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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一座古宅前,身形高大、伟岸硬挺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唐秀年手底下握了一个小岛,小岛上本身没什么资源,但位置极为重要,是多条航道的中转枢纽。这段时间韩觉晓和费鸣一直在争,双方有过两次摩擦,差点儿起火。
唐秀年则乐见其成。
这段时间韩觉晓突然去和鲍觅华谈合作,唐秀年才收起散漫心态,重新审视起韩觉晓。
白胞这种害人的东西,明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妨碍它流通。但也仅仅是“不妨碍”而已。
韩觉晓要把这祸害搬到台面上,让明岛就此沦为“胞窝”,此后成为各方势力集火的区域,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侍从见到唐秀年,迎了上来,“区域主,抓到韩觉晓身边的人,就在大堂。”
“去看看。”
韩乐之刚才醒来,被装在一个大黑布袋里扔在地上。
药效还未退,她只有腰能动,于是拼尽吃奶的劲儿翻了个身,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人走进来,其中一人坐在椅子上,应该是主人。有人蹲下,解开黑袋子。
骤然出现的光亮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椅子上坐着一个贵气逼人、面容周正的中年男人。
唐秀年也在打量韩乐之,十来岁的女孩子,做韩觉晓妹妹都嫌小,没听说韩觉晓有恋童的癖好呀。
唐秀年低头喝茶,“脱了她衣服。”
“是。”
韩乐之心头一凉,完了完了,这人一把年纪看着人模狗样,怎么不干人事儿。
药效怎么还不快过去。
侍从过来,只脱了韩乐之外衣,听从唐秀年的指示放进一个匣子里。
“送去给韩觉晓。”唐秀年说。
“是。”侍从抱着匣子离开。
这是一个警告,也可以说是威胁。只要他唐秀年想,随时可以剥韩觉晓身边的人一层皮。
“小姑娘,不用紧张,我跟你又无冤无仇。”唐秀年放下茶碗,说,“底下人都是大老粗,不懂待客之道,对姑娘家有失礼数。来人,给客人松绑。”
“小姑娘,这里茶水点心口味不错,来,用一些。”
侍从端来一桌子精致吃食,韩乐之半点儿胃口都没有,只想快点儿离开。
两炷香后。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韩觉晓阔步进来,脸上带笑、笑意不达眼底,身后跟着袁放歌。
唐秀年看了一下时间,韩觉晓来的比预计中还要再早一些,“呦,这不是韩觉晓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听说夫人在这里参加宴席做客,我晚上无事,过来接一下。”
夫人。
唐秀年看向眼睛里瞬间发亮的小姑娘,原以为韩觉晓这段时间喜欢睡年纪小的情人,没想到这小姑娘真有点儿分量。
“韩觉晓什么时候也是个顾家的男人了,”唐秀年笑了一下,“挺好的,今年成个亲,过两年要孩子,升级做父亲,享天伦之乐。白胞那类无关紧要的东西,少插点儿手好。”
“我女儿四个月大,周岁宴时请区域主吃酒,到时候区域主给个面子别推辞。”
韩觉晓的孩子生得下来,养不养得大还不一定。唐秀年嘴上敷衍,“一定一定。”
韩觉晓看韩乐之,衣物虽然有褶子,但还算整洁,人没受什么伤,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有些古怪,像是中药了。
“韩乐之,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你都不认识人家就参加人家宴席,没看出来你这么厚脸皮。”韩觉晓弯腰将韩乐之抱了起来,韩乐之双手恢复些劲儿,揽住他的脖子。
太好了,总算可以离开。心头舒一口气,嘴巴上开始絮絮叨叨,她压低声音,“他们给我闻了香囊,一闻就浑身乏力,那味道像鲜花在盐加多了的炒菜锅里滚一圈。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抓我,我这次是被你连累,都怪你。”
韩觉晓侧头听了一会儿,明白了,韩乐之在诉委屈。她现在脑子还乱着,等整理好后就该拿这事儿跟他谈条件、要补偿。
“是,是我连累你。”韩觉晓一边安抚一边走,抱着韩乐之上了马车,“唐区域主,夫人叨扰您许久,日后有机会,换我请您过府喝酒。”
“如果你有这个机会的话,我等着。”唐秀年摆了摆手,脸上皮笑肉不笑。
袁放歌朝后看了一眼,韩觉晓和韩乐之都上了车,握着缰绳驱赶车辆。
韩觉晓在马车座位暗盒里拿出一个瓷瓶在韩乐之鼻子下方晃了两下,刺鼻的臭味儿差点掀开韩乐之天灵盖。
韩乐之仰高脖子避开,又被一只大掌按着颈项给压回来,他说,“闻,专解气味性药物,还是你想一直窝在我怀里。”
“闻,我现在就闻。”韩乐之手覆上他的,乖巧地嗅。
袁放歌驾车技术很好,但这儿路修的不怎么样,颠来颠去。韩乐之很快感觉到大腿那儿有硬东西抵着,这感觉太熟了,她脸一下子飘上红晕。
韩觉晓一看她脸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故意逗她,“脸这么热,闷?诶,韩乐之,要不我给你开个窗。”
韩乐之不说话,韩觉晓非要她开口,还故意顶了一下,“我问你话。”
韩乐之惊慌地看向马车头,袁放歌还在,韩觉晓怎么敢。“......你是不是有病!”
她说话的时候,两个耳朵都是红的,粉粉的很可爱。
韩觉晓欣赏了一会儿,抬手拉开帘子,看到什么,眉头一皱。
嗅过瓷瓶,好像腿可以动了,韩乐之欣喜地把腿从他膝盖上往外挪。没等挪出半寸,腰肢被一只大掌钳住又给扣了回去。
“韩乐之,安分点儿。”韩乐之听韩觉晓语气不对,有事儿要发生,乖乖地停止动作,“放歌,西南方向二里处有火光。”
“这个距离......是黄福桥,唐秀年的人把黄福桥炸了。”袁放歌想了一下,道,“韩爷,唐秀年逼我们走鹿湖那条路,鹿湖湖面无遮掩,若有伏击无处可躲。我们的人在罗浮亭,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
马车跑得快,窗口外烟火人家一个接一个在眼前掠过。韩乐之说,“我们要不停下马车,藏起来,等夜深了再逃,顺便等一等支援的人。”
“韩乐之,唐秀年这么蠢,想不到你想出来的,”韩觉晓放下帘子,指腹玩闹似得在韩乐之鼻尖上蹭来蹭去,韩乐之闻到其它味道,“硝烟?”
是黄福桥爆炸带来的吗,不,袁放歌说黄福桥离这里二里,硝烟不可能飘这么快。除非地面提前埋了爆裂性火药,要炸死带她离开的韩觉晓!
他们停下马车,才会死得更快。
韩觉晓看着韩乐之的脸从粉红变得发白,清透的眸子有些忧心忡忡,知道她明白了,“韩乐之,属狗的吗,鼻子还挺灵。”
又补了一句,“脑子也灵活。”
“......对不起韩觉晓,是我连累你。”
她在犯什么蠢,唐秀年抓她是为了引他来,一路埋伏也是要他的命。唐秀年针对他,有她什么事儿,她在这儿道什么歉。
收回上句话,韩乐之脑子不太好使,显然韩镜不会养孩子。
心里轻嗤一声,韩觉晓嘴上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乖乖待在我身边,别到处给我找麻烦。”
韩乐之让说的面带羞愧,偷偷瞄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待在他身边,呃,还是算了吧。
黑夜中,一辆马车在宽阔的青石路上疾驰。车辙滚过的地方突然起了两道蓝青色熊熊燃起的火焰,火焰所到之处爆炸轰鸣声响彻天空。
袁放歌侧过头瞧了一眼,焦灼热流舔舐着他的耳朵,手稳稳地抽了一鞭子马,马已经跑到极致,“韩爷,马最多再撑半柱香,我们得在爆炸赶上来前弃马。”
爆裂性火药里混了白胞,即便是用修为也难以扑灭。韩爷自己走倒是简单,可是身边带了一个拖后腿的夫人。
肩膀被大掌一拍,韩觉晓弯腰掀开帘子,“放歌,跟我换。”
“是,韩爷。”
韩觉晓一脚踩上马头,扯着缰绳拉高迫使马仰高,朝马嘴里丢了个改造白胞,调转方向赶往鹿湖。
韩乐之远远地看到前面一片波光粼粼,应该是他们口中说的鹿湖,可鹿湖一定布满了埋伏......韩觉晓打算冲过去同归于尽么。
啊,怎么这样,她还没有活够。
韩觉晓眼力一向敏锐,几乎是瞬间就找到鹿湖埋伏的薄弱点,那里的人严阵以待面含杀意。
韩觉晓手起刀落砍断缰绳,吞了药的马冲向薄弱点炸得数人断肢满天飞,韩觉晓穿过扑簌而下的血污肉泥控制住幸存的活人,活人面带惊恐,想逃却根本移动不了半分身子。
只得眼睁睁得看着自己被韩觉晓反推向马车之后那亮如白昼的爆炸填补挡祸。
韩觉晓拉出藏在马车车厢里的韩乐之,小孩子第一次见这场面,吓得不轻。袁放歌手握长剑去清理剩下的埋伏。
韩觉晓掐了一把韩乐之的脸蛋,硝烟颗粒混着血腥味儿十分难为,她几乎欲作呕。
他说,“韩乐之,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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