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想摆烂

作者:南山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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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契丢了


      姬玉衡看向那群伏在地上的官兵,道:“去搜吧。”

      那厢官兵领命去搜屋子,师爷也忙跟着去了。这厢杨千秋还跪在地上擦汗,问道:“不知姬将军在此,下官多有得罪,还请将军海涵。只是下官愚昧,不知将军是丢了何处地契。”

      姬玉衡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对面桌子上,“坐吧。”

      杨千秋战战兢兢在对面坐下,哆嗦着手端起茶杯。

      “杨大人何故执着于哪里的地契?今日出门带脑子了吗?”

      杨千秋脸上直冒汗,等喝下一杯茶他终于清醒过来。姬将军为太傅弟子,又从小在太傅府上长大,太傅送将军一座别院也情有可原。他一国大将,想要什么宅子,哪用得着偷摸抢骗。

      再说苏樨那丫头丢了地契报官,将军在此岂能不知?地契若是苏樨偷的,将军还能让她报官?

      怕就是有人在搬弄是非。

      姬玉衡抬眼瞥了杨千秋一眼,“想清楚了就出去。”

      差役们没找到地契,杨千秋这回脑子终于开机了,去了前院问道:“这几日都有谁来过?”

      遂而找到了每日都来的陈三姑娘和程携云,也让差役去将私塾的安琼带了回来。杨千秋见到安琼差点又一个腿软跪了下去。李宅这事谁还敢管啊!

      安琼温文有礼,笑盈盈道:“杨大人可得查仔细了。”

      “是是是,下官一定尽心竭力。”杨千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差役们先对程携云搜身,再让丫鬟搜了陈三姑娘的身,一无所获。

      再去搜了程里正的家——程里正为人正直,做事光明磊落并不怕搜,差役们也最终没搜出什么来。

      再就是苏家和陈家。

      陈三姑娘看着苏樨道:“苏樨,你手脚不干净,竟然还污蔑我们偷你的地契?!明明这地契是你骗来的!”

      下一刻他们就听见陈婆骂骂嚷嚷地跟着差役们进来。陈三姑娘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因为她明显听见,官兵到她房里搜出了什么。

      “你们几个大男人,跑到姑娘房里乱翻,这让我们姑娘以后怎么见人!”

      为首的差役拔刀相向,“大胆刁妇,妨碍公务,你可知是什么罪!”

      陈婆终究是怕了这明晃晃的刀,在对上差役凶狠的眼神,再怎么刁蛮也只能收了性子,担心的眼神扫向陈三姑娘这边。

      “大人,在陈俏房里发现了这张地契。”

      杨千秋接过差役手中的地契身形一晃,他正了正神,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走向了后院。

      陈三姑娘也很慌张,“这……这怎么回事?我房里怎么会有地契?”

      安琼走到苏樨身侧,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樨樨莫担心,既然地契已找到,偷地契一事杨大人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没多久,杨千秋从后院走出,看着陈三姑娘问道:“陈俏,你说这地契是苏樨偷的,为何会出现在你房里?”

      陈三姑娘摇头如拨浪鼓,“我不知道,我没有碰过地契!我没有偷地契!”

      苏樨道:“贼喊捉贼的是你吧!”

      陈三姑娘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那天听到苏樨说骗了太傅家的地契的事,我没有碰过,我真的没有……”

      “你在哪里听见的?”

      “就在那儿!”陈三姑娘指了指后院门口。

      苏樨皱眉:“那日你都走了,为何折回来?”

      “我……我……”陈三姑娘慌得手足无措。

      杨千秋厉声喝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陈婆这回也终于慌了,跪在地上求饶:“请大人明察,我家三丫头只是心直口快,绝对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这,这地契偷来也没用啊!我家三丫头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陈三姑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跪在地上喊冤:“我没有偷地契,我没有偷地契。”

      突然她又转头看向人群中的苏芝,“苏芝也可以帮我作证!”

      大家注意到站在角落安安分分的苏芝,苏芝摇头,“大人,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呀。”

      陈三姑娘见苏芝将自己撇开了,真是被逼急了,“杨大人,这是她骗的京城太傅家的地契,我听得清清楚楚,大人应该问她罪才是,大人我这是为民除害!”

      杨千秋一脸不耐烦,“陈俏,这并非太傅家的地契,何来苏樨偷盗一说?反倒是这地契出现在你房里,来人,将她带回衙门审问。”

      一时间,陈三姑娘嚎哭得声嘶力竭,那陈婆也撕心裂肺地喊冤。

      苏樨拿到地契却陷入沉思,陈三姑娘怎么偷的呢?

      在晏国,偷盗之罪可大可小,但免不了一顿打、游街示众。但这是太傅府的地契,若是判死罪也不为过。不过后院将军大人说按寻常盗窃来处置,那便不必重罚,让陈家长个教训便算了。

      杨千秋又擦了擦汗,得亏师爷拦住了他,但凡他今日听那陈俏胡言动了苏樨一根指头,他现在也没好果子吃了。

      陈婆哭嚎道:“杨大人,我家闺女尚未出阁,这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请大人网开一面!”

      陈婆见杨大人不为所动,又朝着苏樨爬了过来,“苏姑娘,苏姑娘,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帮三丫头说句话吧!三丫头以前冒犯你,我老婆子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你救救三丫头!”

      苏樨往后退了一步。

      苏奶奶挡在苏樨身前,面上也不好看,语气严厉,“你们三丫头污蔑我家樨樨坑蒙拐骗时何曾考虑过樨樨,如今却要为她考虑什么?往后陈家和我们李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此刻陈三姑娘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整个人瘫软在地。

      “杨大人,民女有话要说。”苏樨走出来说道。

      杨千秋现在可不敢得罪苏樨了,只连连应着。

      “当日陛下宽容大量,宽恕民女出言不逊的行为赦免民女死罪,英明仁慈,怀柔远人之心,体察百姓之苦。陛下圣明乃社稷之幸,皇恩浩荡乃万民之福。民女无比感恩陛下,感化于心,寓教于行,民女也要向陛下学习宽厚待人,教化人心。三姑娘之事也是因她见识短浅、性情直爽所致。若是游街示众,也将毁了她一生。”

      杨千秋也松了一口气。此女实在识大体,这下他的奏折呈上去定会受陛下褒扬,他恢复官职指日可待。

      最后罚了陈三姑娘二十个板子,伤好后每日打扫私塾,陈婆家赔了三只鸡和一筐鸡蛋算是了事了。

      陈三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地跟苏樨道歉,被陈婆领回家,围观的人便散了。苏樨往后院走时,没注意身后有一道阴鸷的目光盯着自己,满是不甘和嫉恨。

      苏樨把地契还给玉衡,“还是你收着吧。”

      “谁还敢偷你的地契?”

      “我不放心。”

      “无碍。若是丢了去京城补办,就是麻烦了些。”

      姬玉衡给她倒了一杯茶,“今日表现不错。”

      苏樨被夸了一下立刻笑得那是阳光灿烂,“我那彩虹屁是不是拍得不错?”

      姬玉衡给了个肯定的眼神。陈三姑娘什么的当然无关紧要。

      那厢杨千秋将今日之事写成了奏折呈报上去。皇帝看了奏折停了好半天,摇摇头感叹,“这丫头比姬玉衡识相多了。”

      于是明年乡试的题目又上了一个难度。

      次日,这件事便传遍了整个甫良镇。

      陈家男人早逝,全靠陈婆给人说媒赚点猪肉钱。陈婆盘算着陈三姑娘学写字算账,跟镇上卖烧饼的马家说上了亲事。马家底虽比不上大门大户,也算丰厚的,至少以后吃穿不用愁。等亲家二老走了,这马家的积蓄最后不还是她们陈家的吗?

      此事一出,马家便派人退了婚。陈三姑娘已经不敢出门见人,陈婆说破了嘴皮子也没能挽回马家人的心,哪怕说让陈四姑娘来代替三姑娘,马家人也不敢要了。

      陈三姑娘哭得昏天抢地,陈婆让她去接近苏樨讨好苏樨,攀不上那几位公子爷,嫁个什么家丁之类的也不算差。这陈三姑娘被冤枉偷地契已经是委屈得不得了了,被人退了婚还要去讨好苏樨,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那天中午,陈三姑娘一头扎进了村民们洗衣的那条河里,被附近来洗瓜的村民捞起时已经去了半条命,再送回陈家,陈婆哭得惊天动地。

      苏樨听说这件事后,也很唏嘘。

      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呢?

      那陈三姑娘又是何时偷的地契。

      姬玉衡朝她招了招手,“在想什么呢?”

      苏樨靠着廊柱,双手抱胸,脚下一动也没动。

      “你觉得是谁偷的?”

      “谁受益?”

      苏樨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想了半天,迸出来一个字,“我?”

      姬玉衡嗤笑了一声,也没解答她的疑问。

      到晚上时,苏樨依然对这个问题表示不解,追着姬玉衡问:“你对陈三姑娘做了什么?或者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竟不知。”

      后来姬玉衡看她睡觉前还在想着问题,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樨樨,退出来想,如果不是她偷的,那谁能让进她的房间?”

      苏樨“哦”了一声,原来是陈四姑娘。

      “她怎么偷的?”

      “听莫竹说是你放进袖子里,不注意落下的。四姑娘原本只是看大门开着过来瞧瞧,却捡到了地契。”

      “那她为何要害自己的姐姐?”

      “不知。”

      “我以为你是无所不知的呢。”

      “小脑瓜子留着去背书,现在,去睡觉。”

      苏樨被姬玉衡塞进床里,姬玉衡就坐在她的床边看她闭上双眼。只是苏樨的小脑瓜子还在高速运转,“仔细一想,倘若这张地契的确是太傅家的地契,你又不在,我更是百口莫辩,又要送上京师,这回可能真是死罪难逃了。往严重了想,这也是杀头的罪过。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行事不够严谨,叫人抓住了把柄。”

      “只要不是捅了通敌叛国这种娄子,我都能给你兜回来。”

      “我好端端干嘛要叛国?别国也不一定有大晏好啊!”

      “若许你权势、领土呢?”

      “很累的哇,你看咱们陛下,勤政爱民,天天批奏折到深夜,可辛苦了。”

      远在晏京御书房的景元帝突然搭打了个喷嚏,吩咐煮了碗汤,摇摇头又继续干活。

      “再说了,我叛了这个主,下个主也怕自己被背叛,未必信我,所以叛主活不久。”

      姬玉衡应了一声,目光悠远,思绪不知飘哪里去了。再回过神来,苏樨已经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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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浙江
    努力存稿中,一定会更完的!
    每天中午12点更新,不定期捉虫。最近发现正文不少错别字等,写完存稿后会统一修改。
    作者加精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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