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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牢狱
李安平突然推门而入,屋里众人俱吓了一跳,他径直走到申琼跟前质问:“何人死了?”
申琼看到他,犹如找回了主心骨,泪眼汪汪地说:“阿兰死了,他们不帮忙办后事,还要赶我走……”
李安平一怔,追问:“玉好姐与姜欣呢?”
“她们没事......”
李安平沉沉吐了口气,冷冷地看向章台诸人:“《梁祝》虽给章台惹来了麻烦,可同样为章台赚了多少生意?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落井下石?”
“人在牢里死的,官寺的人自有安置,何需我们操持?”冯同不屑地道,“这丫头现在不用伺候人,整天无所事事地出入,我让她学着去接客难道有错了?”
申琼恨恨地瞪向冯同:“我又没有卖身章台,我才不接客。”
冯同冷笑:“所以我没有强迫你接客,我给你选择了,章台不养闲人,你不干就滚。”
“我走就走,可你凭什么占我玉好姐的私财?”
“你什么东西!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说私财就是私财?我还说申玉好私吞了章台的财物,即便她在跟前我也敢说这话,况且鬼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
“你休得胡言诅咒!”李安平冷冷地看向她。
冯同怨愤地看向他:“你嚣张个甚!若非看在苏公子的面上,你以为我能容你至此吗?人哪?人都死何处了?快把门前这些吠犬赶走,若敢反咬乱棍打死,免得碍我开门做生意。”
仆从们应声上前,将李安平与申琼逼退,脸上灿灿地说:“你们快走吧,别让我们难做了。”
李安平忙按住待要冲上前的申琼:“姜大家与姜昆也不是章台的人,让他们随我们一同离开。”
冯同冷笑:“那恶妇与她弟子早滚蛋了。”
李安平看向申琼,申琼点头。
视线逐一扫过章台诸人,李安平冷淡地说:“今日章台不管她们的死活,他日也同样不会管你们的死活,你们好之为之。”
二人从章台出来,又匆匆赶往凶肆为阿兰置办棺木等后事。
“阿兰怎么死的?”
申琼低头,眼红了,说不出口。
“刑讯而死?” 李安平已经开始想象申玉好她们受刑时的惨烈。
“不是……”申琼犹豫地看他一眼,“玉好姐说……阿兰被带到别的牢房,再送回来时,下面……下面流了很多血……不停地流……”
阿兰是被凌辱受伤不得救而死的,或许这种急性内伤根本救不来……可想玉好姐与姜欣也同样受过这罪,李安平咬牙,拳头捏得格格响。他以为他们的目标是章台背后的主人,受累被关在牢里的她们可能会受些苦,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可如今......不能再让她们留在牢里,得尽快救出来。
如何救?如何才能救出?到底要如何才能救出她们?
一定还有办法,再想想,再想想。
李安平给凶肆付了白资,自有人替阿兰张罗后事,二人又匆匆赶往廷尉狱。
狱吏笑吟吟地看向申琼,申琼给他一钱。
狱吏接过却拦住李安平:“他不许进。”
申琼瞪过来,正要开骂,李安平比她更快,瞬间塞了一钱给狱吏,狱吏这才笑嘻嘻地放他二人一同进去。
大半月未见,申玉好与姜欣憔悴了不少,只是两人爱干净,关在牢里也要把自个收拾得整整齐齐。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申玉好不着痕迹地理了理仪容,“我们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回去吧。”
李安平一肚子安慰的腹稿完全说不上来,他抿了抿唇:“我一定会想办法接你们出来的,你们保护好自己,无论任何时候发生何事,一定要活下来,活着才是最重要。”
申玉好有些咽哽,“嗯”声点头,一旁的姜欣不住地擦泪。
申琼插嘴:“玉好姐,她们把我赶出章台,还霸占你的卧室。”
申玉好冷笑:“那些贱婢不用管,重要的东西你都知道藏处,往后你就跟着平哥,一切都听平哥的。”
申琼泪眼汪汪地点头。
李安平蹙眉,想要说她莫要一副交代后事的说辞,又觉此话不详,终是沉默地在申玉好的再三催促下带着申琼离开。
从廷尉狱出来,李安平让申琼回成衣店,自个往大将军第宅赶去。苏俞尚未归来,他便在侧门边上候着。直到夜色深沉,方看见苏俞一身酒气地从马车下来。李安平忙上前喊他,大将军第宅的门卫拦着他不让他靠近。
苏俞听到喊声回头,挥退门卫。
“走,我们去你成衣店说话。”
苏俞的随从在身后低声提醒:“郎主,主母那边……”
“你回去第宅,今晚不用跟着我了,跟主母说我今晚不回去。”
随从欲言又止,跺了跺脚快步往第宅里走。
两人重回香室街,再次挤在李安平从前的小耳房里。若非李安平心里揣着事,想到此刻两个大男人有家不归共躺一卧榻上,真有些哭笑不得。
“你为何不归家?”李安平以手枕头,瞪着破旧的屋顶。
“我们要说事。”苏俞眯眼躺着,干脆支起脚翘起二郎腿。
“那也不用说一个晚上,你......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
“她不会跟我吵架,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崽,我也只会让着她。”苏俞顿了顿,打了个呵欠,“她呀只是变着法儿哄我沐洗,我这一身酒气地回去,要是不洗刷一番,那是玷不了榻的。与其回去折腾,倒不如借你半张榻夜宿我们说说事,你明日随我同去一处......”苏俞喃喃说了一通,合上眼睛,不一会便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苏俞发现只有他一人在榻上。院子里,许无病在磨小麦,许无灾在打扫。苏俞四处张望,在炊房看到李安平。
李安平回头:“你为何看着我笑?”
苏俞的小虎牙亮晶晶:“夫子说丈夫要远离庖厨,看来是在诳人,其实是他想一个人到炊房尝遍所有美食。”
李安平呵呵,盛起一碗汤饼:“我觉得你在忽悠我给你做好吃的,只是我没有证据。”
苏俞上前帮忙擦桌案分筷子:“快些吃,吃完我们一同去一处地方。”
李安平心跳加速:“去何处?”
“一处可以打探那张姓商人的地方。”
果然......
二人匆匆用罢朝食,各自骑马骑驴一同前往渭城一间杂货商行。商行伙计认出苏俞,招呼他们到内院茶室。室内有一人跽坐,一边摆弄算筹一边录入账简。那人听见脚步声抬头,起立接迎。
李安平诧异:“周掌事?”此人正是苏俞介绍给李安平的羊毛卖家——商队掌事周兴。
周兴一笑点头,迎二人入座。他也不奉茶,直接了当地说:“你托我打听的河内怀县张姓商人,他们张家是从炖煌一马商手里低价购得的章台,据说那位马商的女郎给一位大将军做妾。后来将军犯了事,马商为免连坐,以低价转卖给张家后连夜离开.....”
李安平忙问“周掌事可知那位将军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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