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攻非受

作者:流之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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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营救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空气中的寒意几乎渗进了皮肤肌理,一丝一丝,让人毫无的抵抗之力。
      站在庭院里久了,这冷意愈发钻进了骨头。连着前日的伤都一并给牵了出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空中团团的白雾雷豁有些出神。

      两日前的军师府。
      本就是浅睡,迷迷糊糊中忽然被外头一阵骚动给惊醒。宫里的夜晚向来安静,不敢有人大声喧哗,今夜又是怎么了?
      披着单衣起身,雷豁走到窗口往外细细听去。竟听到军靴踩地发出的金属声,似乎人数不少,向着主殿而去。眉头微皱,心里一丝不安开始扩大。
      推开门就要往外冲,却被守在门口的暗卫一把拦住。
      “是不是陛下出什么事了?”抓着那暗卫的手臂,雷豁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陛下吩咐军师最好还是在屋里休息。”中规中矩不带一丝情感的回答却让雷豁几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放开我!我要见陛下!”被暗卫拦住的雷豁终于再压不下心里的焦急,抬手就与那暗卫过起了招。
      雷豁被软禁在军师府九年,根本不能修习武学。几招过后便被那暗卫制住,雷豁急的大叫:“既然陛下没事,臣求见陛下!……臣有要事要禀报陛下!你让他来见我!”挣扎不过,眼看那扇门又要被关起,雷豁疯了一样的扑过去。口不择言道:“他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背叛他么?你让他来见我,我告诉他所有的秘密!”
      话音刚落,庭院大门轰然打开。军师府门口被护庭卫兵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火把的光亮冲天,亮的雷豁不禁眯起了眼。这才看清,一身华服站在军队前的竟然是薛玲儿。
      “这一切果然都是你做的。”一声清冷的女声响起,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嗤笑。
      “薛玲儿……”一个念头从雷豁脑海里划过,登时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一国之君若是出了什么事,皇后不在前控制大局却在这里兴师问罪,难道……
      “啪——”一个惊天动地的耳光把雷豁翻身抽到了地上。“本宫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你这个寒衣教的走狗,聚风的叛徒!”
      冷着脸从地上缓缓站起,抬手随意的拂过嘴边的血迹。最后一丝理智断掉,雷豁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薛玲儿的手,大力的几乎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
      “陛下怎么了?回答我!”怒吼从嘴里迸出,雷豁眼里的杀气几乎把在场的士兵都煞到了。
      唯独薛玲儿,笑的疯狂又不真实。似乎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被握在雷豁的手里,桀骜又挑衅的抬起头来,杏眼里满是嘲讽:“死了。陛下驾崩了。你满意么?”
      轰隆一声,似乎在耳边响了一声惊雷。一瞬间几乎连心脏都忘记了跳动。一声虎狼般的怒吼,雷豁疯了般的向薛玲儿扑去。最后却被暗卫格挡在外,惊怒交加的看着薛玲儿长笑着望着自己:“贼子雷豁,串通寒衣教毒杀陛下。按聚风律例:凌迟处死,挫骨扬灰。”拂袖间,最后一句耳语让雷豁终于崩溃:“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俩在一起。死心吧,雷军师。”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冲破满城火光,却始终到不了那个人的榻边。

      从极大地惊恐中猛的惊醒,看着周围一片黑暗。雷豁大脑一片空白,抚了抚额头的冷汗,只觉得心口的惊慌还未平息。想起那日薛凌和自己说的话,顿时感到无力。梦里的一切不仅是梦,远近真会有那么一天到来的。
      倒了杯冷茶一股脑喝下。格外安静的夜里似乎远远传来了些声响,雷豁皱了皱眉,顺手去拿放在床上的单衣。手刚触到衣服,却被一股不祥的感觉笼罩。
      梦里,也是这样。
      思量间,外面的吵闹声渐响。雷豁顾不得其他,一把披起衣服就跑到门口。门刚拉开,只觉得外面冷风呼呼的往里窜。紧了紧衣领,雷豁就往院子里走,没走两步就被暗卫拦住。
      “大人,陛下吩咐过您最好在屋里休息。”又是一样的话,雷豁一把格开那暗卫的手,心里的不安让他的冷静消失大半。
      “让开。”不欲多说,隐隐中担心真的会发生和梦境一样的事,雷豁执意要出府。
      那暗卫自然是不能放行,因为从不知雷豁会武。几下过招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雷豁钻了空子就朝着大门飞奔过去。
      猛的拉开大门,只见一队队的士兵操着火把向着主殿疾奔而去。隐约间几声“有刺客!”的大喊传来,雷豁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冲着主殿而去。
      心知肚明身后的暗卫应该越来越多,都在暗中集结准备堵截自己呢。雷豁怒极反笑,生生停下脚步,怒骂道:“有刺客行刺陛下,你们不去陛下身边围着我干什么!”
      果然,平地上瞬间多出一个身影在自己面前站定:“大人。我等听从陛下指示要保护好大人,还请大人随在下回府。”
      雷豁冷冷的瞪过去,眼里刀锋般的光芒刺得人如芒刺在身。一向温和与人为善的军师从未如今日这般杀气腾腾,那为首的暗卫也是一愣,但却执意未走。
      眼看向主殿集结地侍卫似乎越来越多,雷豁心里越发着急。聚风的军事力量一向不弱,尤其是宫里有着御林军和暗卫明暗两路监视,不可能过了这么久都抓不到区区刺客。这只能说明这一次是有备而来,而且来着着实不弱。
      “蠢货!陛下让你们看着我不过是怕一走了之。我可以用人头担保我不会叛逃聚风,你们若不信大可将我绑着,但是你们必须带着我去见陛下!现在陛下安危不知,你动脑子想想要是普通刺客需要那么多御林军么!陛下若是出了事,第一个先砍了你这个没脑子的!”一股脑的大骂让暗中围住雷豁的暗卫们都有些傻了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侍卫集结,心中也开始没了底。
      “快保护陛下!抓住刺客!”一声极响的怒吼从主殿传来,雷豁知道那是御林军总将领的声音。
      “还愣着做什么!绑了我,快去救陛下!”雷豁急的就差自己拿绳子绑住自己了。
      那暗卫似乎总算想通了,作揖说了声:“得罪了。”抬手去拿系在腰间的绳索,刚刚抬手就听到“噗——”的一声,细微却穿透了空气。血液飞溅,那名暗卫已经倒在了地上。雷豁一愣,身边却也没有任何响动,可见其他暗卫应该也被解决了。刺客不是来杀叶承志的么?
      来不及细想,雷豁抬手就去抽那暗卫的剑斜挡在胸前。周遭是一片暮色,只看到远处主殿前有些刺眼的的火把光亮。
      “大胆刺客,快快现身!”雷豁此时心里倒平静了,若是说这个刺客来皇城是为了刺杀自己,说不定真的可以为叶承志挡掉一劫。
      “豁儿!”黑暗中一声压低了的呼唤让雷豁顿时绷直了身子,明亮的眸子睁得巨大,在周围急切的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爹……爹爹?”雷豁一把扔了剑,声音都有些哽咽。没有想到父亲会为了自己涉险闯入皇宫。
      一个大力的拥抱将雷豁几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萧玉白的声音都打着颤。双手捧着雷豁的脸,一遍遍仔细打量。
      “豁儿,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萧玉白有些手忙脚乱,满心都是快要溢出来的怜爱,但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固执的拉着雷豁一遍遍的确认,这个身材高挺,面如春风的大男孩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没有,豁儿很好。爹爹担心了……”父子二人紧紧拥抱,九年分别。说不尽道不明的羁绊始终存在,此时相见,更是激动异常。
      相拥了一会儿,萧玉白拉着雷豁道:“豁儿快跟爹爹走,那小崽子心思多得很,让他觉出不对劲儿来就迟了!”
      雷豁自然知道那小崽子说的是谁,怔愣间望了一眼主殿的方向。瞬间恍然明了,一把拽住萧玉白的袖子,正色:“爹爹,主殿的刺客是父亲?”虽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但显然他已经清楚这个圈套。
      假意行刺叶承志,造成皇宫混乱。然后趁乱带走被重兵看守的自己。
      萧玉白沉默点头,随即一把拉过雷豁,直直看进他的眸里:“叶承志调教出来的那些走狗可不是三脚猫,你父亲撑不了多久。再不走,我们一家子都得死在这儿!”
      萧玉白向来心思灵敏,善于洞悉人心。刚才潜伏在暗处时,亲眼看着雷豁从军师府里不要命的冲出来。即便被暗卫团团围困,竟然还想出那绑了自己上门送死的法子来!这是因为什么,萧玉白不可能看不出。
      知子莫若父。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暗自氤氲。毕竟九年荏苒鸿沟,这一次若是再不能把这孩子拉回来,说不定他们就会永远陌路了。
      以他对雷豁的了解,雷豁既然最后还是送来了密信,就说明心中还是向着自己的。他现在只能用这亲情最后一招拉住雷豁,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留在这儿送死。
      手紧紧地拽住雷豁的臂膀,眼神逼视着雷豁的眼睛。矛盾,愧疚,担忧……无数种情感一股脑涌上,面前是为自己担忧思念九年的爹爹,主殿那里豁出命去为了争取时间的是自己父亲。
      回去吧,远离这里。那个人已经被自己背叛了,留下来还能做什么?眼睁睁看着性子高傲激烈的他一步步失去江山,失去一切?
      萧玉白看着雷豁的神情,微微松了手。在他肩上安慰似地拍了一拍,“跟爹回去吧,走吧。大家都在家等你呢。”
      雷豁眼圈一红,微微点了点头,启开步子便要向前走。脑海里却忽然窜出那个人的脸,飞扬跋扈的神情,挑眉看着自己邪邪的笑:“你那先生丢下你自个儿跑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俘虏。你只能听我一个人的命令。”
      暴躁不安的冲进屋子,和自己拌嘴,指着自己怒骂……甚至毫无形象的在地上厮打,你一拳我一掌。奇怪的是,他竟然会在被打的鼻青脸肿后哈哈大笑,直呼爽快。然后扬起下巴冲着自己道:“小子胆子不小啊,皇上你也敢打!”
      霸道蛮横的把自己圈进怀里,恶狠狠地说着:“要是背叛我,我就杀了你!”
      当自己讲到两位老父,讲到家乡时一个人愣愣出神。眼里是憧憬,是羡慕,还有化不开的落寞。和那天他冷言冷语赶自己走时的眼神逐渐重叠……
      心口一阵绞痛。
      “我还可以回家。可是他不可以了。”猛的停住脚步,雷豁突然觉得自己脑中一片清明,一切都豁然开朗。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所以,我要留在这。陪他在这个深宫、在他最后的家里,走完我们的路。”
      萧玉白一脸震惊的看着雷豁,他不敢相信一向聪敏的儿子竟然真的会放弃一切留下来送死。
      “你疯了么?你不想想我和你父亲,我们该怎么办!”萧玉白头一次对这个儿子生出一丝陌生。他的儿子放弃自己的命,只为了那个叶承志?
      雷豁低了头,不语。他知道自己留下来走的是一条什么路,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两位父亲。有些迷离的望了一眼主殿,雷豁静静的开口:“对不起。孩儿不孝。”
      萧玉白微微眯起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既然这是你所祈愿,那我只能成全你。”说着,静静上前看着雷豁道:“孩子,让我最后抱一抱你。”说着这话,一向坚强打不死的萧玉白竟然有些哽咽。
      雷豁微微点头,抱住了萧玉白。
      什么时候,他的儿子竟也与他一般高了?萧玉白有些恍惚的想,真的欠这个孩子太多了。让他这样就放弃?不可能。
      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萧玉白突然抬手,迅雷不及掩耳的立掌为刀向雷豁后脖砍去。冷冽的月光下,一丝明晃晃的反光突生,生生止住了萧玉白的手。
      萧玉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雷豁竟然趁着机会拔出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时间眼神复杂,自己出手本就极快,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反应过来并做出对策。这孩子怕早就看出自己的心思了吧。
      “他真的比你的命都重要?”淡淡的开口,萧玉白忽然觉得面对雷豁他束手无策。
      架在脖子的刀有一丝颤抖,生生划出一丝血痕。雷豁只是沉默,不言。
      一声低低的嗤笑,萧玉白不知是想嘲笑自己还是嘲笑那一厢情愿的爱情。“我明白了。随你……随你吧。”心口被划拉了个大口子,疼的萧玉白几乎没力气说话,没力气指责。
      他豁出命都要护住的孩子竟然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命看的一文不值。这是什么滋味?
      背过身走的飞快,却听到背后一阵剑落地的声音。
      雷豁跪在地上,薄薄的单衣被风吹得猎猎而起。声音里再抑制不住哭腔,一声一声如同呜咽。“豁儿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自己选的路,要记得就是再苦也要自己走完。”用丹田将声音传过去,萧玉白点地而起。不顾晚风吹得自己的泪痕生生刺痛,用最快的速度离去。

      一切逐渐归于平静。看着主殿前的火把渐渐变少,直到消失。雷豁知道两位父亲应该已经平安出城,心里一松。
      缓缓的站起身子,双腿几乎已经跪麻了。知觉慢慢恢复,只觉得腿上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酸痛不已。身子也早就冷的僵硬。
      抹了把脸,雷豁平静的迈开步子,独自走回军师府。
      照那个人的心思,应该很快就会猜出今晚的行刺不简单吧。雷豁摆好茶具,在桌旁坐定,镇定的等着叶承志找上门来。
      凳子还没坐暖,就听大门轰的一声被踢开。冷风嗖嗖的往里吹,雷豁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抬头就看见叶承志满脸焦急愤怒的冲进来,见到雷豁的一刹那却是惊愣中带着欣喜。随即便立刻又换上了平时的冷漠面孔。
      雷豁眼眸中漫上一丝暖意,真是每次都差点被这个人善变的眼睛骗了。整了整衣服,起身作揖:“陛下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叶承志瞅了眼雷豁身上的单衣,略略皱眉。看似随意的关上房门,颇有些不悦的说:“雷军师身为朝廷一品命官,看见朕却如此衣冠不整实在无礼之极!”
      雷豁一愣,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白色的亵衣外只随便披了件青衫,似乎的确有些失礼。但……雷豁一抬眼对上叶承志盯着自己的眼神,忽然明了。心里玩心大起,颇有些落寞的对叶承志说:“陛下恕罪,这宫里见高踩低的您也不是不知道。罪臣此次被发落面壁,这待遇自然也就不比从前了……”说着颇有些不是滋味。
      叶承志闻言怒地拍了一掌桌子,杯子里的冷水洒了一手。脸又是一皱,这回火上浇油气的不轻,向外大喝:“伺候的奴才去哪了?”
      门外一个吓得不轻的少监抖抖索索的跪下请罪:“陛下息怒……”话还没说开,叶承志一掌把杯子扔在地上,怒道:“寒冬腊月的天气,你还放着冷水在壶里?”说罢又指着雷豁身上单薄的青衫:“内务房配给的布料衣服呢?你看你主子身上穿的是什么!”
      那少监哪里知道这传闻中惹得陛下大怒的军师还有重新得宠的一天啊,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陛下息怒,这……内务房的衣服都在这儿了啊……”
      雷豁没想到叶承志竟会为了这事生这么大气。原本宫里见高踩低就是常有的事,一想来这少监怕要给自己牵累,正要开口求个情。却不料叶承志听了那话反而怒气更盛:“好个欺上瞒下的狗奴才!朕亲自指了衣料让内务房拨出来的,你还敢说没有?哼,真是狗胆包天!拉出去扔进天牢候斩!”
      屋外立刻有侍卫上前拉着那少监下去。屋子里一时间只有叶承志和雷豁两人。
      叶承志刚才气的有些口无遮拦,这会儿逐渐冷静下来回想刚才,忽然有些尴尬语塞。只冷冷坐在桌边,也不敢去看雷豁的表情。
      沉默间,忽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暖意。一双细长如艺术品的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腰,耳畔间传来那人带着些欣喜调笑的声音:“陛下如此心系罪臣,亲自指了内务府拨衣料给罪臣。罪臣实在受宠若惊啊……”
      叶承志的脸一冷,一把推开雷豁。
      “难为你还记得自己是待罪之身。今晚的事你以为这样就算糊弄过去了?”
      “糊弄?我没准备糊弄啊……”雷豁淡淡笑了一下,在桌边依着叶承志坐下:“我就在这儿,等着陛下将我定罪。”
      叶承志回头,眼神复杂的看向雷豁。久久,终于还是开了口:“为什么不走?”纵使表面装得淡定自若,双手还是不知主的捏紧了衣袍。
      雷豁伸手握住叶承志微微汗湿的手,努力将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
      “你说过,我是你的俘虏。”
      淡淡的带着笑意的一句话却让叶承志的心猛的一震,颇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雷豁。雷豁丝毫不介意那目光,握住叶承志的手轻轻按到自己的胸口心房:“我的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叶承志有些微微怔愣。九年来,即便再难熬的日子,雷豁都不曾向自己低头。他素来吃软不吃硬,为了这个吃了多少苦头都不曾真正臣服过自己。而自己也从未真正相信过雷豁的清白。串通寒衣教的蛛丝马迹,他早就收于眼底。但是却依旧装着自己不知情。
      如今,短短两句话。雷豁已经将自己的命交到了他的手上。
      “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因为你不会。”
      他们之间的信任,原来一直存在。

      鼻尖一酸。恐怕这世上还愿意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人,就只有面前的他了。忽然有些明白秦非恭曾经说过的话:得知音如此,夫复何求?
      深吸了两口气,叶承志背过身。绷了绷脸,冷着声音说:“我走了。”
      雷豁看着叶承志死倔的硬撑着拂袖离去,嘴边露出一丝挡也挡不住的笑意。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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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第七十四章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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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虐文。暗黑,S/M,情/色。挣扎在痛苦边缘却极度坚强的男人。



    天下名局
    文思清晰,设局完美。叶长流,潇洒倜傥,摆手一局,博弈天下。盛赞。



    一受封疆
    这文很虐很虐很虐……但是的确看的我泪流满面也心悦诚服。两殿的文笔简练风趣,是一篇不得不推得好文。



    入狱
    这是一篇不得不讲的好文!!偶第一次熬夜疯狂看完……口味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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