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光蛋的伪装法则

　　“唔……”

　　房间里悠扬的琴声已经被俩人粗重紊乱的呼吸声取代，一个裹挟着书房木质香气和程希身上清甜味道的吻朝严寒袭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俩人现在接吻已经不会流鼻血，但是脸上还是会爬上一片潮红，呼吸急促起来。尤其是程希朝他口腔里探进来的时候，严寒还是会被刺激地哆嗦一下，身体发软。

　　程希缓缓睁开眼的时候严寒还闭着眼睛，像第一次接吻一样紧张。他玩味地看着严寒认真的模样，拿起一只撑在严寒身后的手，轻轻放在严寒有些发软的身体上，轻轻摩挲起来。

　　“呃——”

　　严寒原本松懈的身体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激灵，不自觉闷哼了一声。

　　程希看他脸蛋都憋红了，笑着离开了他甜甜的嘴唇，把目标转向了严寒白嫩的脖颈。

　　熟悉的香气钻入程希鼻腔，区别于年少时的那种单纯的悸动，程希现在身上更多的是一种燥热，像一团无法扑灭的熊熊烈火，一靠近严寒就灼烧起来，愈演愈烈。

　　程希轻轻嘬着严寒脖子处光滑的皮肤，小心翼翼地不留下一点痕迹，沿着那里一直往下，直到亲到锁骨处才敢用力起来。

　　程希炽热的指尖也在指引着他寻找一个清凉的地方——严寒腰间的皮肤。

　　他的手从严寒单薄的衬衫下钻进去，那里像一大片还未开辟的净土，静静等待程希去探索。

　　“啊…”

　　严寒冰凉的皮肤不仅被程希触碰到，与此同时，程希还在他肩窝处轻轻啃咬了一口。

　　这种磨人的刺激立刻让严寒敏感地颤栗了一下，喉间溢出一丝小小的呜咽。

　　他现在又紧张又害怕，紧张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害怕是因为不知道程希下一步会怎么做。

　　程希的手在严寒衣服下面游走，能感觉到他血液的温度也渐渐翻涌上来，触感不再冰凉，紧接着甚至开始发烫起来。

　　严寒的腰很细，程希的手覆盖上去的时候几乎能握住他大半边的腰身。他现在有些紧张，总是扭动着身体，一会像是把自己往程希手里送，一会又像怕被碰到一样。程希也一边心疼着他总是不好好吃饭，腰上都没多少肉，一边又沉溺在他皮肤细腻的手感上。

　　这真的……

　　太超过了……

　　程希感觉自己又快要流鼻血了。

　　他抬起埋在严寒颈窝的脸，看着这副不会撒谎的身体，和咬着自己手背的严寒，轻轻笑了下。

　　“……可以吗？”

　　程希的手停在严寒腰间肋骨处，一边问还一边轻轻捏着他的软肉。

　　严寒的呼吸越来越乱，眼神也渐渐弥蒙起来，他沉了沉气，盯住程希炙热的眼神，两只手绕在他脖子间，凑过去在他嘴边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去卧室吧。”

　　————

　　程希做了场很久的梦。

　　和他以前做过的关于严寒的美梦一样，只不过这次的梦触感很真实。

　　他睁眼的时候阳光正好，估摸着是十点多钟了。

　　程希给身边的人又盖了盖被子，像怕这些偷溜进来的阳光把他晒到一样。

　　身体上没有想象中的疲惫，反而更加轻快了。

　　他轻笑了一下，看着臂弯里那人的睡颜。

　　“昨天也辛苦你啦。”

　　他放慢动作拨开严寒脸侧的头发，在那里落下一个充满爱意的轻吻。

　　“唔……”

　　严寒皱了下眉，往程希怀里缩了缩，没睁眼。

　　程希从枕头下把手机抽出来，处理昨天晚上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他往下一滑，消息像无底洞一样，他无声地“哇”了一下，没想到短短一个晚上就有这么多人找自己。

　　夏星明：「哥，严寒哥睡了吗，咋不回我消息呢」
　　回复：「嗯，还睡着呢，没急事的话再让他睡一会吧」
　　徐欣雅：「你跟严寒咋样啦？」
　　回复：「该做的都做了呗^^」
　　店长：「程希，啥时候来店里啊，不是说要上新品吗」
　　回复：「啊，最近太忙了……」

　　……

　　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程希挑了几条回复了一下，还在继续往下刷着。

　　最后，他的眼睛定格在消息栏底部的那条消息：

　　爸：「儿啊，我跟你妈打算明天回去看看你，猜猜我们还带了谁？」

　　程希点开图片，两只狗端端正正趴在笼子里，朝着镜头吐舌头。

　　程希慌慌张张地看了眼消息发送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算了下时间，他们应该要到了。

　　“啊……”程希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怀里还有个睡得正香的他估计就要腾一下坐起身来了。

　　“严寒…？”

　　程希关掉手机屏幕，摸着严寒的脑袋轻柔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严寒像还不想起床的样子，赖在程希胳膊上蹭了蹭，眼睛依然闭着。

　　“先别睡懒觉啦…我这有点急事…”

　　“你有急事你先走呗……昨天折腾到那么晚才睡，还不让我多睡会儿——”

　　“我爸妈回来了。”

　　严寒终于睁开了眼睛。

　　“啊？”

　　————

　　严寒都已经忘了自己怎么从床上爬起来，怎么拖着疲惫的身体收拾了半天，怎么坐在程希车里去机场的了。他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接机口，好像还没醒过来一样。

　　“困的话再睡会吧？靠我身上休息一会？”程希一只手拉着严寒，另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严寒的脸蛋，听见他小声嗯了一下。

　　“他俩也真是，不早点说……”

　　严寒听完轻轻笑了下，捏了捏那只温热的手心说：“不过也省得咱俩跑去那边了。”

　　程希无奈地笑着，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神秘兮兮地跟严寒说：“诶，你猜猜他俩还带了谁？”

　　“什么呀。”严寒扭过身子仰着头来看程希，眨了眨眼。

　　程希把手机聊天记录找出来，递给了严寒。

　　严寒接过程希的手机，点开了那张可爱的照片。

　　“哇——我昨天还梦见他俩了呢。”严寒一直都没办法抵抗小狗的笑脸，这也是他第一次肯去程希家的原因。

　　“我梦见咱俩回了你家，他俩还朝我摇尾巴呢。”

　　“是嘛。那今天你可以美梦成真了。”

　　严寒笑着，关上了程希手机的屏幕，塞到了他外套衣兜里。程希还奇怪呢，他居然没看看他手机里跟其他人的聊天记录。

　　“对了，星明是不是找你有事？他昨天晚上还给我发消息问你是不是睡了。”

　　“啊—是替他妹妹问我题。这小子把我当补课班老师了，我在考虑要不要问他要点补课费呢。”

　　一提起夏星明，严寒就又变回了那群小弟面前的模样，表情平静得像一张白纸。

　　“哈哈哈。”程希笑着拿脸蹭了蹭严寒的头顶，“没办法，谁让我家严寒那么聪明。”

　　俩人正腻歪着，都没注意到程靖川拉着徐希悦已经出来了。

　　“哎，那个是不是程希啊？”

　　徐希悦拿胳膊肘捅咕了一下程靖川，不敢想象那个跟条大狗一样粘着旁边那人的人是自己儿子。

　　“好像是吧？旁边那个是谁啊？这都不躲一下，挺能忍啊。”

　　“我看看——”徐希悦从兜里掏出眼镜来，皱着眉打量着程希身边的那个人。

　　“小寒……”

　　“啥？”

　　程靖川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就看见徐希悦已经跑了过去。

　　“真的是小寒……老程！你看我说你老了你还不信，你那眼神还是没我好吧？连小寒都认不出来啦？”

　　徐希悦拉着严寒的手，温热的手掌一直在揉搓着严寒的手，一边急切又温柔地打量着他，一边回头去跟程靖川打趣。

　　“阿姨…”

　　“哎呦，我刚刚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是眼花了呢，多久没见你了呀…是不是长高了？”

　　徐希悦两只手捧着严寒的脸，细细端详起来，像十年没见的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眼里又是欣喜又是心疼的。严寒也轻轻弯下腰来，笑盈盈地看着她，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

　　“我以前摸你脸蛋的时候还不用你弯腰，现在都要轻轻弯下腰来啦。怎么还这么瘦呀，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徐希悦的眼睛一直紧紧看着严寒，严寒的心里在此刻也感觉像沉浸在冬日温泉里一样，指尖传来的暖意牵引着他，向他回忆深处的名为母爱的记忆走去。

　　“是的阿姨，我长高了一些，不过一直都有在好好吃饭，尤其程希回来以后，我每天都吃得很好。”

　　严寒笑着，看着面前温暖的的人。

　　“那就好……长得一点都没变啊……”徐希悦的手一直没离开过严寒的手，俩人一直互相幸福地看着对方，都没管旁边那父子俩。

　　“你小子真厉害啊？你妈随口一说你还真追回来了。”程靖川看着妻子和严寒脸上的笑，用力拍了拍程希的肩膀，差点给他拍进地里去。

　　“诶，少当家都让你傍上了。”

　　“啧，啥叫傍上了嘛，严寒跟我表的白。”

　　程希嘚瑟地看着程靖川脸上展现出奇怪的表情，也笑了笑，过去接过了妈妈的行李箱，推着俩人说：

　　“好啦好啦，反正以后日子还长呢，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严寒刚刚还跟我说想咱家了。”

　　严寒跟程希一人提着行李一人提着狗走在前面，徐希悦跟程靖川跟在后面，满脸微笑地看着俩人说说笑笑的背影。

　　“你看程希现在像不像我当年追你时候的样子？”程靖川侧过头，小声对徐希悦说。

　　“还行吧。就是……这小子没你会照顾人。”

　　徐希悦说着，快步走到严寒身边，把他手上的行李塞给程希，又扭过头对程希说：“你怎么舍得让小寒拿那么重的东西啊？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没事的阿姨，我这又不重……”严寒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看向程希。

　　“……不重也拿来吧，妈都下命令啦。”

　　四人两狗把行李放好，却在座位的事上发了愁。

　　严寒的手刚放在副驾驶车门上，就被程靖川握住了手腕，笑着朝他说：

　　“小寒，来，跟叔坐后面吧，陪叔叔聊会天。”

　　程希在前面愣了两秒，马上哀嚎起来：“爸！那我呢？你怎么把我副驾都抢走啦！”

　　徐希悦顺势拉开副驾的门，说：“妈妈陪你呗。”

　　程靖川拉着严寒坐在后座，还不忘损程希几句：“怎么，我跟我儿子聊会天都不行啊？当年某人为了这个‘弟弟’，没少跟我上演父子情深吧？”

　　程靖川说完，程希跟严寒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诶，我还是很好奇，为啥你俩这么快就接受了？”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餐桌上，程希歪着脑袋看向父母，严寒则关心着那两只小狗，现在已经是老狗了，但还是会朝着他摇摇大大的尾巴，像是还记得他这个九年前的客人。

　　徐希悦夫妻俩听了程希的问话，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哪有俩大老爷们成天抱一起睡觉的。”

　　程靖川笑着，斜着眼瞅程希。

　　“啊……不过那时候，确实是我有点太没边界感了……”严寒说着，有点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太单纯不知道边界感在哪里，程希可知道呀。这小子心眼可多，我们碰他一下都不行，你抱着他他都没推开你，就说明他也乐在其中呢。”

　　徐希悦一边给严寒夹去一块排骨一边说，又扭过叮嘱严寒多吃些。

　　“是严寒缠着要抱我的好吧！你们不信问他！”程希笑着拿肩膀撞了下严寒，看见他头更低了，脸更红了。

　　“嗯……”

　　“哎呀好啦，别逗他了。你看这孩子脸都红成啥样了？你以后可不许老这样使坏逗严寒啊。”徐希悦笑着把手背贴在严寒脸上，看着他的脸蛋一点点变红变烫。

　　“小寒第一次到咱家，我就特别喜欢这个孩子。”

　　徐希悦放下筷子，两只手握住严寒的手，心事重重地看着他。

　　“我当时心里就在想，程希终于交了个像样的朋友了，我甚至都怀疑你为啥不嫌弃他，还跟他交朋友。”

　　“你把我描述得像那种十恶不赦的混混。”程希皱着眉，很平静地说，

　　“哈哈。”严寒笑了出来，“其实他当时就对我很好。”

　　“还是严寒好。”程希厚着脸皮在严寒肩膀上蹭了一下，大鸟依人地靠在他旁边，给他爸都看笑了。

　　“小寒，”程靖川咳嗽了两声，停下来跟严寒说，“叔叔阿姨不会说什么大道理，我们就知道，能让程希这个泼猴一样的孩子安安稳稳等上九年的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是你的父母。程希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对，以后过年，咱们家就四个人了。你要是想……带你父亲那边的人一起，我们也欢迎。家嘛，人多热闹。”徐希悦接着程靖川的话继续说下去，拍了拍严寒的手背。

　　严寒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完，心里暖乎乎的，感觉眼泪要夺眶而出，最后还是忍住了。

　　在这样温馨的场景下掉眼泪，多少有些破坏氛围了吧。

　　严寒想着，笑了出来。

　　“嗯。”他用力点了点头，“今年终于能和家里人一起过年了。”

　　吃完饭，严寒一个人站在家里有点尴尬，小狗睡着了，他就想着帮忙收拾桌子，却被徐希悦叫去陪程希，去找程希帮忙洗碗又被程希和程靖川赶走，程希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捏了捏严寒的脸蛋，轻声跟他说：

　　“去陪陪妈妈吧，她很喜欢你。”

　　“哦……”

　　严寒难舍难分地看了程希一眼，走出了厨房。

　　徐希悦正在卧室收拾着行李，严寒在门口敲门的时候看见行李箱敞开躺在地上，她正拿着一个相框在看。

　　“小寒？来。”徐希悦拿着那个相框在床边坐下来，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严寒也很快在她旁边坐下来。

　　“你看，这是你和程希那年的照片，阿姨一直留着呢。”

　　严寒把脑袋凑过去，看到了那两张熟悉的雪天里明媚的笑脸。

　　“程希也喜欢这张。我在他卧室看到过好多你的照片呢，有你们班同学一起拍的，你俩站在中间的，有你蹲在那里摸小猫的，还有你捧着一杯咖啡的。程希没事干就拿着你的照片看来看去，看着看着还呵呵地傻笑。”

　　严寒静静听着她说话，手不自觉抚上了玻璃相框下程希灿烂的笑脸。

　　“这小子虽然三分钟热度，但一旦喜欢上什么就会不顾一切代价去追逐，所以他说喜欢你，一定不是开开玩笑而已的。我想，他一定比嘴上说的更喜欢你。”

　　严寒声音也不自觉变得温和起来，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脸上挂着轻柔的笑。

　　“嗯……我也是。我也一定会尽自己全力去对他好的，您放心吧。”

　　徐希悦笑着摸摸严寒的头，继续说：“程希要是敢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哦。”

　　严寒抱着那张相片，眨了眨眼。

　　“他不会对我不好的。”

　　徐希悦满意地看着眼前害羞的人，他有张仿佛还是十七岁一样的稚气面庞，还有从未对别人悸动过的纯净心脏。

　　“严寒——”

　　楼下，程希的声音回荡在客厅。

　　严寒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的徐希悦。

　　“去吧，”徐希悦轻轻说，“他在找你呢。”

　　严寒从楼上栏杆里探出脑袋，看见了正叉着腰站在客厅里的程希。

　　“yuki醒了哦。”程希仰着头，向他招了招手。

　　严寒眼睛一下又亮了，走到楼下来，蹲在地板上看着那只依然很兴奋的小狗。

　　“他好像还记得我呢。”看着他还是忍不住扑向自己的样子，严寒笑着朝程希说。

　　“肯定记得啊，我天天在他俩耳朵边念叨你呢。”

　　“你连狗都不放过？”严寒两只手捧着yuki毛绒绒的脸，一边说：“你看你把他都念叨老了。”

　　“这能怪我嘛……”

　　“栗子呢？”

　　“在院子里吧。”

　　听完，严寒站起身来，程希也很快跟着他站起身，严寒跟他对视了两秒，笑着牵起来他的手。

　　院子里，还是像严寒第一次到程希家一样安静又温暖，让人丝毫察觉不到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严寒挨着栗子坐下来，程希则挨着严寒坐下来。栗子仰头看了眼严寒，严寒和他“嗨”了一下，他也自然地把两只小爪子搭在严寒大腿，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摸着栗子的脑袋时，严寒总会恍惚间回到那个十七岁的秋末，那个和程希初识的日子里。

　　高考的窒息感似乎又朝他扑过来，各种各样的压力似乎又显化出来，可他能切实感觉到的只有身边毛绒绒的小狗，还有脑海里的两个字：

　　分别。

　　他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手里机械地摸着小狗。

　　十七岁的那个少年，原来脑袋里装着这么多思虑啊。

　　尤其是那可怕的两个字，实实在在挡在他和他最喜欢的那个人之间，他在这边哭泣，那个人在那边不知所措。

　　十七岁的时候，你是那么的茫然无措啊。

　　“严寒？”

　　程希叫了他一声。可他好像没听见一样，眼神还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严寒？”

　　“嗯？”

　　程希温热的手心温度再一次从脸上传来，严寒回过头，那双炽热的眼睛也依旧没变。

　　“你是不是…想到以前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严寒有些惊讶地看着程希。

　　“你这种眼神，我在九年前见过。

　　“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我想你知道，现在你在这里，没有家庭给你施加的压力，也没有即将分离的痛苦。这里只有一个爱你的人，一条可爱的小狗陪在你的身边。”

　　程希温柔地摩挲着严寒的脸，眼神里满是心疼。

　　严寒看着那双担忧的眼睛，凑过去闭上了眼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感受程希柔软的嘴唇，和他身上的燥热体温。

　　良久，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来，空气里留下一阵杂乱的呼吸声。

　　“……我们去卧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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