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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死决
锵!!!
晓梦剑因护主而碎裂。
噗!
鲜血自身体的各个地方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霎时在地上汇聚成血潭。
商时路低头,单膝跪在地上。
“你输了。”
“是啊,我输了。”商时路并未看向白岐,而是轻轻抚着手中断裂的晓梦剑,这把与自己心神相通的剑,终究还是断了。
白岐微凝着眉,看着单膝跪地的商时路。
明月下的花雨依旧纷纷扬扬,而那朵变异的引魂花,此刻就在白岐的手上。
“你倒是坦然。”
“仙途无常,杀人人杀,每个踏入仙途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觉悟,能死在自己选择的对手里,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商时路慢慢地抬起头。
长久的对战已耗尽商时路所有的力气,极度的失血状态,让商时路的视线越来越迷糊。
商时路努力地想再看一眼白岐,然而,他已经做不到了,视线里,是一团模糊的白影,以及,漫天的红色花雨。
“可惜,你不能如愿了。”
白岐抬手,掌中引魂花瞬间化成粉末,随即,一颗丹药在白岐掌上凝聚成形。
一股药香,在两人四周飘荡开来。
“沉魂丹,哈哈,哈哈哈。”商时路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又再次溢了出来。
“闭嘴!”白岐蹙着眉。
“原来,原来,哈哈!哈!”商时路静静地看着在白岐掌心上成形的丹药,沉魂丹,顾名思义,就是让修士的神魂沉睡。
一旦用了沉魂丹,修士将沉眠百年。
原来你不想杀我,原来我也没输,相斗百年,原来你从不曾了解过我。
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原本一滴一滴慢慢滴落的鲜血,因商时路波动的情绪由血滴便成了血线。
“商时路?”
“白岐,我背不动了。”我已没力气,在百年后与你再次纠缠。
“败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些理不清剪不断的恩怨,持续不了百年,等商时路再次醒来,一切将不一样。
“白岐……。”时光消磨不了恩怨,它只会将恩怨刻得越来越深。
“闭嘴。”
“哈!”
掌心丹药即将成形,白岐不再分心,将全部心力放在掌上丹药上。
就在丹药成形那刻。
“噗!”
掌心丹药掉落泥土之中。
鲜血自商时路身上喷洒而出,飞溅在白岐的脸上,白衣上。白岐眨了眨眼,眼眶中的鲜血还温热着。
商时路依旧半膝跪地,血汇成流,流入身下的血潭中。
就在丹药成形的那一刻,商时路用尽身上仅剩的力气,逆转筋脉,同时震碎自己的神魂。
“终究,是我一厢情愿。”白岐愣愣地看着半膝跪地的商时路。
相斗近百年,商时路身上背负的,白岐又岂能不知,“原来你我间的恩怨,还永远不够,”
不够你能为了它们而活下去。
红色花瓣辗转在清辉中,随着恩怨的了结,开始零落成泥,白岐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接不住。
清辉笼罩的红色花雨里,一袭白衣早已染红。
万毒窟。
安平阁,
啪。
魂牌断裂的声响,惊动了一旁打瞌睡的人。
守着魂牌的人被异动吓得一跳,连忙站起查看,当看见自己少主的魂牌裂成两半时,守着魂牌的人瞬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少主,少主。”
那人连滚带爬地爬到魂桌前,捡起商时路的魂牌,努力地想把魂牌合成一起,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少主,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一滴又一滴的泪,滴在了已失了魂识的魂牌上。
“城主,城主,对,城主,少主,我找城主去救你,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守魂牌的人,连忙抱着商时路的魂牌,趔趔趄趄地朝阁外跑去。
锁雾都,越雾楼。
“不对!”
忽感不对的向壑,体内灵力已滞。
“嘭!”
强劲的气劲直接扫向向壑。
“噗!!!”
灵力修为俱被封住的向壑,抵挡不住这股气劲,直接半跪了下来。
“这是?”
“臧落谱写的镇灵曲,屋檐下的风铃里,凝聚着臧落大部分的命元。”
说起臧落,向晚意的心便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
臧鹞当年为救臧落做下的种种,臧落早有所觉,所以,当年他与臧落是以决裂的方式分开的,后来,已入万药谷的臧落突然在那个时间点回来,亦是因为他查出臧鹞要做的事情。
对于那个为了他失去一切的父亲,臧落唯有在阻止自己父亲后,用自己的命来偿还这一切。
只是,谁也没想到,昔日偏僻的仙丹门,会迎来与向晚意匹敌的势力,一切,已超出臧落的掌控。
臧落将修炼出的全部命元,尽数封印在刻着镇灵曲的风铃之中,镇灵曲配合风铃中的命元力量,能在修士心神激荡之时,瞬间锁住修士的修为与灵力。
一旦事情不能圆满解决,让向晚意对上那些人,臧落希望向晚意的手上,能多一个取胜的筹码。纵使这个筹码,用一次便耗尽他所有的命元。
“哈!能让你心心念念至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臧落当初拜万药谷的长老为师,再加上自身父亲是炼丹师,众人的注意力,自然在其炼丹能力上,谁也想不到,他会有另外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竟是这样的恐怖。
当年臧落陨落时只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以筑基期的修为,谱写出能锁元婴修士灵力与修为的曲谱,这样的人当真可怕。
庆幸的是,臧落是一个不觉得自己的命比其他人贵重的人,在臧落眼里,他的命,与其他人的,并无不同。
“嘭!”自向晚意身上发出的气劲,再次将向壑扫远。
“噗!”
向晚意发的是柔劲,这股柔劲直接进入向壑体内,重创向壑的五脏六腑。
“败在自己毫不在意的人手中,滋味如何?”
对于臧落,向壑从未在意过,仿佛他只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蝼蚁。
“噗,”
向壑勉力地想站起来,他向壑,现在还不能输。
向晚意低垂着眉眼,看着半跪在地的向壑,漆黑的眼眸里,蕴含的情绪让人看不清,道不明。
“混账东西!”
一阵龙啸,冲散越雾楼凝滞的气息。
嘭!
嘭!!
嘭!!!
来人人未至,已隔空与向晚意对了三掌。掌劲往外扩去,引雾海一阵翻腾。
“大长老亲临,晚辈有失远迎。”
随着向晚意话落,但见一阵金光闪过,一道清癯挺拔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向壑身边。
“向晚意,你当真要如此?”
大长老看着这一出父子相残,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这句话,你当年应该问向壑。”
“你又怎知我没问过?”
“不重要了,因为结局我已经看见了。”
“是不重要了。”大长老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须尽欢欠向壑的,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你要什么?”向晚意不杀向壑,本质不是因为什么父子亲情,而是他的目标,本就不在向壑身上。
“我要全部的问泽令。”向晚意开口道。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须尽欢里,楼主掌明面生意,长老阁掌暗地的武力,问泽灵一半在楼主手上,一半在长老阁大长老手上,唯有完整的问泽令,才能调动须尽欢暗地的全部力量。
“就看向壑在你们心中值不值这个价了。”
“你不用挑拨我与向壑。”
“是吗?”向晚意不以为意道。“我只是在替我父亲验证,验证他不惜抛妻杀子也要守护的东西,究竟值不值。”
“问泽令我可以给你。但我有条件。”大长老干脆道。
“镇灵曲的曲谱吗?可以。”
“楼主?”大长老微弯着腰,低声唤着向壑。
向壑抬手,半块问泽令浮于掌上,大长老亦伸手,另半块的问泽令出现在大长老的掌心中,浮于掌心的问泽令,很快在空中结合一起。
“以物易物。”
“可以。”
随着向晚意话落,两件物品在双方之间相叉交汇。
向晚意低着头,看着手中完整的问泽令,“原来,你为之放弃一切的东西,在旁人眼中,是可以随意拿来交易的。”
“咳咳!”
勉强压制的内伤,因向晚意的话,再也压制不住。
“楼主!”大长老一边运功替向壑疗伤,一边看向向晚意,“你不用在这偷换概念。”
“用什么手段不重要,有用就行。”
“那我拭目以待你向晚意的手段。”
“大长老不怕我拉上整个须尽欢?”
“不怕,”运功完的大长老,扶起向壑,“在你杀掉祁山那群人之前,你不会滥用须尽欢的武力,而我不觉得你能杀得了祁山那群人。”
“意思就是我会被他们所杀?大长老还真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君子厚德载物,逆之难存,你好自为之。”似不想再与向晚意多说,大长老扶住向壑,化光离开越雾楼。
向晚意把玩着手上的问泽令,看着远处的长老阁,几道光跟着大长老,相续离开了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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