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占有

　　［14—想看你哭］

　　为了留下来多玩两天，顾远川没有随大部队赶回去。
　　大都市吃喝玩乐那一套，年轻的时候，两个人都玩腻了。顾奇是个喜欢猎奇的，在网上找到一家新开的游戏体验店，就拉着顾远川前去。

　　负责接待的是位笑容甜美的美女，她笑吟吟介绍道：“我们这款真人模拟体验人生游戏，引进国际最先进模拟技术，在国内是第一家。”

　　“能有多逼真？”顾奇跃跃欲试。
　　美女：“一比一还原，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真的啊！”顾奇搂过顾远川肩膀，对他抖抖眉毛，“怎么样，敢玩吗？”
　　顾远川捏他鼻子，“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敢。”
　　笑容深深，顾奇被甜得说不出话。
　　美女睁大眼睛，一副见过世面的表情。

　　“二位可以先提出某个想法或者要求，测试机器功能。”美女边说边带领他们戴上游戏眼镜。

　　顾奇摸摸下巴：“任何要求都可以吗？”
　　美女：“是的。”
　　于是顾奇坏笑着帮顾远川开启游戏，他说：“小川，我特别想看你哭，你哭起来……”
　　当着外人面，顾奇没说出来，他想说顾远川哭起来特别美，还会跟他撒娇。

　　顾远川捏捏他的手，噙着一丝笑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有什么值得哭的，爱人伴在身边，事业一帆风顺，算得上无忧无虑。
　　“你说的啊，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知道你大哥姓什么。”顾奇站在他旁边，点击困难模式，输入情绪为悲伤，先选了个中等程度。

　　顾远川坐在椅子上，看见公司倒闭，一片萧条景象。家里的房屋被洪水淹没，猫和狗都死了。
　　他眉头蹙起，表情有些隐忍，看到最后，难受地叹了口气。
　　顾奇看不到他眼镜里的影像，只看他没有哭出来，觉得程度不够，于是往上调了一些。

　　这次顾远川抓住椅子扶手，背部肌肉有些绷紧，十分难过的喊：“哥哥……”
　　顾奇开始有些担心，但一想是游戏，就放松下来，安静观察，没出声打扰他。
　　洪水过后，顾远川看见游戏中的顾奇高烧不退，持续咳嗽。

　　游戏做得非常逼真，顾远川甚至能感觉到凉水，冷风，苦涩的药味，还有顾奇的体温。
　　一时之间，竟然浑然忘却自己其实是身处游戏中。
　　他声音沙哑：“哥，快吃药……疼吗……我抱着你就不难受了……”

　　顾奇咬着嘴唇，盯着他，心里感动又心酸。
　　但是顾远川还没哭。
　　也许有些泪花，但……顾奇，他想知道顾远川心底里最能令他痛哭流涕的事是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顾奇受不住蛊惑，调到了最高程度。

　　椅子一阵晃动，顾远川向后一仰，仿佛极其不愿面对。
　　“我不要你了。”
　　顾远川死死攥住扶手，眼泪瞬间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咬紧牙根，声音破碎：“哥……哥哥……”
　　“我不是你哥。”
　　从灵魂深处爆发出的悲嚎，立刻充斥整个模拟室。
　　“啊……！”顾远川情绪失控，剧烈挣扎，“不要，不要走，哥！”

　　被吓傻的顾奇赶紧抱住他，“小川？小川你怎么了？”
　　“顾奇，不要，不要，不要……”顾远川情绪稍稍平定，不停喊他，“顾奇，顾奇，顾奇？”

　　摘下模拟眼镜，顾奇满心自责：“对不起，对不起小川，我……”
　　顾远川身体还在不自觉颤抖，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他哭着将顾奇揉进怀里，一句完整话说不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顾奇拼命安抚他，“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反应，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不哭不哭。哥哥在这呢，乖。”
　　平复了好一阵儿，顾远川才呜咽着说：“顾奇，我恨你。”
　　然后就推开他，抹着眼泪走出店。

　　顾奇赶紧追上去，道歉道歉又道歉。
　　但是，这回顾远川是真的生气了，没这么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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