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她以为齐步欣也知道王哥受伤了。“啊！晓晓你怎么也在？”齐步欣正好相反，他以为晓晓也知道董丽华病了。“齐总好。”夏夏虎虎几人异口同声。“啊！好。”齐步欣摆了下手。
　　“嗯，难道（难道），你也知道（你也知道），”两个人异口同声。“什么，董姐病了！”“啊！小王受伤了。”“怎么回事？”两人又一起问。“你先说（你先说）。”“不，还是你先（不，还是你先）。”夏夏虎虎几人都愣在那里。心说俩人真是“神同步”啊！
　　“坐下说，我先说吧，女士优先吗！”晓晓半开玩笑到。两人把信息交换了一下。晓晓才知道董丽华误会自己和齐步欣，她苦苦一笑。齐步欣也知道晓晓睡得太死，连发生这么大事都不知道。他也是醉了。不过也恰恰说明，晓晓喝的太多了。
　　晓晓本想去看董姐，但是又怕尴尬，她也不是对齐步欣没有意思。只是还想多了解一些。齐步欣去看了司机小王。
　　晓晓确定王哥没事后，就离开了医院。文旅公司正式营业了。晓晓也变得忙碌起来。首先她要解决的是项目问题。确定了旅游项目之后。然后决定宣传方案。
　　还有就是与其他旅行社的战略合作。与政府监督部门沟通。看有什么政策和指导意见。晓晓也很头疼，金融危机使得很多人缩减开支，外出旅游计划减少。自己即便开出项目，也很难招揽到游客。
　　但又不得不如此。她整天忙于开会，不是公司内部的项目方案，就是外部与其他旅游公司，文化公司碰头。
　　没事就拿着地图倒处走。看看有没有好的风景。旅游行业年会。晓晓虚心求教前辈。负责旅游和文化的市属领导是，前文提到过，文化方面董昌明，旅游方面是封成虎。卫生食品方面是四十多岁的，相貌亲民，和蔼的杜瑜女士。
　　晓晓与他们免不了打交道。所以晓晓提前收集了几人的信息。杜瑜女士提到了工艺品比赛的事。她在工作上与文化和旅游并不沾边。
　　但也参加了此次年会。所以此次年会有不少食品公司和工厂主也来参加捧场。开始是三人讲话，然后是例行报告，无非是讲讲市场容量，说说产值，明年展望，还有问题与挑战，最后是鼓励大家继续奋斗。
　　几位行业翘楚讲完，就是大家随意交谈。举杯换盏。杜瑜女士也参加了任昶他们那次项目预分配。她对晓晓印象挺深的。
　　晓晓自是先来向饮食界前辈敬酒。她举行过一次饮食界“盛会”但都是一些“小饭店”。这里来的很多是食品公司的大佬，食品厂厂长。有些略有耳闻，但大部分，晓晓从未见过。
　　但她也做足了功课。礼貌的瞧准机会，上前插话。有些人听说过她。有些人对她则没什么印象。大家顶多就是客套几句。也就完事了，主要是先混个脸熟。
　　然后晓晓来到离杜瑜女士不远的地方。看她不忙了。晓晓径直走过来。杜瑜也准备离开了。其实像晓晓在食品界的“段位”根本不用“打理”与杜瑜这个层面的关系。意义不大。但晓晓还是抱着虔诚，拦住杜瑜女士。
　　“您好，杜瑜女士，我是四季青文旅公司负责人，我叫范晓晓。”杜瑜女士穿上外套，一抬头。“呕！你就那个一鸣惊人的范晓晓吧！”杜瑜女士推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笑显出淡淡的酒窝。
　　“是，您夸奖了。”晓晓谦虚到。“找我什么事？”对方温柔地注视着她。“我也有家餐厅叫四季青，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晓晓一欠身。杜瑜微微一笑，头扭向一侧，扶了一下眼镜框。觉得晓晓有些意思。她嘴唇微闭。“好说，只要合法合规经营政府都会保护的。”
　　晓晓也知道自己有些冒失。“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对方右手掌前伸，意思是请让一下。晓晓侧过身子，向后退了两步。杜瑜慢步离去。
　　当然晓晓在这之前，已经向封成虎和董昌明“报过到了”。这点晓晓还是拎得清的。“范晓晓”她来到自己车前，夏虎二姐妹已经在等她了。她听到有人叫自己，那种感觉好奇怪，因为已经好久没有人叫她大名了。
　　她抬头寻声看去。“贺伯伯。”晓晓一脸惊讶。“啊！晓晓，你，知道？”“我见过他几次。”晓晓知道他要问贺思雨的情况。毕竟好长时间了。其实晓晓猜测贺喜功未必不知道，贺太一直给儿子偷偷打钱的事。
　　问晓晓只是想确定贺思雨还好。“他，过的，怎样？”贺喜功有些颤抖地问。“挺好的，您就放心吧！”晓晓坚定且微笑着说，“要不要，我帮您联系他。”晓晓知道贺思雨，肯定是不会回，老贺电话的。
　　“呕！活着就好，晓晓啊！如果他死了，你给我报个信。”贺喜功紧咬牙关，一脸狰狞。晓晓一愣。贺喜功扭头走了。范晓晓见他步履也有些不稳了。知道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没处撒。
　　“走吧，去鼎风。”她招呼夏虎二姐妹。“嗨！齐总。”范晓晓问侯齐步欣。“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范总吗，您来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我好铺上红毯，降阶相迎啊！”齐步欣一脸诡笑。从老板椅上起来，伸双手，欠身施礼。
　　他双手裹住晓晓伸出的手指。晓晓一脸春风。“好了，齐总您就别拿我打镲了。我今天来是有事请教。”“嗯！坐下说。”齐步欣把晓晓让到一侧沙发上。
　　“齐总，范总您二位的茶。”董丽华进来奉茶。“有什么事再招呼我。”“好的。”齐步欣说。董丽华把托盘放下，侧身离开。“我是想让你帮着出出主意，看我下一步怎么走？”
　　“嗯！”齐步欣双手抱拳，放在沙发扶手上。抬头。略微思索了片刻。“这么说吧，你应该知道最近的形势，对于旅游业，并不友好。”“是。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下下巴。“eng（一声）唔，你可以从工艺品方面着手。”
　　“工艺品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啊！”晓晓有些疑惑。“你记得龚书记的讲话吗！工艺品协会，饮食协会。旅游吗，参观工艺品也是旅游的一部分，比如参观工艺品作坊，让游客体验做工艺品过程。再说工艺品也能体现文化。”
　　“你的意思是先把旅游项目放一放，重点做文化输出。”晓晓眼睛一亮。“也不能完全放下，而是有所侧重。你这样，先去组一下协会看看能不能成，然后再说。”
　　“也好。”晓晓知道齐步欣的意思。做好领导号召的意义是重大的。晓晓离开鼎风。“你这不是难为晓晓吗？”董丽华进来。一脸不高兴。“嗯！人吗，只做容易的事，怎么能行，就要迎难而上，啃得下硬骨头。你说呢？”齐步欣坚定地看向董丽华。董丽华抱着双肩的胳膊顺势滑下来。“也是。”她面容由一板正经，变得和蔼了许多。她轻盈地转身，出去了。
　　晓晓也知道这个任务并不容易。每个老板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果不其然。一谈协会的事大家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一提钱的事，都变了一副模样，一提利益，每个人都想多得，一提义务，无不后缩。
　　晓晓知道他们做不大，不是没有原因的。要放以前，晓晓肯定会沮丧。但现在晓晓恰恰看到了提升空间。她正准备坐车离去，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你好晓晓，我是负责我市卫生、食品工作的，我叫杜瑜。”
　　晓晓一愣，心说不可能吧，人家怎么会屈尊给我打电话，不过听声音确实是杜瑜女士。“您，您好，我是范晓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晓晓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外加激动。
　　“我找你有些事情，你有时间吗？”“有，”“那晚上，我们银岛咖啡见。九点。”“好，那我去接您？”“不必，我自己打车去就行。”杜瑜女士对公车私用还是很不屑的。
　　下了班，司机送回家，自己有事都是打车出行。其实她是买得起车的，但是平时没事还是习惯骑车。晚上晓晓也打车来到银岛咖啡。“您好，请问您几位？”服务生问。“两位，有僻静点儿的地儿吗？”晓晓小心地问。“有。您这边请。”晓晓穿着普通，看上去就像个邻家妹妹。
　　夏虎也被要求乔装打扮，她们提前来到咖啡厅。看见晓晓过来，使了个眼色，意思放心吧很安全。“一会儿有位杜女士，9点整过来，也可能前后差几分钟，你请她到这里。”晓晓一字一句，叮嘱服务生。“好的，您放心。”
　　“她到了我再点，我先看一下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的，您稍等，我拿酒水单给您。”晓晓点头。她来到座位旁，仔细检查了座椅和桌子角落，用手捏了捏真皮椅子。
　　她听见服务生高跟鞋声。马上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您可以看一下酒水单。”“好，你去忙吧，有事我外叫你。”“好的。”晓晓又向顶棚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一会儿杜瑜在服务生引领下，来到晓晓近前。她戴着一顶志愿者常用的，露头顶的帽子，白色，前面印着红色志愿图形“类似一个变形的8字。”
　　她把帽子摘下来，一身黑衣，黑色羽绒坎肩。里面是黑色灯芯绒套头衫，大翻领。下身着黑色棉质运动服，脚蹬黑色运动鞋。她伸出手，“你好，”猛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学生。
　　“你好。”晓晓伸出双手，杜瑜女士小臂微屈，手腕略微上挑，五指并拢，手指斜向下。晓晓用双手裹住，略微握了一下。
　　“您请坐。”晓晓还是有些许紧张。毕竟还是头次近距离，独自一人面对如此，高级别的人物。当然以后晓晓还会与龚书记见面。这些都是后话。“晓晓你不用紧张，你看我不也是一个肩膀，托着一个脑袋。”晓晓爽朗一笑。
　　“您好，请问您可以点单了吗？”“好，”晓晓用手示意服务生，把酒水单给对方。杜瑜也不客气。服务员抵过酒水单，她双手接过。
　　“一杯老区山茶，谢谢。” “我也是。”“好的。你二位还需要什么甜点吗？”“暂时不需要了。有需要再叫你。”杜瑜女士温情地说。“好，您二位请稍后。”
　　“尝尝这里的，老区山茶吧！据说这是当年行军时，一位首长栽下的。当时老区人民生活困苦，无以为生。这位首长体恤他们，把自己得到的一株茶苗，赠给了老区人民。长征胜利后，这株茶树被称为胜利树，解放后首长再次来到老区，那也是十几年后了，这株小茶树，已经茁壮了许多，首长有感而发，作诗一首。”
　　“白色峥嵘岁月愁，红心砥砺几多秋。回头惆怅往昔事，一片茶花诉清幽。”“您二位的老区山茶。”晓晓听了杜瑜女士的故事，也对老区山茶有了浓厚的兴趣。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怎么样？”晓晓抿了一口。咂摸了咂摸滋味。“嗯！”眼前一亮。“不错，苦中略带酸，仔细回味，还有些许甜。”“你舌头蛮灵的。”“我还好，可能是之前经常尝中药的缘故。”
　　“呕！你还懂中药？”“一点，我曾经做，也不是，现在也在做，混合了中药的饮料。”“呕！那可得小心，中药不是随便用的！”“呕！我请教过专业医生，然后才敢配方，都是一些药食同源的材料，而且获得了审批手续，有流通许可，卫生许可。”
　　“那就好。”晓晓知道人家是负责食品药品和卫生工作的，当然会过问。所以早有准备。自己能说什么，都打好了腹稿。晓晓又喝了一口茶。杜瑜也喝了一口。
　　“我这次请你来，是有些事情托付。”晓晓一愣，瞳孔放大。眨了眨眼。“呕！你也不用紧张，是这样，我提议搞一个工艺作品比赛，决出优秀工艺品和优秀手工艺人，为我们豫阳的文化事业，添砖加瓦。
　　晓晓有些疑惑。她想如果是搞个美食比赛，她倒是可以理解。可一个负责食品药品卫生工作的，想搞文化比赛，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杜瑜女士也看出了晓晓的困惑。“是这样，书记的讲话，想必你也知道，他来豫阳没多久，就提议搞文化，美食路线。我呢，看了你精彩的讲说，非常欣慰。在会议上袁华同志要我们献言献策，我就有了这个提议。”
　　“其实我还提议过搞齐河旅游带，只是没了下文。”“嗯！确实也有同志，有这种想法。”杜瑜女士投以欣慰的目光。她并没有避讳。“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晓晓谨慎地回答。
　　“好。这茶不错。呕对了，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鱼水情。”晓晓想是啊，百姓是水，组织是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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