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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汴京城里遇故人
“阿嚏！！！”
纪太医揉揉鼻子，唉，大冷天的，还感冒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听长离说完那些事情之后，他就开始心神不宁。每每想到阿华给他生了个女儿，目前就在汴京的事情，就按耐不住想见她一面的念头。
他想，他若是不来见如殷一面，只怕后半辈子都要背着沉重的心理包袱过活了。
终于趁着大军来前线，他偷偷溜了出来，来到了汴京。
其实……这里除了说话口音和服装打扮跟大辽不一样之外，其实看着满眼热闹繁华，也没觉得跟家乡有多么不同。
他十多年没来过大宋了，这次一时冲动跑了出来，直到站上汴京的土地，才醒悟过来自己根本无人可以投奔，也没有地方可以落脚。而如殷在哪里他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要如何找起？
内心唾弃一下自己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后果的破性格，纪太医认命地开始找客栈。不管怎么说，先住下来，再谋个生计，然后慢慢找吧。
毕竟咱还有祖传的医术，饿不死的……
“客官，住店？”
“嗯，给我一间干净点的屋子。”纪太医递过去一块碎银，“小哥，我看客栈四处挂红绸，城里最近是有什么喜事么？”
“嗨，一看您就是外地人，公主要大婚啦！”小二笑呵呵地说，“说是定在年前的一个吉日，这不全城都在准备着呢么！”
公主？纪太医立即就想起被自家将军掳回大辽的那位谭公子，不就是个准驸马爷么？自己从辽军跑出来的时候，将军好像正跟谭公子在南边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小日子过得挺美的……看来这京城的公主等不得了，要嫁给其他人了。
早早嫁了也好，等着也是枉然啊。
“哦，驸马是哪位啊？”纪太医随口问了一句。
“是去年的文状元，现在翰林院的谭大人！”小二挺骄傲地宣传，“谭大人人好，样子又好，跟公主正是天生的一对啊！”
“……”纪太医有点坐不住了，“谭大人？”这公主难道从翰林院挑了个也姓谭的文官做驸马？可可可可是……文状元这种东西，一年应该只有一个吧？总不至于批量生产吧……
“是啊，谭大人。”小二点头，“怎么了？”
纪太医犹在垂死挣扎：“这位大人……该不会……叫做谭义？”
可是小二的回答很快就把他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是啊，怎么客官，您认识谭大人？”
纪太医头疼地闭闭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将军被甩了么？好一会儿，他抬头问：“那个……我想打听一下谭大人府上的位置……”
朝堂上气氛静寂得可怕。
耶律斜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良久，萧太后打破沉寂：“逊宁、韩隐和天灵留下，其余人……就退下吧。”
众臣悉悉索索地都退了下去，萧太后从高座上下来，一步一步踩着台阶站到耶律斜跟前：“韩隐，把你的刀拿出来。”
耶律斜把金龙宝刀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萧太后伸出手指按在刀身上，声音不带什么起伏，却字字冷然：“草原上堪比日月的勇士之刃，你是因何要让它蒙尘？你又是为何要折辱你尊贵的姓氏，跪在这里为接二连三的失利忏悔？”
“耶律斜……你将大辽赋予你的责任，置于何地？”
“你又将子民寄予你的厚望……置于何地！？”
太后按在刀身上的手指力气不大，然而耶律斜却觉得重逾千斤。
“臣有罪，自当一己承担……请太后责罚。”
“依本宫看，这不是什么罪，是孽！”萧太后眼神转利，“你这是将国家大事当成一场儿戏！！！”
“太后……”耶律休哥忍不住想帮耶律斜辩解两句，被太后一瞪，顿时不敢再吭声。
“太后，依老臣的意思，耶律将军这一次丢了一座无足轻重边陲小城，却是为我们日后大胜铺平了道路。”天灵已经从山洞中被放出来，还升了国师。目中无人的性子倒是没改，在这种低气压下也敢开口，“别说那城较远，又非要塞之地，攻下来还需调派人手守城，实无必要。”
“将军这次威慑住赵炅，让他们知道实力相差而后心生畏惧，使得老臣后面一计便好执行了许多，好将杨家一网打尽。”天灵神秘莫测地眯眯眼，“而且太后，能让将军用一座城去换的人，若是当真死了，只怕现在将军也不会跪在这里请罪了……是吧？”
耶律斜没有吭声。
萧太后目光从刀身上转向天灵，停顿一下又转回耶律斜身上，抬起了手：“韩隐，你起来吧。”
耶律斜依言起身，神色复杂地望了天灵一眼。
天灵恍若不觉，接着说：“所以太后，这一座城其实也是换将军安然回来，您不觉得……值得很？”
萧太后背着手迈上台阶，重新走回座椅上坐下，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沉声开口：“韩隐，你答应本宫一件事，这次的事情，本宫就不予追究。”
“你从此不得再跟那大宋的驸马有所牵扯，类似事情如果再犯……本宫定然不能轻饶……虽然汴京跟大辽离得不近，但是要杀个没什么还手能力的文官……还是很容易的。”
耶律斜一凛，低头道：“臣知道。”
“太后，韩隐已经跟臣发过誓，只要宋辽对立一天，他就不会再见那位宋国驸马。”耶律休哥也跟着帮腔，“臣相信韩隐只是一时迷惑，绝不会长久如此。”
“本宫也觉得，这般不冷静，未免太不像你一贯的风格。”萧太后望着耶律斜，“但是为了绝了你那荒唐的念头……不如择日跟蓉蓉成亲吧。”
“纪……纪太医？”谭义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的老头，刚刚管家来报说有人指名要见他，他还在犯嘀咕到底是谁。等到笑吟吟的熟悉脸庞出现在前厅里的时候，谭义感觉大脑瞬间短路了一下。
“谭公子，好久不见。”纪太医心里也是一沉，他没想到这个即将要跟公主成婚的翰林真是谭义——这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也忍不住暗暗为将军叫屈。
一直一直以来掏心掏肺护着爱着的人，如今要跟别人成亲了。
显得那些细致入微的呵护和疼宠一下子变得可笑起来。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老夫一路游历至汴京，在茶楼听说公子要跟公主大婚的消息……”他停顿一下，去看谭义的表情，“心下觉得奇怪，所以无论如何也想来确认一下……打扰公子了，老夫这就告辞吧。”
“等等！”谭义脸色稍稍变了一下，用一种甚至可以称得上急切的语气拦住了纪太医，“纪太医……您……留步。”
“公子何事？”纪太医扬扬眉，又跟了一句，“老夫已经不是王府的太医了，还请公子换个称呼吧。“
“纪……纪先生，您是从哪儿来的？”谭义略咬了下下唇很快又松开，低声问，“他……回到大辽了吗？”
“……”虽然没提名字，不过知情人很容易就知道谭义说的是谁。纪太医心思转了几下，琢磨着谭义跟公主成婚这事说不定另有隐情，也就卸下了几分疏离，“老夫离开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听苍鹰他们讲，大约是跟公子在南方。”
“这样……”谭义滞了一下，低头别过目光，“这样。”
“谭公子，老夫有些问题……想冒昧一问。”纪太医想了想，各种问题之类的憋在心里也实在太难受了，还是得问清楚才好，“公子方便吗？”
“嗯，请来书房谈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谭义大略把事情讲了一遍，纪太医忍不住叹道，“这实在也太……”
太纠结了。
太多灾多难了。
不过知道谭义并非薄情负了自家主子，纪太医心情也就晴朗了几分，也有了余力关心一下谭义的情况——
“谭公子……你左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纪太医用手捋着胡子，微微皱眉望着谭义，“听不到了？”
“……这也能看出来？”谭义下意识摸上耳朵，随即苦笑一下，“嗯，现在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基本上算是听不见了。”
“因为你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无意识地把右耳往我的方向转。”纪太医站起身，“我帮公子看看吧。”
“有劳您了。”谭义侧着头让纪太医查看，又问了一句，“您这趟来汴京……是有什么事吗？”
“找人。”纪太医顿一下，补充道，“找我女儿。”
“那……有落脚地了吗？”
“刚进城，准备找个医馆……不过还没着手呢。谭公子，你这耳朵里伤得够重的……本来要是医治及时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奈何……”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谭义却没接这话茬，抬眼问道：“那您愿意……留在我这府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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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废柴已经混乱了。。。
昨晚上加班到挺晚，起晚了，于是更晚了。。。-。-抱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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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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