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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欲1
客厅里,威廉焦灼地拧着双手,眉头紧锁,差点把手指打成了一个死结,不时回头朝该隐的卧室张望。
听闻该隐受伤也跑来的亚伯见他这样,就说:“叔叔带你下去吃蛋糕。”
威廉烦躁:“不吃,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蛋糕。”
“好吧,”亚伯耸耸肩,“你不吃我吃。”说完就去厨房摸了块蜂蜜蛋糕出来,用叉子叉子吃。
威廉的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我爸会没事的吧?”
“不知道,”亚伯老实说,“不过有度兰在,应该会没事的吧。”
“到底是谁干的?”威廉气愤地砸沙发。
“告诉你有什么用?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亚伯无情地说,“能和度兰正面硬刚的都不是小人物,你上去只有白给的份。”
威廉也只是说说,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太弱小了,被亚伯一说更加沮丧,眼眶都有些红了。
亚伯吃了一惊:“哎,你别哭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哭了,我……”
威廉眼里带着泪花狠狠瞪了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我才没哭!”
亚伯:“……”
养个崽子真令人糟心。
他们在外边说话,卧室里该隐也慢慢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见到了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的度兰。
度兰这幅样子倒是少见,该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刚从连绵不断的噩梦中醒来声音有些虚弱:“我脸上长花了?”
度兰回过神来,凑近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倒是你,居然没有被‘鬼灯‘影响。”
度兰自小心志极其坚定,只要不是和该隐有关的事,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但该隐就不同了,该隐牵挂的人太多,在意的事情多了,就很容易受到‘鬼灯‘这种迷惑心智的东西影响。
不过度兰没这么说,也没问该隐在‘鬼灯‘里看到了什么。
“威廉和亚伯在外面,我去叫他们进来。”度兰起身,却被该隐抓住了手,““阿修拿没死。”
度兰脸色僵硬。
对他来说,阿修拿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我知道你毁了他的身体,但阿修拿没那么容易死。”
度兰、梵卓、阿修拿、李各……他们都是他的养子。
他的养子们……都不太容易死。
“你想怎么做?”度兰静静地看着他。
“我……想回一趟卡玛利拉。”
*
万吨级的游轮行驶在海面上。
该隐在一等舱的贵宾室里休息,难得的空闲,他全拿来睡觉。
海上的风很大,深蓝色的窗帘被风掀起,四个黑西装无声靠近窗户,为首的一人打了个手势,四个人齐齐朝懒人沙发上的该隐扑去!
还没接近该隐,为首那人就被人重重一脚踹飞!
其余三人抬头,度兰面无表情站在他们面前,天生的力量差距让他们涌起一股强烈的惧意。
“打、打劫!”一人道,吓得结巴。
“打你个头,想死么,先撤!”另一人狠狠拍了拍同伴的脑袋,提着同伴的胳膊,往窗外一跃。
该隐翻了个身,双手枕在脑后:“那些人是海盗?”
度兰:“海贼。”
该隐说:“吐了那么多天,总算缓过来了。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船出海呢,又遇上了海贼,感觉挺新奇的。”
度兰想起该隐前三天吐的天昏地暗的场景,眼上闪过心疼。
“以前叫你陪我出海,你每次都说没时间。”
该隐以前坐着始祖的王座,整日公务繁忙,自然抽不出时间陪他去到处走走逛逛。
“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早知道死那么早,就多陪你们几个出去走走了。”
“你们几个?”度兰的语调开始变得危险。
该隐毫无意识自己说错了话,继续踩雷:“你,阿修拿最贪玩,梵卓和加利耶(李各)对玩的一点兴趣没有,无趣的很。”
度兰:“……”
说他贪玩,认真的吗?
该隐当然是认真的,他一转头,瞥见度兰的样子,又想起度兰年少时候的样子,这么一看,这男人是越长越帅,越大越有魅力。
该隐摸摸自己的脸:“看来只有我没变啊。”
度兰也去看该隐的脸。
确实,这人从棺材里醒来就是这副样子。
圣血族都很长寿,以前度兰觉得,漫长的生命,没有尽头的人生,应该会挺无聊的。
但遇到该隐之后,他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话说回来,我以前还挺担忧的,你那方面。”该隐想起那个梦,梦里他在集市看人比武,看台上有人议论度兰不举。
度兰压低了声音:“哪方面?”
“以前以为你不喜欢姑娘,很是为你担心了一阵。”
度兰走到该隐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谁说我不喜欢姑娘?”
该隐微微睁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度兰眼里泛起笑意:“只是那个人太好了,把我性取向生生掰弯了。”
该隐心中触动,余光却瞥见窗外的鬼祟身影,心中好笑,故意往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先生,外面有人找您,估计有相当重要的事要当面和你谈,对吗,王小姐?”
王小姐大名王昭,是个电影明星。这次带私人助理去海岛旅游,乘坐这艘豪华游轮,在某次晚宴上见到了身穿白色西装的度兰,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各种找机会搭讪度兰。
该隐一直在晕船,几乎没怎么在晚宴上露面。度兰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度兰见到在窗外徘徊踯躅的王小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隐已经把他往外轻轻一推。
这个举动如同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度兰面色一沉,王小姐刚好瞧见,脸上准备好的笑容一僵,想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该隐见状,躲在窗帘后轻轻道:“表情别这么凶,温柔点。”
度兰:“……”
该隐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接近透明,漆黑的睫毛和眼尾微微上扬,看着十分乖巧。
度兰心中一动,伸手将该隐从窗帘后拽出来,拖到自己面前,左手与他的手十指交叉,举起该隐的左手放在嘴边,低头吻了一下。
该隐左手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了闪,和度兰同款的男士婚戒,什么意思,已经不用说明。
王小姐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问:“你已经结婚了?这位是你的……”
度兰没有答,直接用行动证明。
王昭不是第一次看人亲吻,但第一次看到亲的这么欲的。最后实在没法看下去,满脸通红的跑开了。
……
邮轮行驶到波罗的海沿岸的黎明岛,度兰和该隐下了邮轮,准备前往黎各镇上找接头人。
步入黎各,等于真正踏上了返乡之旅。
此行他们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知道他们回卡玛利拉的人没有几个。
前往卡玛利拉需要一种特殊的通行证,由每个出入口关卡的驻扎军团签发。
没有通行证,就进不了卡玛利拉。无通行证进入卡玛利拉者,一律被视为闯入者和敌人。
该隐初次听到这个规定,惊讶道:“谁定的规矩?这也太封闭了。”
“还能是谁。十长老害怕新鲜事物,于是就当缩头乌龟,宁可封闭了卡玛利拉,也不愿意革新。”度兰边走边说。
“所以你就自己独立了出去,成立了魔党?”
“唔,”度兰推开一家酒馆的门,散漫道:“差不多。”
酒馆里光线昏暗,除了酒保之外,只有两个军人坐在角落里喝酒。
他们一进门,两个军人的目光也跟着投了过来。
该隐看了他们一眼,度兰看也不看他们,直接走到吧台,对酒保说:“快速通行证,两张。”
该隐:“为什么是两张,你的呢?”
度兰:“被我烧了。”
该隐:“……”
你没事烧通行证干嘛?
酒保抬起棕褐色的眼睛,伸出三根手指。
度兰递给他四张纸钞,该隐看了一眼,纸钞正面写着1,000,右上角画着他的侧脸。
该隐:“……”
幸好现在稍微伪装了一下,没有用原来那张脸。
酒保夹起纸钞,对着光线照了照,确定不是□□,才慢悠悠道:“度兰殿下,您已经三百五十七年没有回卡玛利拉了。”
度兰道:“前一阵子回去过,走的其他通道。”
酒保将纸钞锁进保险柜,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两份牛皮纸卷:“也是,虽然您离开卡玛利拉已久,但圣殿离不开您。您肯定有各种办法回去,这次这么规矩的走平民通道,是为了什么。”
度兰接过牛皮纸,塞进怀里:“你不用知道。”
酒保笑了笑,往桌上放了两杯白兰地:“您还是那么高贵。这两杯请您和您的同伴。”
该隐拿过酒,两位军人朝他们走来。
“度兰殿下,我们是驻守在此的光明骑士团,需要核查一下您这位同伴的身份。”
该隐:“我……”
度兰伸出手将他拦在身后,冷冷道:“再说一遍,你要核查谁的身份?”
两位军官面面相觑。
该隐:“……”
这人脾气还是那么傲。
他们以前一起游历的时候,为了方便,该隐会改变自己的面容,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度兰十分不情愿别人碰到他,每次被盘查,他总是臭着脸把那些盘查的人赶跑。
军官互相对视一眼,后退半步:“打扰了,抱歉。”
酒保支着下巴在后头看好戏,闻言朝度兰的背影挥手:“殿下慢走!”
军官回头抱怨道:“度兰殿下脾气还是那么臭,这次圣都上面又要热闹起来了。”
……
有了通行证,五日后,度兰和该隐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卡玛利拉。
远远望去,卡玛利拉是一座巍峨的金色之城。
铜色是这座城的主色调,整座城市中唯一一抹雪白是位于卫山之上的圣殿。
城中心是始祖生前所居宫殿——亚兰宫,边上围绕十三氏族的本家宫殿,分别以各自族中圣物命名。亚兰宫前是占地八百平方米的圣神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始祖的雕塑。
乍一见到那么多自己的雕塑,该隐还是被惊到了。
“这些……我记得以前都没有啊。”该隐随便指着边上长廊上的浮雕说。
度兰看看浮雕,又看看该隐。
“这么一看,比真人差远了。我让他们拆了重做。”
该隐:“……”
油嘴滑舌。
卡玛利拉是一座高度虔诚的城市,这里的人视始祖为神明。城中所有和始祖有关的雕塑,肖像,艺术品都是严格按照圣殿发布的始祖画像做的,自己胡乱创作是违法的。
该隐所指的这个浮雕,是长发的该隐,已经相当栩栩如生,接近本人。在度兰眼中,却连真人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
毕竟太久没回来了,该隐对这座城市的感觉,还是很陌生的。
虽然氛围和外面的人类大都市比起来略肃穆了一些,但街道干干净净,城中房屋排布,商业活动,一切都井然有序。
“你们把这里管理的挺好。”该隐感叹道。
度兰不置可否,反正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强行装进了一个井然有序的格子房里,每个人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行动。
“这里的人的始祖崇拜很狂热,洁净派余孽也很猖獗,接下来你都不要摘下兜帽。”
该隐点点头。
两人又行了一段路,来到圣神广场。
广场上聚集着一群人,正在光明正大的进食。
男男女女相互搂着啃对方的脖子,表情迷醉。
血族对血的味道很敏感,美味的血液能够让一个人下意识进入猎食状态。
度兰早就对这种程度的血味免疫了,但该隐这身体才变成血族没多久,闻到血味,身体立刻出现了反应。
瞳孔变深变红,指尖伸长……
度兰看了他一眼,忽然将他拽入一个窄巷。
“还记得这里么?”
该隐看看四周,头顶上方有一个“天鹅咖啡馆”的牌子。
“不记得了。”
度兰“啧”了一声:“我第一次亲你,就在这里,你忘了?”
月光如水,该隐从度兰的眸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还想和你比试来着。”
度兰眼里浮起淡淡的笑意,伸手拉开衬衫领口,垂眸道:“来吧。”
该隐盯着度兰的脖子:“这里……可以吗?”
圣血族血味特殊,普通血族一闻到圣血族的血,几乎会本能地恐惧和臣服。
度兰歪了歪头:“好像不行,”说着随手拢了拢衬衫,然后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脖子不行,那就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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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保护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