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逸闻

　　不过，老李转念一想，如果制蛊之集上的蛊术能有人学，也不至于落得个失传的下场。于是，他不再反对，给师徒俩提供衣食住行，还寻了僻静之处以供制蛊。

　　后来，师徒二人将汉字版的制蛊之集整理了出来。但是，有一点美中不足，那便是‘终焉蛊’的记载有损，不能窥见解蛊方法的全貌。

　　虽然解蛊方法不全，但是益处却写得清楚明白：它能让受蛊者功力大增、不知疼痛、感知其他蛊虫的动向、只听种蛊者的调遣。

　　“唉，这怎么办啊……”王若辰盯着残缺的解蛊方法直皱眉。

　　章不悔安慰道，“师父，这里这么多蛊术呢，没必要就因为这一个的解蛊方法不全就愁眉苦脸啊。”

　　也是，制蛊之集里面的制蛊之术很多，也没必要盯着一个不放……

　　于是，王若辰便开始尝试制蛊。可是，章不悔不过问他为何学习制蛊，也不问他要用这‘倾覆武林之力’做什么，只是在一旁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反而是王若辰有些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不悔，我如此卖力地学习制蛊，你也不问原由？”

　　章不悔眨了眨眼，只说，“师父想跟我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对吧？”说完，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看着章不悔清澈的笑容，王若辰长舒一口气，苦笑着腹诽了起来。呵，我这个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居然能遇到这么一个真情实意信任我的徒弟，我何德何能啊……

　　后来，王若辰制蛊成功，却又犯了难。学以致用，要用在谁身上呢？

　　章不悔、老李、李婶儿……王若辰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他们三个人，难不成真的要用他们试验蛊虫炼制的成功与否？

　　还是打猎的老李想了个辙，圈养几只家禽，用它们试蛊、解蛊。

　　就这样，王若辰制蛊也更加顺利。可是，他却发现章不悔偶尔会抓一些野兔子之类的动物，直到有一次他看见了一条盘踞在角落的蛇。

　　对此，章不悔只是笑着说，“嘿嘿，这个大补……”

　　晚上，王若辰看着饭桌上的蛇肉眉头直皱。

　　“这可是好东西……”言语间，李婶儿夹了一块儿蛇肉放到了王若辰碗里。

　　王若辰听得一知半解，其余人也都见怪不怪地吃着饭，所以，他便硬着头皮动了筷。

　　后来，王若辰不仅习惯了饭桌上出现的蛇肉，制蛊也小有所成。像是用来追踪的‘潜行蛊’、让人沉睡的‘嗜睡蛊’、让人痴傻的‘愚昧蛊’，他都信手拈来。但是，即便是他进步神速，也不敢轻易尝试那个解蛊方法残缺的‘终焉蛊’。

　　“师父，要不然，你制‘终焉蛊’吧。我觉得它才是拥有倾覆武林之力的蛊术。”

　　王若辰连连摇头，“不悔，即便抛开解蛊方法不全这一点，就说这蛊后期要以人之身来温养蛊虫。这与你厌恶的邪教做法又有何异？”

　　可是，章不悔不愿争辩，反手打晕了王若辰。

　　等到王若辰恢复神智的时候，章不悔端坐在一旁。他疑惑地问，“不悔，你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师父，我怕你不同意。”

　　“不同意……”联想到以前章不悔偷偷磨草药的事儿，王若辰皱眉问道，“你做了什么？”

　　“嘿嘿，我没做什么，就是试了个蛊……”

　　“试蛊？”

　　章不悔闻言，便笑着点头。

　　“你养了蛊？”

　　“是。”章不悔回答得很干脆。

　　抛开章不悔讨厌制蛊这一点不谈，试蛊自有圈养的家禽可以试，根本犯不上打晕王若辰。于是，他心里忐忑了起来，“你，养的是什么蛊？”

　　“哦，就是那个不知道怎么解的‘终焉蛊’。”

　　章不悔轻描淡写的样子让王若辰思绪繁杂。

　　我这犟种徒弟是什么时候养的‘终焉蛊’？难不成他是背着我偷偷养的？算了算了，这个不重要。那个蛊极难养成，他又是如何养成的？想到这儿，王若辰便开口询问。

　　“就是按照书上的方法养的啊。”

　　‘终焉蛊’后期需要以人之身为巢汲取养分，前期可以养在动物身上。这让王若辰联想起之前那些野兔子跟蛇，章不悔很有可能把‘终焉蛊’养在了它们身上。

　　我这犟种徒弟刚才说试蛊，该不会，他用我试了‘终焉蛊’吧？该不会，他要以此血洗武林吧？这可怎么办……

　　在王若辰胡思乱想的时候，章不悔却指着一个陶瓷罐子唉声叹气地说，“唉，师父，你能不能给那个罐子里的蛊虫喂点儿食啊？它都饿了大半天了……”

　　王若辰闻言愣了一下。我这犟种徒弟向来不过问制蛊之事，这功夫怎么突然操起了这份儿心……不过，蛊虫的投喂时间只有我知道，难不成我这犟种徒弟他……

　　想到这儿，王若辰满眼震惊看着章不悔，“不悔，你……”

　　“对，我用师父的血作为媒介把‘终焉蛊’种到了我身上。嘿嘿～”说完，章不悔就憨直地笑了起来。

　　指尖后知后觉的微弱疼痛带着思绪翻涌而来，我这犟种徒弟连转嫁蛊虫之主的方法也学会了？说到底，他的父母也是制蛊能手，存在血脉中的天赋真是欺骗不了人啊……

　　可是，木已成舟，是打也打不得、说也说不得。王若辰懊恼了好一阵才质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蛊不仅会蚕食你的心智，后期还会以你的内力为饵，你会沦为一介废人！”

　　章不悔眨着眼说，“我知道啊。”

　　“你！你知不知道，那个蛊会掏空你的身体，你会……”

　　“我会死啊。”章不悔若无其事地打断了王若辰的话，满脸担忧道，“李伯伯和李婶儿他们都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可不能试蛊。”

　　王若辰急了，他质问道，“那你呢？你正值大好年华却要因为这个蛊而白白送命？你有没有想过，这值不值得？”

　　“没什么值不值得，能帮到师父就好，嘿嘿～”

　　王若辰别无他法，只好去找老李。可是，他比划了半天老李也不明白。直到他说了个“死”，老李才急匆匆地找章不悔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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