戏弄彼时还是萧姝的萧同裳。他看不过,却又觉得自己替她出头师出无名,不想坏了小姑娘名声,便借口肚饿吃了一口,不料那群贵女的心肠比他想象的要歹毒得多。
大寒之物,虽不致死,却伤人根基。但是跟萧成肃给他下的毒比起来,不值一提。
“把你家公子的大氅拿过来。”萧同裳对着莫为吩咐道。
莫为这次听话得很,乖乖从马车里取出了一件带着雪白狐狸毛的大氅。萧同裳接过来,披在了裴竹月肩膀上,再给他把领口的系带系好。
“孟方溪说你身上还有余蛊未清,也跟萧成肃有关?”
裴竹月摇头:“真正给我下蛊毒的从来就不是萧成肃。”
他的目光移向了萧同裳身后的石碑。
“打开看看吧。”萧同裳道,“张婆婆临死前特意嘱咐我要将她的尸骨埋在此处,仔细想想,怕是她的衣冠冢里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来我来!”公冶岐听到这句话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丧葬墓地不可随意翻动,这事让我来,您二位去旁边等着。”
“我帮你一起?”萧同裳提议。
“一边去等着,”公冶岐观察着脚下的墓地,头也不抬,“在这碍手碍脚的。”
萧同裳闻言从善如流地候到了一边,裴竹月老神在在,更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萧同裳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吧?”
裴竹月坦率地点头:“传闻当年先帝驾崩前留下了一道圣旨,连同传国玉玺一同交给了威远侯,自威远侯府被抄以后就不知所踪。盛帝掩盖了他没有获得传国玉玺的事实,命人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些年一直在找这道遗旨。”
“你的意思是说盛帝来位不正?”萧同裳思索,“可是当年并没有其他适龄皇子...”
“此事并不清楚,没人能验证传言的真实性,”裴竹月道,“这些年知道旧事的人陆陆续续都死了,盛帝晚年梦魇缠身,才对这件事愈发执着。”
“找到了!”公冶岐惊呼一声,他从墓穴里拿出了一个嵌花妆奁,打开,里面只有一个玄底金纹的昭文袋。
裴竹月拿过昭文袋,里面果然装着一道圣旨和一块玉玺。他将圣旨打开,其余二人一同凑着脑袋上去看,三人看着圣旨的内容,齐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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