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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两人早上完成任务七，拥有12天的休息时间。
而李炆再过两天就得回剧组，一直在找机会使用楚江玉送的礼物。
褚橙拍过人的脸，继续看书，警告:“我这是期末时间，要是挂科暑假还得补课。”
这话当然是骗人的，又不是高中，哪里来的补课？顶多开学前补考。
但李炆作为九漏鱼，没上过大学，根本不知道褚橙在糊弄他，老老实实贴着人坐着，安静看他复习。
赤裸裸的眼神，虽然没有情欲，却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褚橙合上书，看向旁边的人:“你能不能去其他地方，打扰到我复习了。”
“不要。”李炆脑袋靠在他肩上，伸手给他把书页翻开。
褚橙推他脑袋:“你就一定要这么黏着我吗，这门很难的，考完试再来陪你好不好？”
他语气就像个刚结完婚就抛妻弃子的渣男。
李炆在他手心蹭了蹭，语气黏糊:“可是我喜欢看你任何时候的模样，认真的、高兴的、漫不经心的，还有为我哭泣的模样。”
褚橙:“......”
说情话的时候，可以不加后面那句车尾气的。
他无奈放下手，任由对方脑袋落在自己肩上。
算了，看你马上又要回剧组，忍你一次。
今天下午就考一堂计量经济学，全是公式推导，简直是多数学生噩梦，抓耳捞腮半天答不出来的大有人在。
褚橙学得还行，提前三十分钟做完。准备交卷时，他身后的男生扯了扯他后领，递过来一张纸条。
[大佬，救救我，你把答题卡放左一点，我抄点，不然我毕不了业了！等下请你吃校门口的孟计干锅，求求你了！]
孟计干锅乃校园内部评出十大美食之一，每次路过都能闻到猛烈的香味。褚橙没敢进去吃过，因为价格实在不便宜。
他思索不过几秒，低头在纸条上又写了一行字。
[可以，但是要多加一个人。]
反正期末很多老师都会捞人，只要不作弊作得太过分太肆无忌惮，监考老师都当看不见。
我只是把试卷放得靠左了点，又没做什么，对方也只是视力好了些，什么也没做哦。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他听见后面那位哥们长舒一口气。
一出教室门，那位哥们就从后面追上来搂住他的肩膀，热情道谢。
“刚刚多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就完蛋了，我妈说再考不过，暑假就让我在家里面带妹妹！”
他染着一头黄毛，摸着头发道:“还让我剃成光头，你说那得多丑啊！”
说着他看向搂着的男生，刚没仔细看，现在一瞅，顿时愣住了。
男生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眉目含着碧水，淡色的眼珠从眼尾冷冷扫过来，像是寒冬里绽放的红梅。
“我去，哥们你长这么好看？”他觉着要是这么个美人剃光头说不准也不会差，盯着人脸使力看着，“话说你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如果你经常混论坛的话。
黄毛看了半晌也没想起来，索性不管，带着微妙的心思问名字。
两人已经走到校门口，门口站着个高大男人，不少人路过都会看上一眼。
褚橙始终淡淡的，有人问，自己就答。
他朝着门口的人挥挥手，脸上带上笑意，那张好看的脸多了丝明媚，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
黄毛看愣了，他听见对方清脆的声音如同环佩相撞，字字清晰。
“褚橙。”对方说，“还有，我说的多个人，就是多的那一个。”
黄毛名字还未反应过来，又跟着对方手的指引看向门口那位男人。
正巧这时，对方抬起头，眼神从他身上扫过，却让他忍不住颤栗。
这熟悉的感觉，是那个男人！
“卧槽！”他惊愕出声。
接着又看回面前的男生，终于反应过来。
“卧槽，你是褚橙？！”黄毛震惊万分，“你丫怎么比照片还好看？”
褚橙看傻子一样看他，意思是你才反应过来？
黄毛一时之间震惊与恐惧交织，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古怪。
“你和那位什么关系？”他忽然问道。
褚橙往前走了几步，见人没动，停下脚步，捏着下巴思索。
“算婚约对象，现在应该是男朋友吧？”
李炆走过来，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满脸写着不爽，瞪向另一个无辜的黄毛。
你瞪我干什么，我惹你了？？？
黄毛一抖，还往后退了一步，有种想跑又怕跑不过的恐惧感。
李炆往前一步，他就往后一步，焦急摆手:“大哥不是吧，这么记仇吗？上次你都揍我揍那么狠了，现在不会还想揍我吧？”
褚橙疑惑看向两人，默默看戏。
李炆莫名其妙，问黄毛:“你谁？”
本来打不过挨揍已经够丢人，结果人家还没记住你，简直是奇耻大辱。
“之前在小巷子，我们几十个人堵你，你忘了？”黄毛难以置信，“你可是把我们所有人都揍了一遍！”
李炆面无表情:“你们人太多，我记不清脸。”
黄毛:“......”
这就叫把脸伸过去让人打。
褚橙开始还云里雾里，这里也反应过来了，揪着黄毛问:“你们打过架？”
“你不知道？”黄毛也懵，“他不是为了你决斗我们几十号人么，你居然不知道？”
褚橙就想知道一件事，看向李炆:“他就是论坛那位xxxx？”
黄毛现在也没那么怕了，摊手瞪眼:“你不知道？”
褚橙默不作声，脸色略带几分阴沉望向另一个当事人。
想起之前他对xxzz说的话，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学校地基。
“你有话想要跟我坦白吗？”
李炆站得随意，脸上没有半分尴尬，坦坦荡荡承认:“是，但是我只是看不惯其他人骂你，你是很好的人，没有人能骂你。”
总是这样，什么话到他嘴边反而让人生不起气来。
什么话都憋回去，褚橙长出一口气，拧着眉道:“你关心我可以，但是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你受伤我也会很担心。”
李炆眉眼弯弯，揉揉他的脑袋，非常欣慰他的小橙学会了正常表达感受。
他柔声道:“好。”
一直围观，莫名强塞进一嘴狗粮的黄毛:“......”
“哈喽，你们是不是忘记这里还有人了？”
......
黄毛还是怕李炆，菜上桌胡乱扒拉几口，就假装接了个电话逃命。
但人还挺有道德，把账单结完才走。
干锅点的是兔子和排骨，混在色泽艳丽的配料和蔬菜之中。
褚橙扒拉出一块排骨夹到李炆碗里，又给自己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眼睛微微眯起。
李炆毫不掩饰看了他好几眼，学着对方动作塞。
入口麻辣鲜香，肉香在舌尖炸开，外酥里嫩，特别是炸得焦酥的地方，又香又劲。
“你喜欢这个吗？”李炆问。
褚橙吞咽下嘴里食物，点头:“喜欢啊，怎么，你想给我做？”
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人居然认真道:“嗯，外面吃不健康，我学会给你做，就不会让你吃坏肚子。”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对方也会当真，褚橙有些不自在挠挠脑袋。
“我开玩笑的，这种东西天天吃也总会腻，偶尔吃一顿就好。”
“那我就天天给你换着菜系做，你就不会吃腻了。”
褚橙望着他眼睛，对方也望着他，对方老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熟悉之后就会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现在对方很认真，不是在附和他的玩笑。
脸又开始发烫，他挪开视线，鬼迷心窍般:“那你给我做饭，你有没有什么想要交换的东西，比如我做家务之类的？”
“我只是喜欢你，想给你做饭，不是想和你交换什么。”李炆说，“要是真有什么想要的话，我想知道你的童年，补全错过你的那些日子。”
如果是刻意说这番话会很油腻，但是李炆只是在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配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怎么也不会觉得矫揉造作。
褚橙脸越发烫，烫得他神志不清。
他捂住脸，闷头吃饭，隔了很久才小声喃喃道:“好。”
吃饱喝足，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天空像一壶热水烧开，云彩沸腾。
白日余温还在，褚橙以手作扇，和李炆并肩在落日余晖下，散步消食。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身后投下的影子交叠，气氛岁月静好，很适合牵着手，慢悠悠直到天荒地老。
褚橙有种一辈子就只是这人的冲动，想和对方相互拥抱，直到埋进坟墓。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事情，你只要去翻翻15年前‘北江爸爸坠楼案’就可以，没必要特意来问我。”他突然道。
李炆的脸在夕阳下有种七十年代港片男主的质感，看向他摇摇头:“只有当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的时候，才能说明我走进了你的心里，愿意把我加入你人生一部分。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那就没意义。”
褚橙又有种想捂脸的冲动，脚趾抓了下地，主动伸手牵住他的手。
地面散发出炙烤后的青草味，涌入两人呼吸。
气味让褚橙脑子愈发躁动，彻底掀开心底最后的冰封。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已经开闸，就很难再次关上。
“我父母算是好人吧？”
在夏日的燥热中，他紧紧握着心爱之人的手，头一次将尘封的记忆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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