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泉]舌剑唇枪

　　不得不说，宇智波枥木远远要比宇智波佐助更加了解宇智波泉奈。
　　隔天再出现的泉奈面色无异，笑着吃了早饭，随后就去进行例行会议，全程基本看不出什么不对。
　　而这边宇智波佐助却被宇智波斑留下说了几句话。
　　“这次和柱间交手有什么感悟？”
　　“…………”

　　不得不说，宇智波这种可怕的阶级压迫真不是盖的。
　　因为手里攥着宇智波泉奈的把柄，佐助基本能做到把对方噎到说不出话来。
　　偏偏是对斑，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自己矮了对方一头，明明斑现在看不见。他不太想承认自己其实是佩服这个男人的，因为对方差点把他捅死。
　　但说实在的，他能得到这一身力量某种程度也要多亏未来那个斑。如果不是‘斑’决定继续计划，他不会得到轮回眼。
　　反正怎么看就怎么不对劲儿，宇智波佐助也说不好，也可能是对方竟然开口邀请他成为家人，他总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以及斑这种‘我不点你，等你被打疼了就知道听话’的教育方法，他尤为不爽。斑不可能不知道他被千手柱间揍了，却还是这副揶揄的模样，仿佛在说：看吧，让你得瑟。
　　对此宇智波佐助就很无语，斑的恶劣真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没听见回音宇智波斑也不觉得意外，反而笑着站起来，宇智波佐助这才发现斑今天没穿和服，反而套上了一套战斗常服。
　　宇智波斑眼睛上蒙着今早新换的绷带，上身穿着毛茸茸的黑色毛衣，略宽松却不紧身，同色的裤子裤腿却宽松，垂落在小腿中央，露出一截冷白的小腿，脚踝骨凸出，以宇智波的优秀视力甚至能看到他脚背皮肤下的血管颜色。
　　宇智波斑穿上鞋，对着佐助扬扬下巴“走吧。”
　　“去哪里？”
　　“后山。”宇智波斑虽然看不见，却走的又稳又快“从今天开始我来跟你拉练。”
　　“……嗯。”
　　宇智波佐助算明白了，他刚来那时宇智波斑确实跟他对过一次，当时只评判了一句，却绝口不提什么指教之类的话。而他当时因为某种自大心理也没有主动出口要求，就顺其自然的上了战场。
　　现在一看宇智波斑那时分明是故意的，让他上战场被老对手指教，然后回来才能乖乖的服软。

　　宇智波一族本就算是半个贵族，族地就居于山脚下，后面一整座山，连同隐藏在雪中隐隐绰绰的两座也是宇智波的。
　　宇智波佐助听着宇智波斑介绍时突然有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特别是宇智波斑十分不在意的说“等你成为族长，这些都是你的。都是些身外之物，虽说寒酸了些，但你也别嫌弃，都是些不值钱的祖产。”
　　“…………”寒酸……？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
　　宇智波斑接着说“等改日我让火核整理一下名下的地契商铺，你先挑一些去吃吃红利。出门在外总不能太过拮据。”
　　宇智波佐助僵着脸“可我怎么听火核说最近经费不够？”
　　就三长老多点了两个炭盆在院子里那事，显些被宇智波泉奈打死。
　　“族内支出都有标准，三个月算一次，半年算一次，年底再统筹一次，支出不能超过收入的百分之三十。泉奈对此限制的很严格，条规都由他定下，我不管这事。”
　　“…………”百分之…三十……？？？就为了百分之三十抽了族老两个大嘴巴？？？
　　宇智波斑说起这些事语气都淡淡的“这些都是宇智波的祖产不能动，可以活动的都是些商铺田地，基本盈利都从那里来。其余就是来自于贵族和商人雇佣、以及像是你参与的国战都有报酬。族内普通生活只占三十，剩下的七十一部分会用来打点外面，给死去的同族家人发抚恤金，最后留下的部分就存下，防止有意外情况。基本每年都能留存百分之五十，不多不少。”
　　“………………”宇智波佐助非常无语，他已经被斑的财大气粗震惊到了。
　　说真的为什么现在这么有钱，他最后却只继承了一份地契？

　　昨夜下了雪，到现在还没停，两人上了山，踩着白雪吱嘎吱嘎的响。
　　宇智波斑上山的过程中只靠摸摸树干就分辨出了行进方向，很快就带着佐助来到了一片空旷的中心。
　　看起来像是特意开辟出来的。
　　宇智波佐助到处看看，最后落在了宇智波斑身上，下着大雪，两人站在这里不过片刻肩膀头上就落了薄薄一层雪。
　　他下意识看向了斑的脚腕，心道你不冷？
　　“我火气旺。”
　　“…………”
　　宇智波斑低低笑了两声“我今天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别过多的将目光投入在一名忍者身上。”他指了指自己的腿“你虽然不带恶意，但我仍旧可以感觉到你在看着我的腿，我露出的皮肤。”
　　“…………”
　　“似柱间，他因为身袭仙术，对于目光的敏感度不会亚于我。你眼睛一动他就能感觉到他在看他哪里，从而做出相对的反应。”
　　宇智波佐助一听彻底来了精神，他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
　　偶尔他会用眼睛去看他下一次要攻击的位置，每当这时千手柱间总能先一步钳制他，原来是因为视线吗？
　　宇智波斑拍拍肩膀上的雪“我们一出手都是为了致人于死地，所以这种反应已经成了本能，一旦忽视一次断胳膊断腿已经是好结果，送命都不会稀奇。”宇智波斑身体微动，右腿向后撤了一步，微微下蹲对着佐助招手“第一堂课，我教你如何使用这双眼睛。”
　　他呼出的热气氤氲了空气，很快就被冷气冻结“佐助，来！”

　　……

　　忍术收藏外室，宇智波泉奈正端坐在桌前拉开一副卷轴，他胳膊下的桌上一角放着一摞色彩不一的卷轴，宇智波泉奈看着卷轴上被潮气晕湿的地方，随手将这只卷轴扔在脚下。
　　而在他的脚边，松散的卷轴已经铺满了一边，宇智波雪之下见此，在本子上又划下一笔。
　　他们一人查一人记，不多时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一看见上位的宇智波泉奈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全身抖如筛糠“泉…泉奈大人……这……”
　　宇智波泉奈抬了抬眼皮，随手就把手中的卷轴又扔在地上。
　　“多少了？”
　　“三十六。”宇智波雪之下如实说“火遁忍术十五，雷遁忍术八，医疗忍术二，风遁忍术十一。”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闻此恨不能把脸埋在地里，汗水浸透了衣服渗出了颜色，他啪的整个人都在抖，恐惧阻碍了语言能力，让他只能一声声喊着“是我的疏忽…但绝不是……”
　　“八年前，你的儿子为救我死于猿飞手中，我念你无儿无女，又瘸了一条腿，这些年来也算尽心尽力，所以将管理忍术收藏室的职责交给你了。”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平而冷“忍术是关乎一族传承的东西，有些卷轴甚至是同族牺牲性命才得来的，我命你管理是承认你对于宇智波的衷心。我也自认为对你颇为厚待。”
　　“泉奈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承认我有疏忽！念在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泉……！”
　　宇智波雪之下放下笔走到跟前，一把抓住宇智波浩二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来。
　　“衣服脱了。”
　　“……！！！”
　　宇智波雪之下见对方瞪大眼睛不做反应，懒得重复二遍，直接抄起苦无划开了他的衣服。
　　宇智波泉奈再次打开卷轴，仿佛没看见面前的可笑剧场，风轻云淡的检查卷轴完好。

　　宇智波雪之下站在宇智波浩二身后，苦无用力在对方的脊背划下。
　　毫无预兆的疼痛瞬间侵袭至大脑，宇智波浩二惨叫出声，下意识的挣扎。
　　下一刻就听一声扭曲，宇智波雪之下狠狠的踩在对方的小腿上，又狠狠的划下一道。
　　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
　　宇智波浩二的腿本就有旧伤，如今又被踩断，满头大汗，挣扎着惨叫出声。
　　那凄厉的喊声在顷刻间传了出去。

　　宇智波泉奈又扔下一个卷轴，宇智波雪之下便再宇智波浩二后背刻上一刀。
　　一个又一个，一刀又一刀，甚至到了最后宇智波浩二已经没力气再喊了。
　　地上的血汇集了一滩，他的后背狰狞恐怖，血肉模糊。
　　一个个‘正’字刻满了他的后背，露出皮肤下的血肉，汩汩的血顺着伤口往下流，在这寒冷的冬天很快就失去了温度。

　　一个时辰后，宇智波泉奈卷起最后一个卷轴，他看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宇智波浩二，仿佛在看一个脏了地面的垃圾。
　　“收拾干净，这是你活下来的最后机会。”
　　他扔下一地狼籍离开这里，带着满身血腥气的宇智波雪之下。
　　他离开的这一年曾经很多中立的族人目前都表明了立场，所以没有必要再留。这种见风使舵与临阵倒戈根本无异，令他只觉得憎恶。
　　“泉奈大人，这场大雪过后山上的笋应当就长成了。”
　　“嗯，你记得提醒火核一声，让他安排就好。”
　　“今年的冬笋要不要多给族长留一些？”
　　宇智波泉奈脚下微顿“嗯，跟厨房那边交代一声，多弄几个花样出来。”
　　“好。”
　　“泉奈大人，千手那边最近好像没什么消息。”
　　“国战刚结束，他们这次还输了，估计休养生息呢。”宇智波泉奈说罢想到了什么“我们是不是有座山和千手做邻居？”
　　“是有一座。”
　　“今年别去那座山，现在族内状况还不稳定，千手能避就避。”
　　“好。”

　　直到进入主楼，宇智波雪之下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她憋的难受，宇智波泉奈停下来“怎么了？一路上闷闷不乐的？”
　　“…我就是好奇。”她搓着衣角，小声问“泉奈大人之前一直不想把万花筒暴露出来，我就是……”她抿了抿唇，刚刚雷厉风行的模样荡然无存，留下的尽是不知所措“而且您解开了我们的连接，我一直很担心您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宇智波泉奈叹了口气，揉揉雪之下柔软的头发“我当时眼睛出了些问题，不想连累你，你还太小了。”
　　“我已经很出色了！小叔也夸我能独当一面了！”
　　“乖，你还太小了。”
　　“…………”
　　见雪之下不服气的鼓着脸颊，宇智波泉奈恍惚了一瞬。
　　他依稀看到了另一个失去一只眼睛面色冷漠的姑娘，这是被火核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侄女，在他死后不再娇气，也没了这副明亮的模样，徒留岁月的痕迹。
　　一人一身疲惫在这世上游走，得受多少苦？
　　他心中觉得难过，却没有表露分毫“这个时间该吃晚饭了，你去准备，我去喊哥他们。”
　　“好！要叫上小叔吗？他昨晚熬夜了，现在还没醒呢。”
　　“你去喊他，再睡下去晚上就没法睡了。”
　　“嗯！”

　　望着宇智波雪之下的背影，宇智波泉奈站在门后，眼中那始终压着的情绪缓缓浮现出来。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性格，雪之下对他的盲目信任只会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曾听人评价千手扉间：和他相处很舒服，不需要太过费心，他是个十分细心的合作伙伴。
　　几乎相同的话宇智波泉奈后来得到的也不少。但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温柔，和真正的自己相处起来也绝对不会舒服，如果他放纵野心更会让人觉得他贪婪作呕。
　　他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舒服’的优点，他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一直都是。
　　可笑的是扉间大约也是同样，他们太懂了，看的太透，懂得太多，所以自然而然就能看透别人的需求，掩饰自己的性格，从而给出对应的态度。
　　大哥和千手柱间在此方面同样不差，只是他们太强，在他们的武力值面前，即使他们再怎么体贴理解人，也只会被别人认为是‘他看透我了！他是不是要对我做什么！’诸如此类……
　　也正因此，宇智波泉奈从未对外人展露过万花筒，他让别人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行事与心机上，而非那虽然出色却不独霸的武力上。
　　也正因于此，同族只寥寥几人知道他开启了万花筒。
　　他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担忧他人碍于这双眼睛避讳他，宇智波有哥一个就够了，明面上不需要过多的万花筒。
　　那只会令人抱团忌惮，丛林树敌。

　　可现在状况变了，宇智波又出了一个佐助，反而变相失去了大哥。
　　那么为了表态他必须就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才行。
　　但他的万花筒有缺陷，因为禁术的缘故……他没有须佐能乎。并且永远也不可能再有。
　　所以他只能走别的路。他有办法让哥重得光明，甚至是更上一层楼。
　　那就是回来前得到的千手柱间的血和细胞，扉间提前告诉过他，那些只有一人份。

　　如今有两个法子。

　　要么用它们恢复大哥的眼睛，这样大哥就可以得到永恒的万花筒，永远都不会再失明。

　　要么他将瞳力交给哥，然后他换上一双普通的写轮眼。
　　再用它们来帮助哥的永恒万花筒进化成轮回眼。

　　这两个法子无论哪条路都代表他这辈子都只能止步于此，写轮眼方面再也不会有任何建树。
　　而作为代价，他的权重会在大哥心中无限加码，从今以后包括千手柱间都绝不会越过他去。
　　即使日后他死了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位子。

　　宇智波泉奈踩着皑皑白雪上了山，远远的看见哥在陪着佐助拉练，他在一旁等着他们结束，目光始终落在哥眼上的白布。
　　他的眼神越发深，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会一直是哥的好弟弟，没人能越过哥在他这里占位子，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无人能比他们之于对方更特殊。
　　垂在身侧的手在颤抖，宇智波泉奈握了握拳。
　　是，已经决定了的，不能反悔。

　　却在这时，正在拉练的宇智波佐助往这边看了一眼，他突然喊了一声“斑，有个问题要问你。”
　　“说。”
　　“我朋友身上被他爱人纹了一朵火百合，我挺好奇那是什么意思的。我听火核说你对于花很有研究。”

　　寒天冻地的，手背上的百合仿佛猛然烫了他一下，宇智波泉奈哆嗦着手，遮掩一般扣住了手背。

　　宇智波斑一个反手挡住佐助的肘击，他心中满意佐助的进步，心情自然也很好，不吝啬这种小事的纵容。
　　“通俗来讲红色是求爱花。但只要是百合品种就还有一层隐藏的意思。”

　　刺骨的寒风中，宇智波泉奈好似又隐隐听见有一个人在他耳边问。
　　——那我呢？
　　——就不能像那天一样吗？像诘问兄长那天，站在我身边。
　　——选择我一次。

　　宇智波斑一个冲刺，手掌触碰到了佐助的颈侧，代表这一场拉练结束了。他的气息平稳，语气也平淡的仿佛白开水“这个隐藏含义来自于一个传说，据说最初的百合曾落于野草丛中，其他花草不知它为何物，便纷纷嘲笑其为怪胎。直至它开花那天，旖旎芬芳。”
　　“所以百合这个品种，还意味着忍耐，冷静的忍耐，等待花开那天。”

　　仿若雷闪电明，在这一刻将宇智波泉奈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一半焦灼，一半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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