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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卿拿回银龙甲
泉流姐姐生气了。
溪月皱眉。
“明日若泉流拔不出那把剑,旻和说不准,会让你试试。”溪月的脑中闪过风卿的这话。
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
自己放弃拔剑,总比上去了也拔不出的好。
天后离场,泉流被押走,鲛人族向天帝求情,一片混乱声里,旻和仿若前事都未发生过,声音里还带了些微不可察的笑意,兴奋得有些颤抖,“父皇,这场祭天礼筹备已久,众神君亦至,难道就因泉流放弃拔剑,便要弃了?”
天帝皱眉,“和儿,你的意思是?”
“父皇,要拔剑的本就有两人,一人弃,自该由另一人顶上。”
天帝看了眼溪月。
他竟不知自己的儿子对这女仙这般执着。
总归,这是花澈的弟子。配自己这个傻儿子绰绰有余了。
天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鲛族的事过后再议,中断祭天礼实在不祥,就依太子所言,由李溪月上祭天台拔剑。”
旻和依先前所说的顺序,先行上台拔剑,在天帝担忧和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到底有惊无险的拔出了祭天剑。天帝松一口气,三神君与雷祖神情无什么变化,倒是台下有人戏谑的道,“旻和太子是有福之人。”
有人则言,“天道所选,自有缘由,顺之。”
旻和下来后,溪月并未扭捏,不慌不忙的提裙走上祭天台,站到了祭天剑前。
不过一堆乱石堆里斜斜的插了把剑,虽剑气冲天倒也不那么凌厉,还不及释心剑的剑气霸气威武,瞧着要想拔出来并无什么难度。
风卿说,她拔不出那把剑。她倒要看看,天道是否可欺可瞒。最重要的是,她要从旻和手中拿到银龙甲。
溪月将手伸向剑把,一股强大的仙力涌动着撞向她的掌心,阻止她靠近,她几乎没将这股仙力放在眼里,坚定的曲指回握,手掌覆住剑把的那一刻,石堆连带整个祭天台一齐震动,风雨雷电皆聚于溪月头顶,凝成一个黑不见底的漩涡,奋力想将溪吸噬。
溪月将仙力凝于掌心,调整呼吸向上一提,祭天剑纹丝不动,那股抗拒的力量愈发强大,渐与溪月的仙力成对抗之势。
她如今仙力强盛,感受到这股对抗后,下意识将仙力灌注进剑把,死死压住那股力道。
对抗之力渐小,溪月能感受到剑体松动,下一刻便能拔出了。
她心念一动,掌心一震,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状似无措的看着手中孤零零的剑把。
剑身粉碎,散作无数发白的光尘将她萦绕,又渐渐升起,飞入那黑色漩涡之中。一阵风来,漩涡散去,云朗风清。
台下一片哗然。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旻和呆愣在原地,天帝皱眉,看向三神君,“这……”
子朗开口,“如此也算拔出了祭天剑,且自她之后,承天礼可废。”
其他二神君虽觉眼前之象合该问罪,但念及花澈,也就顺着子朗的话磕磕巴巴的附和起来,“天帝……这怎么不算异象呢……此女不凡……恭喜天帝。”
“天帝大喜,旻和此子确是有福之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纵觉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奈何三神君已开口,也只得恭喜起天帝。
天帝沉默良久,起身,“择日定礼。”
鲛族有怨,可此刻几乎一边倒的趋势,不敢多言。
众人散去,旻和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欢喜的冲上台去将溪月抱在怀中,“太好了溪月。”
只是方碰触到她,便觉手上刺痛,旻和慌忙退开,大惊道,“银龙甲?”
“你身上为何会有银龙甲?”
溪月不解。
她身上唯一与银龙甲有关联的,便是风卿给她治仙骨的那片龙鳞。可能亦有其效吧。
于是并未解释,只道,“旻和,我原是凡人,依凡间的规矩,你若想与我成亲,得给我一样贵重的定礼。”
“我要银龙甲。”
旻和不回话,溪月又道,“我知银龙甲珍贵,你自然会不舍……”
“我给你。”
旻和打断她。
“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你分明可以拔出祭天剑,却将它震碎。如今又吃准了我不会拿出银龙甲,不过想以此拒绝我。”
“……”溪月被旻和的话堵住,“那我不上去拔剑不就好了。”
“你如何敢违逆天旨。”
“旻和殿下,日后他人未开口辩驳的事,不必自行想象为他人开脱圆说,无论如何,最不该骗的人是自己。”
旻和似乎全然没听进去,自顾自的将外衫解开,内里是一片流光溢彩的软甲,上面还余有花澈神君的神力,溪月不免想起她坐在草地上制甲时的模样。
“你绕来绕去总不能都是为了这银龙甲,若只是为了它,明明你开口我就会给你。”
“殿下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溪月,我二人身份悬殊,你有所顾虑是应当的。”
“……”
溪月微微偏头,认真的盯着旻和看。自然,旻和对她的情来得太过容易是因着她悄悄给他拴了条与自己相连的红线,此刻她却觉得,旻和其人,或许用不着这般谋算,或许也真如他所言,开口便能得到。
旻和不知念了段什么咒语,银龙甲便自他身上脱下,他递给溪月,“定礼。”
溪月接过,心内比想象的沉重。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风卿便出现在旻和身后,旻和只觉脖间一痛,便倒在溪月面前。
风卿笑着抬脚跨过旻和,向溪月伸出手。
“你这么有本事,不如直接靠抢。”
“有你心疼我,我何须用抢?”
溪月看着风卿眼底的红光,没第一时间将银龙甲递过去,“风卿,你知晓我会在意泉流姐姐,知晓我会维护泉流姐姐的骄傲,才会刻意对我说那番话,我竟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你是想对付鲛族。”
“我已命人在仙界散播,泉流看不上旻和,才不愿拔剑。”风卿踢了脚脚边旻和垂落的手,“合乎常理,可信,你想要保住的无用东西保住了。”
“银龙甲已拿到,旻和无辜,不要伤他。”溪月将银龙甲捧给风卿。
“用我族人血鳞制成的银龙甲穿在他身上,我族人又何辜?”
“溪月,你在意的人会不会太多了。”风卿一手接过银龙甲,一手钳住溪月的手腕,“你若不是怕我亲自动手,可还会为我从他手里将银龙甲骗来?”
溪月企图挣开,却根本动弹不得,她望着风卿满头银发和发红的眼眶,“我若不会,你就不会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我了。”
风卿愣住,眼底的暗红消去了大半,他将银龙甲收好,“天后从这里出去后,水芸一路跟踪,她去了蓬莱洲花澈神君从前的住所后再未出来。”
“我立刻去。你将旻和带回他的宫殿。”
“为何?”风卿挑眉。
“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计划,虽未明言,大抵不是我到旻和的宫殿去,引他脱掉银龙甲,你到场抢走,我护银龙甲不力……大抵是这样,如今计划有变,也是你先变在前。”
“明白了,之前分说得那般清楚,现下却是要护我,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总之我有自己的计较。”
溪月要走,风卿却将她拦住,“天后对灵族所做之事姑且不与你相干,那若花澈神君失踪一事真与天后有关,你也还要待在仙界?”
“我不待在仙界待在哪儿?回凡间去做个凡人吗?罢了风卿,我现下要去蓬莱洲,这些事日后再理论。”
“你为何就不能同我站在一道,让作恶的人付出代价?”
“因为花澈神君是正神。”溪月脱口而出,“你现下所走的不是正道。我是神君的弟子,我只会循她的路。”
“即便,风卿,即便我会暗中帮你,但也不能在明面上做任何会影响到我身份的事。更别提与你站在一道。我如今是仙官,是大月老,待神君归来也会为我开心的。”
“正神?”风卿笑了,“银龙族也曾出过正神,也曾以修成正仙正神为修炼终途,如今举族皆是罪人,蒙重冤却洗刷无门反被追杀遭三界唾弃,你的正神花澈神君,三界之内无敌手,如今又是何下场?”
“神君只是暂时失踪,待她回来,仙界会重归清明。银龙族的事,我会向她陈情,神君也不会不管。”
“溪月,那么多银龙鳞甲,花澈神君岂会不知是从何处来。”
“我会尽快找到她,我们亲口问她。”溪月不想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言罢转身离去。
溪月离开后,躲在不远处的水芸现身,对着风卿冷笑道,“你说她曾是凡人,弱族,会共情灵族的遭遇,可我看她,早就忘了来路。”
“水芸,”风卿看着溪月离去的方向,目光沉沉,“她只是不与我们一道,与那些高高在上视弱族性命如草芥的仙神是不同的。”
“她不高高在上,是因着她原本就是个凡人,一开始又没有仙骨,高高在上不了。不视弱族性命为草芥,是因着她只是个小仙,做了没有收场的能力。”
水芸如今是恨透了仙界。
风卿没理会,“你将旻和送回太子寝殿,我去趟蓬莱洲。”
水芸眼睛一亮。
“水芸,你与那些灵族既奉我为主,就不要在任何事上违背我的意愿,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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