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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吵架床尾和
桌前饭菜可口的很,黎锦光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被阎贺云抱在怀里。
“这一大早的,将军别总这般粘着我,”黎锦光洋装不舒服,借机坐到一旁,想自己吃饭:“只不过一夜不见,怎的将军好似很长时间不曾见过我的模样。”
阎贺云此时万分疼惜他,就连自己也说不出缘由,这十几日不见,他却好似过了万年。
垂眸认真给人夹菜,逼着黎锦光大口吃着饭,半晌,才轻声道:“等你吃完饭,我要与你说一件事。”
黎锦光心知这人定是要同他坦白被他下了迷魂香一事,否则只要他出了这营帐,瞧见打完仗的那些士兵,便说什么也瞒不过去的。
只是还配合的问:“将军要与我说什么?”
阎贺云又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嘱咐道:“你要答应我,听完不要生气。”
“这要看什么事了,”黎锦光抽出手,沉下脸色:“若是将军与我说看上了哪家千金小姐,要娶她过门,这种事儿我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阎贺云被这人这一玩笑话惹的一笑,安抚道:“怎会,我这辈子只会有你。”
“怎么不会了,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态,若将军当真只要我,才会被人嘲笑。”
阎贺云拿这人无赖的模样无法得很,但也熟门熟路的依着:“我决定的事,谁敢不赞同,你先吃饭,我要说的不是这事。”
黎锦光见好就收,做戏做足,当真表现出丝毫不会惹将军怀疑的模样,而他也是真的饿,却因伤口疼痛万分,就算再饿也吃不下太多,没多久便放下了碗筷。
“说吧,将军要与我说什么?”
瞧着人吃完饭,阎贺云沉默一瞬,便如实把他被迷昏一事说了。
“此次战争不似简单的打仗,鸦巫族人会巫邪之术,连我都不能确保此番能安然无恙,那晚你又说想随我前去,我心知一旦我离开,这营中再无人能拦得住你,便……让你昏睡了些时日。”
这大概是阎贺云一口气说话最多的了,还是不太熟练的与人解释一事,就算是他堂堂威名的阎大将军,此刻也有些不安的喝了口水,不敢用眼去看他。
帐中诡异的安静下来,似乎连帐外经过的士兵都忍不住轻下呼吸来,仿佛感受到这帐中正发生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事。
黎锦光一动不动,只盯着自己身前的碗筷,桃花眼渐渐眯起,足足半晌,才突然不明意义的冷笑一声。
“将军果真好计策,只为不想让我冒险,便能做出下迷魂香之事。”
“这可真是我的好将军。”
察觉此人当真动怒,阎贺云再也沉稳不下来,想要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哄着,却不成想黎锦光转身一退,瞬间便让阎贺云扑了个空。
两人沉默的对视,黎锦光仿佛气得很了,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怒目而视的眼眶都红肿起来。那日当他醒来,得知被将军如此方法留在这时,黎锦光确实快被气死了,将军不想让他冒险,两人好生商量便是,他又不是不懂事之人,宁可要将军分神也要去参合的人。
可这人竟用一根香,便让他置身之外,此番如此,那是不是以后次次出兵都要如此!
想到这些,黎锦光终究还是酸了鼻子,哑声道:“若将军此次受伤而归,而我还在睡梦中不省人事,将军以为,我醒了后会如何?会感激将军对我的体谅?”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我错了,我答应你,此事再不会让你经历第二次。”阎贺云上前一步,皱着眉道:“以后有事我定会与你商量,也一定会想出万全之策,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锦儿,原谅我。”
一声锦儿,竟让黎锦光浑身瞬间激起一层疙瘩,不成想这铁面的大将军为了哄他,竟还会说出这般肉麻的话。
不行,快忍不住了。
黎锦光一甩衣袖,转过身去,故意冷冷道:“既然将军知错,那我便原谅你一次,只是原谅归原谅,惩罚还是要的。”
“将军不是想让我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吗,想必那些奇人异士已在帐中,那我便去他们那躲一躲,定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阎贺云皱起眉,沉声道:“不行,我已十余日不见你,此时定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可我只不过一夜不见将军而已,”黎锦光冷下声音:“这是对将军的惩罚,若将军连这点都做不到,怕是我也不会再相信将军了。”
两人沉默对峙,阎贺云瞧着黎锦光气极了的背影,直觉此刻不能让他走,应狠狠把人抱上榻,把人亲个晕乎便好。
民间都传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要怎么和,自然不言而喻。
阎贺云向前迈出一步,黎锦光却瞬间有了反应,率先走出营帐,留下一句:“将军在此反省几日,我现在想一人静一静,若将军执意要跟,你看我有没有法子消失在将军眼前!”
帐外士兵齐齐目观鼻,双耳作失聪状,没一人敢阻拦,这几月下来,若他们还搞不清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他们也便不用再站在这里了。
阎贺云错失良机,没来得及抱住人回去,又见这人是第一次这般生气,当下便不自觉乱了手脚,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听那人的话不去追他。
站在帐外,垂眸盯着掌心,那里似乎还有那人冰凉的温度,思考片刻,猛然收起了手:“也罢,让他独自待一会儿,等过了一时半刻再去接他也不迟。”
成过亲的站岗士兵有心想提一两句肺腑之言,那黎先生虽是男子,但应该也和自家闹脾气的娘子差不多,想说这娘子若是生了自己的气,万不可让娘子独自一人去别处消气,就应当用上万般手段,哪怕让自己学狗叫逗她笑都不能让她一人冷静。
可士兵有这心却没这胆子,脚步就像灌了铁,竟是半步也不敢动,只好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默默为将军祈福。
且说黎锦光出了那营帐后便直直往徐如林所在的营帐走,步子越迈越快,等到终于拉开那帘子后,黎锦光的脚步便瞬间踉跄一步,随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疼的狠狠皱起了眉。
这是他忍的极限了。
真的太疼了,他后背那道伤,仿佛正在被火烧用火烤一般撕裂的疼,狠狠抓了一把地上的土,他快疼的要失去理智了。
徐如林快步走来扶起他,皱了皱眉:“怎么,伤势严重了?”
“你,你快帮我换个药,此时军医那定有很多伤病,我定不能让旁人知晓这伤口。”
徐如林想了想,还是道:“不若......你还是告知于阿阎,黎施主虽受了伤,却也算平安回来,我倒觉得,让阿阎知晓也无事。”
黎锦光缓慢的摇摇头,喘息半晌,才一脸虚弱的偏过头,淡声道:“此伤,万不可让他知道,因为这伤,便是他挥出的长刀所伤,他只一眼瞧见这伤口便知晓,我不想……让他自责。”
手臂猛然一紧,徐如林眉头皱得更深,既而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这事若发生在他与魏新身上,想必他也会极尽全力隐瞒此事。
“我知道了,”徐如林不再多说,把人扶到一旁,亲自着手为黎锦光上药:“你便休息在这,这两日我替你挡一挡。”
黎锦光本来都老老实实趴在榻上了,结果听见了这话里有些不同寻常之处,还不合时宜笑了一声,虚弱非常:“你这和尚,竟不叫我黎施主了......”话音一顿,疼的他忍不住又倒吸一口凉气,又接着道:“怎么,看来你这和尚,是真正拿我当朋友了?”
徐如林想了想,手下不停,却诚实道:“我与阿阎感情很深,那人认定你是一回事,连魏新都在说你的好,我本以为你只有相貌出众,在经此一事,我才知晓,你并不似我想的那般简单。”
“哼,”黎锦光冷哼一声,闷声道:“所以你才真正接纳我进入你们三个人的小圈子?你这和尚还挺排外......嘶———你这和尚!下手这么狠做甚,就不怕我与魏新告状?”
徐如林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就连声音都轻下来:“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我。”
黎锦光冲他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和尚卸下伪装后倒平易近人不少,后背的药上好,又换了新的布条裹上,黎锦光瞥眼瞧着这营帐内坐定的众人,轻声道:“我这两日便留在此处,你想个借口应对一下将军。”
徐如林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黎锦光一挑眉,反问:“出家人更以慈悲为怀,你只是动动嘴便能做好事一桩,总之这件事便交给你了,我要在这休息两日。”
徐如林想了想,才改口道:“我只尽力而为。”
黎锦光便不再管,他起身来到那闭眼的老道前,也同样坐下来,支着下颚守着这老道睁眼。现在细细想来,他有一肚子的疑惑要问这老道。
而徐如林刚打算做自己的事,目光一动,敏锐的察觉到有人正往这边来,只细细听了一耳朵,便知晓是谁来了,徐如林便轻轻叹了口气。
还以为能拖延些时辰,竟没成想这么快,便要迫不得已对他的挚友......打诳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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