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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塔篇-14
拿起水杯轻啜了一口,你把杯口留有水痕的杯子放到桌面上,没再继续吃。
只是有一点点饿而已,没必要吃太多。吃太多的话,很容易就会想睡觉的。你才刚醒没多久呢,还不急着继续去睡觉。
而且……
你橙色的眼睛瞥了瞥桌上摆放的那碟菜,原本装得满满当当的一碟已经被吃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鱼肉和土豆之类的就像是小猫三两只。
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没有忘记自己吃的东西是谁带来的。这里是大姐姐的家,这是大姐姐的龙送来的食物。所以,如果因为你的出现而让大姐姐吃不饱,那么大姐姐会很难过的,给你递水的大龙龙也会很难过。
反正你不是很饿。想到这里你移开了视线,等你饿了你可以自己在附近找吃的,说不定会找到结出果子的树什么的,又或者像绘本里画的那样,你走到森林里,刚好有只兔子冲过来撞到树桩上。
过了一会儿,你把目光重新投回桌上的饭菜上,想看看大姐姐吃得怎么样了。不看不知道,一看……感觉好像没什么变化?你陷入了困惑。
不应该啊,难道说大姐姐吃饱了吗。你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紫色眼睛。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你,不知道看了多久。
!
莫名地,似乎有电流窜上你的天灵盖,你打了个激灵,汗毛竖起。是有什么人在看吗?你转动脑袋,透明的窗户映出外面的果树,树上的叶子随着风轻轻飘动;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你、对着你微笑的大姐姐和垂下尾巴的大龙龙。
可能那种像是被什么盯上的感觉是错觉吧。找不到来源也想不出这样的原因,你没过多纠结。
重新看向大姐姐,对方并没有对你忽然转动脑袋的行为有什么反应,而是微笑着朝你摆摆手,确保你正看着她后,伸出手指着她自己,张开嘴:[]。
?是,什么意思?你歪了歪头,视线没有离开大姐姐。于是,你看到大姐姐面色不改地与你对视,再一次重复刚才的口型:[]。
是在,教你说话吗。
你有些迟疑,在大姐姐又一轮的重复中败下阵来:“哇……沙?”尝试模仿的话语尾音上扬,流露出你的不确定来。
大姐姐指着她自己,是想说这是她的名字,还是说让你看着她不要移开眼睛?你不确定。可能这是大姐姐的名字,可能不是,都不重要。
应该你知道的,你总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算记了也会忘掉。这样想着,你敛了敛眼眸,没有对有人在教你说话的这件事表现得很热衷。不过就算这样,你还是乖乖地张开口,在大姐姐口型变化之后尝试重复出来。
对你而言,尝试说话就像是打开一个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的盒子,充满了未知,你不会知道说了这句话之后别人会有什么反应。而“你好”、“谢谢”这些见面用语就像是安全词,可能没什么用,但可以说,不会引发什么后果的那种。
你其实不像你的妈妈那样认为你是个“生了病的孩子”。你觉得自己没有哪里难受的,也没有哪里发痛,你是个健康的孩子,除了你脑子里想些什么的时候不能像绘本里画的那样冒出写了想法的气泡之外。
你也并不喜欢学习说话这个过程……对于一个听不到的孩子来说,学习说话如同往黑洞里丢石子,渴望得到一个回音。大部分情况下,对不知道为什么对,错不知道为什么错的莫名其妙。
更别说你在学习说话的过程中大部分时候都得不到反馈,应该说没有反馈已经是很好的反馈了,当你的表现不能让你的妈妈满意时,你就会看到那个和你有着同样浅黄色头发的女人皱起眉头。
那时,大家都会不开心,妈妈不开心、爸爸不开心,你也不开心。所以,即便觉得让你张嘴说些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这件事很无趣,被教着要当个好孩子的你还是会乖乖地练习的,当妈妈看着你的时候。
哪怕现在已经认定自己是个坏孩子,你也没有摆脱过去培养出来的习惯,还是会在别人尝试着教你说话的时候跟着说。嗯,前提是你有意识到别人在尝试教你说话。
“哇……勒……沙……”不知过去了多久、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中途又夹杂了诸如“哇哩啥”“瓦辣沙”的音节。你张开嘴吐出这几个字眼,眼神逐渐虚空。
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感觉就像是走在路上,忽然下了大雨,于是急急忙忙躲在前面的屋檐下,屋里透露出灯光,但你只是一个过路人,这里温暖的灯光与避雨的屋檐都不真正属于你,你只能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祈祷雨早点停,乌云快些散去。
无法控制的,只能祈求的感觉。置身于命运的洪流,不知何时才会迎来停歇。
简单来说,你学到脑子蒙了。
-
希望伊薇尔不要生气才是……瓦雷莎看着面前放空了眼神嘴上仍跟着念的小女孩暗想,略有几分心虚。
或许把伊薇尔抱到怀里,牵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喉咙让她感受自己说话时的震动、同时自己摸着伊薇尔细细的脖颈来体会说不定会比较有成效。不过,喉咙、或者说脖子,确实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部位。
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别人的手里,这和把自己的致命弱点交出去有什么区别?瓦雷莎自己是没有那么在意啦,就算伊薇尔真的一不小心想做什么,瓦雷莎也不会察觉不到——不要小瞧一个战士的应急应变能力啊。
可伊薇尔一副会很在意的样子,光是靠近一点都像是本能地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又强行要求自己把毛炸开、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壮,以此来吓跑别人的小动物。能把伊薇尔抱回来还是因为当时的伊薇尔睡着了。
瓦雷莎想要给予伊薇尔一切她所能给予的美好之物。只是,很多时候不是说你给了,别人就会要的。可能有担心拿了东西之后会不会被牵扯进什么麻烦事的顾虑,可能单纯不想要。
假如瓦雷莎真的牵着伊薇尔的手摸上自己的喉咙,伊薇尔会不会因此感到害怕?当瓦雷莎的手搭上她的脖子时。
不能在伊薇尔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把伊薇尔吓到。这样想着,瓦雷莎遗憾地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想法,转而改为指着自己一遍遍地告诉伊薇尔她的名字。
——也就有了现在的这样伊薇尔表情越来越少的一幕。
抱歉抱歉……只是,瓦雷莎认为这是必要的过程。伊薇尔总会遇到需要和别人交流的场景的,她可以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但不能不会。需要经过锻炼,去磨练与掌握。
再者,就是瓦雷莎自己的一点私心。愿意表达自己想法的人往往不容易出问题,纳塔这片土地上发生过许多场战争,倘若一个人战后大哭、随便拉着一个路过的人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倾诉,那倒没有什么,怕的是那些该哭却没哭的、一声不吭的人。
人啊,既坚韧又脆弱。倘若不学会排解自己的负面情绪,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些看似轻飘飘却又沉重的负面情绪压垮的。压倒骆驼的从来不是“一根稻草”,而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倾诉,是最简单最快捷的排解方法。在倾诉的过程中复盘、学会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当然,这种算是理想情况,现实中又会因为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结果。只是,总比一开始憋在心里的要好吧。
所以,该哭就哭,该笑就笑吧,伊薇尔。不要去做别人眼中的你,去做你自己吧,伊薇尔。
……
而现在,是在测试上限。如同新手举哑铃时不能一来就挑重的举,要先从最轻的开始,再慢慢地往上面加重,直到找到那个不至于对身体产生伤害的、又能最大限度地达到锻炼效果的界点。
一遍一遍地重复同样的话语无疑是个枯燥的过程。瓦雷莎倒没什么感觉,趁着这个时间又好好地看了伊薇尔一遍,再一次坚定了伊薇尔在自己心里的印象:漂亮的,可爱的,应该永远开心、有着美好未来的。
只是看着伊薇尔的表情越来越淡,再加上继续教“瓦雷莎”这三个字的效果似乎不太好,瓦雷莎还是终止了对伊薇尔关于自己名字的教学,转而把手指向自己那已经开始打盹的龙伙伴:“瓦娜娜”。
被叫到名字的,快要睡着的突角龙猛地抬头。
尽管觉得这个过程无趣,依然看着瓦雷莎口型学习的小女孩一下子发现了瓦雷莎口型的变化,还有换了个指向的手。
脑袋随着向旁边指去的手摆动,小女孩和地上趴着的突角龙面面相觑,半晌,发出两个相同的音节:“……呐呐?”
仿佛应和一般,抬起脑袋的突角龙脑袋往前伸了伸,发出一阵类似咕哝的声音。
小女孩什么都听不到,却能看到突角龙伸前的脑袋。这下,像是被肯定了一样,没让瓦雷莎再次教导,伊薇尔就兴奋地看着瓦娜娜:“呐呐!”
掷地有声。
是、是。瓦娜娜在心里回应,随着小女孩喊出的音节走到她的身边,用自己庞大而沉重的角冠轻轻碰了碰小女孩。
瓦雷莎发誓,她看到当瓦娜娜靠近时,伊薇尔的脸变得红扑扑的。
看了看眼睛亮晶晶的小女孩,又听着伊薇尔对瓦娜娜乐此不疲的“呐呐”“呐呐”的呼唤,想起自己之前教导伊薇尔念“瓦雷莎”时伊薇尔的面无表情,瓦雷莎不由暗暗地在心里怀疑:难道,自己的名字真的有这么难念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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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好像写的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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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雷莎:慢慢来比较好吧。
还是瓦雷莎:让我来测测上限.JPG
就,小孩子最先开口说的大部分都是“mama”是有原因的(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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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进度拉进度(碎碎念)就算觉得自己现在写的很糟糕,但只要继续写下去......就会发现自己后面写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听你说的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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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过程中发现有错别字的情况的话,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