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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溯
傍晚时分,小队点燃蜡烛在大厅里吃晚餐,所谓的晚餐....不过是堆零食加罐头,冷冰冰的没啥烟火味,羊明咽下干硬的面块,忍不住啜泣,他忽然好想喝老妈做的蛋花汤。
“羊明,你眼睛怎么红了?”秋山关切问道。
“没、没红,我刚揉眼睛了。”
“这小子想爹妈了吧。”王飞鸿吊儿郎当地晃过来,“看他这又白又嫩的大饼脸,没点血本还真养不出来,这两天啃泡面给他啃委屈了,正哭唧唧找妈妈呢。”
“你胡说,我才没想爸妈!”
王飞鸿眼神戏谑,“没想就没想呗,嗓门这么大干嘛,想家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小羊宝宝....”
“你就比我大一岁,装什么成熟。”羊明气不过。
“不好意思小羊宝宝,爷十五岁就辍学打黑工,人生阅历比你长三个年头,论资排辈,爷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骗人,我一个字都不信。”
“骗你干啥,爷三岁丧父,五岁被母亲抛弃,之后在农村一直跟着奶奶住,实打实的经历,你居然还不信?”
“那你为什么在上海?”
“前年奶奶走了,家里就剩我一个,那边穷乡僻壤赚不到什么钱,所以来上海打工。”
“原来你这么惨啊.....”
“你相信了?”
“嗯,我以后会对你好点的飞哥。”羊明语重心长道。
话落,耳旁忽然‘噗嗤’一声,羊明疑惑转头,顶着黄毛的男人笑得前仰后俯,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城市里的小孩真好骗’、‘笨蛋’、‘天真’之类的话。
“飞鸿,你做得有点过分了。”秋山拍拍黄毛的肩,让他适可而止。
“谁叫羊明这么蠢,随便编个身世就信了,他是不是被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啊哈哈哈哈!”
“王飞鸿!!我掐死你!!”
羊明愤怒扑去,两人扭打在一起,秋山和吴雪峰一人抱一个,强行把这对连体婴分开。
“放开!我要和这头黄毛大战三百回合!!”羊明奋力踢腿。
“来就来!你以为爷怕你啊!”王飞鸿虎虎挥拳。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东方濯及时制止,王飞鸿看在男人面上,大发慈悲放过少年,后者虽气愤,但总算没再闹起来。
烛光摇曳,羊明拿起泡面气势汹汹地啃起来,王飞鸿不甘示弱,扯开一袋嘎嘣干嚼,两人咬得一嘴比一嘴响,仿佛手里的面不是‘面’,而是对方的脑袋。
“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你了。”羊明突然出声。
王飞鸿耸耸肩,“那是你太笨,爷这次免费给你检测智商,不要太感激我。”
“假如说我也相信呢?”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两人齐齐抬头,少女笑盈盈地递来两盒罐头,羊明愣愣接过,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经过一天休息,江娇精气神恢复不少,她坐到两人中间,眼睛亮晶晶的,像森林里的小鹿。
“娇娇姐,飞哥就是个骗子,你怎么还信他的话?”羊明扯开罐头大快朵颐。
“可我觉得他没有骗人啊。”
“他自己都说是编的,这叫没有骗人?”
江娇甜甜一笑,转头看向男人,“王飞鸿,我说我也相信,你会觉得我笨吗?”
“娇娇....”
“我相信你。”少女轻声说。
王飞鸿低下头,手心紧紧攥住衣角,蜡油顺着桌面流淌,透明的油脂凝固了一段漫长的沉默。
“我不是说了是假的吗?你不用把我的话当真。”
江娇摇摇头,“可真的就是真的,变不成假的呀,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娇娇,忘了刚刚那番话吧,都是假的....”
男人起身离开,羊明望着那具落寞的背影,总觉得对方在回避什么,他扭头问江娇为什么坚持相信,少女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一个人可以撒无数的谎,但对于不擅长撒谎的人来说,一双眼睛足以背叛它的主人,江娇出神地盯着烛火,嘴角笑意渐失。
自称谎言的‘谎言’,才是最大的谎言.....
晚餐后,众人四散休息,夜色笼罩大地,静谧无声蔓延,羊明躺在硬邦邦的桌子上,发出几声呓语。
时间缓慢流逝,夜半时分,一团阴云悄然遮住了天空,冷风骤起,绵密的雨珠淅淅沥沥砸向大地,尸群闻声而动,迈着迟缓的步伐朝大楼涌来。
风声呼啸,堵在入口的家具被挤得嘎吱响,椅子滚落,羊明猛地惊醒,他看向窗外,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水又急又猛,玻璃被拍打得模糊不清,羊明恍惚起身,忽然感觉不对劲,他盯着屁股下的软椅,满脸困惑。
谁把他搬椅子上来了?
他记得自己明明睡在桌子上,怎么一睁眼换地方了??
没等他想明白,突然砰地一声,羊明惊慌回头,这、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丧尸在撞门??
玻璃门被砸得砰砰响,密密麻麻的狰狞面孔宛如厉鬼般拼命往门缝里钻,羊明环顾四周,惊得汗毛倒竖,不仅入口,整栋大楼都被丧尸包圆了,它们贴在墙外嘶吼,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快起来!!丧尸来了!!”
羊明放声大喊,冲到入口摇醒守夜的队友,“快起来飞哥!!丧尸要进来了!!”
抱着枪的黄毛猛然睁眼,他迅速扫视四周,丧尸围楼,入口处的家具正被一点点挤开,情况十分危急。
“濯哥,这里有我阻挡,你快去叫大家!!”
“濯哥??”羊明愣住。
‘王飞鸿’回头打量他,冷声道:“你不是濯哥,你到底是谁?”
“我是羊明啊。”羊明脑袋转了个弯,“你不是飞哥?”
“我是游星。”
“......”
羊明缓缓低头,熟悉的特种作战衣,糙得能磨刀的脸,以及硬邦邦的大背头,又换了……他又回到了东方濯的身体!!!
羊明惊恐后退,他飞奔到‘自己’面前,发疯似的摇醒东方濯,后者睁开眼,怔愣半秒。
“羊明??”
“是我,快起来!丧尸发起进攻了!!”
“它们在哪儿?!”
东方濯翻身下桌,条件反射地去拿刀,桌上空空如也,他才记起现在的身体是羊明的,他的刀还在椅子旁放着。
男人匆忙调头,羊明扯开嗓子大喊,队友们陆续被惊醒。
江娇迷糊睁眼,“好吵....”
秋山睡眼惺忪,“出什么事了?谁在叫?”
王飞鸿顶着一头鸡窝,神情茫然,“我不是在守夜吗?怎么睡到里面了??”
“游、游哥,你背后....”‘吴雪峰’被窗上的血脑袋吓趴在地。
‘游星’:“吴哥,你咋突然这么客气,论辈分我该叫你哥才对。”
‘吴雪峰’:“你说什么啊游哥,我不是吴雪峰。”
‘游星’:“那你是....”
察觉不对的寸头男摸摸自己的胸,顿时发出粗粝的尖叫,“呀!!我又变成男人了!!!”
‘游星’:“等等!你是娇娇?!”
‘吴雪峰’哭泣道:“我是江娇....”
‘游星’抓挠头发,知道他们这是又换身体了,他赶紧回头,发现丧尸已经全围了上来,入口岌岌可危,老大和其它队友正合力堵门。
“快走娇娇!丧尸来了!!”
王飞鸿抓起壮汉的手,两人刚离开,后方玻璃应声碎裂,大批丧尸涌入,王飞鸿迅速抱枪,发现是狙击后愣了半秒,危机当前,他硬着头皮匆匆开枪,结果命中率零得感人。
“游星!!”王飞鸿扭头大喊。
一把重狙从天而降,游星疾步冲锋,稳稳接住了他的宝贝,拿到巴镭特,游星反手把UZI扔过去。
“谢了!”
王飞鸿抱枪横扫,与江娇两人堪堪阻挡了丧尸进攻,一旁的羊明眼光八方,时刻注意周边情况,黑暗中火光四起,枪声轰隆震天,愈来愈多的丧尸被吸引过来。
起初众人还能坚守,但随着雨势增强,疯牛大军不停撞击玻璃,四周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眼看大楼就要坚持不住了,羊明急得手心冒汗。
“玻璃要碎了,不能再待下去了,等丧尸进来我们都得完蛋!!”少年声嘶力竭。
秋山:“老大!我们先撤吧!!”
江娇:“撤到哪里??外面全是丧尸,难不成往楼上走?”
吴雪峰:“不能上楼,这么多丧尸会把我们困死。”
秋山:“只能往外走,往里退死路一条!”
游星:“濯哥!右边丧尸进来了!”
新的缺口出现,小队立即分出一部分人去阻挡,东方濯挥刀向右,几只丧尸已经冲了进来,羊明开枪辅助,男人刀刀毙尸,两人合力清理完楼里的丧尸,结果左边又出状况。
周围玻璃被尸群挤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东方濯咬紧牙关,清楚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准备手雷,正面突破!!”
众人纷纷掏出炸弹,男人一声令下,爆破声瞬间撕裂黑夜,入口被炸出一片空地,娃娃脸少年一马当先,率领众人冲出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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