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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一只“蚣”
仗剑踏歌和风萧萧兮再登入游戏时,啸海和翩飞飞已经在夜色森林中等着了。两人就见翩飞飞正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手心中托着的小肥鸟。小肥鸟似乎并不怎么愿意搭理翩飞飞,翅膀扇扇,埋着头左右梳理着明黄的羽毛。翩飞飞也不介意,一个人自顾自地玩着,时不时地抬起头,对着身边站着的啸海露出一脸灿烂的笑。
啸海安静地注视着身前的一人一鸟,虽然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可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嘴边勾着极浅极浅的弧度,看向翩飞飞侧脸的目光也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阳光从层层叠叠的叶片中洒下来,给两人都镀上了一圈若隐若现的金色光影。林间有风淡淡地吹,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花草的清香,风萧萧兮远远地看着翩飞飞和啸海,忽地就觉得,展现在眼前的,真是一幅无比美好的画面。他俩在一起,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了。一人安静,内敛,一人热烈,张扬,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翩飞飞就一点一点地渗入进了啸海的生活,而啸海,也许是在并不自知的情况下,就默许了,甚至是纵容了这样的渗入,并习惯了有翩飞飞的日子。
看着翩飞飞那一脸飞扬的明媚的笑,再看看啸海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风萧萧兮心里忍不住感叹一句:他俩能在一起,真好!
手心泛起一股熟悉的温度,风萧萧兮侧过头,就见仗剑踏歌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朝他摇了摇,“我们——也很好!”
风萧萧兮微微一笑,和仗剑踏歌相处了这么久,似乎这人的读心术越来越厉害,他一愣神或是眼珠子转转,仗剑踏歌就能将他的心思猜出个大概。风萧萧兮回握住仗剑踏歌的手,轻轻地吸了一口林间淡雅的芬芳——是的,很好,能认识仗剑踏歌,能牵着他的手,并肩站在他的身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萧萧!”翩飞飞一转头,瞅见了一边不忍打破这幅静谧而美好画面的两人,朝两人挥挥手,又捧着肥小鸟倏地蹿了过来,得意地道,“我给小肥鸟……呃,年兽,年兽……取了个名字,叫小黄,正好和小白凑一对,嘻嘻。”
“小黄?”小白从风萧萧兮的怀中探出头来,支棱着耳朵道,“我们一直都叫年年小黄的呀。”
“哼!”肥小鸟看上去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嘴巴咂咂,将头转向了一边。
“哦?原来你早就叫小黄了呀!”翩飞飞点点肥小鸟的头,“嘿嘿,那正好,这就叫那啥……心有灵犀一点通么,小黄啊小黄,以后咱们大伙儿就这么叫你了!”
“吱吱——”小白蹭着风萧萧兮的衣襟高兴地叫了两声,“小黄好呀,以前我们在五台山的时候,大家也叫年年小黄的,这样叫,好像又回到了五台山的那段日子。”
“哼——”肥小鸟扇着翅膀又哼了一声,不过这一声轻得多,似乎已经不怎么情愿地接受了这个名字,看样子小白刚刚的那段话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五台山?小白,那是什么地方?”几人一边继续往前走,风萧萧兮边问,“你和小黄,很早以前就认识么?”
“五台山,就是我修行的地方,那里灵气充沛,大家都在那里修道的,我就是在那儿,认识了……认识了仕林哥哥”,说到这,小白灵动的大眼睛里蓦地流露出一股羞涩,“五台山里,大家都很好的,没有其他修行地的争抢,残杀,大家你帮我,我帮你,我在那认识了很多很好的朋友,像小蚣啦,小兽啊,小黄也是在五台山认识的。”
“哦?你个小东西不是上古神兽么?也需要修炼啊?”翩飞飞绕有兴趣地睁大眼,对小黄道。
“不是,小黄的修为比我们高很多,它不怎么需要修行的”,见小黄没有答话的意思,小白便开口解释道,“它来五台山,最开始是来山里面找野果子吃,然后……”
“哇哈哈哈!”还未等小白说完,翩飞飞便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黄黄呀黄黄,你果然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吃货呀,别人是不打不相识,你是不吃不相识!”
“你……”很显然,“吃货”这个词极大地触动了小黄作为一只经历了悠久岁月的上古神兽的神经,肥小鸟鼓着腮帮,蹦着小脚丫,对着翩飞飞的指尖就是狠狠地一啄!
“呀!”翩飞飞吃痛地叫了一声,刚想反击,哪只小黄已经早有准备的扑扇着翅膀逃之夭夭了,“你你……好你个小黄,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主人,连主人也敢啄!”
看着翩飞飞抓耳挠腮的模样,小黄心情大好地在空中做了一次自由滑翔,然后调转头,圆圆滚滚的肥身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扭了几下,最后毛茸茸的小屁股用力一撅,给翩飞飞留下了一个销魂的背影……
几人都被肥小鸟充满……呃,童趣的动作弄得傻了眼,被肥小鸟的小屁股鄙视了的翩飞飞眯眯眼,纵身就想使出轻功去去追,被又好气又好笑的啸海一把抱住,风萧萧兮和仗剑踏歌正大睁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这时,就听前方密密麻麻生长的草丛中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几人都停止了打闹,微微警惕地望着前方的草丛,小黄也飞了回来,若无其事地落在翩飞飞的肩头。仗剑踏歌不动声色地将风萧萧兮护在身后,就听“呼啦”一声像是一大片草木被齐齐折断的巨响,紧接着,一条大概十余米长,浑身赤红的怪兽,挥舞着无数的手脚,从草丛中倏地腾空而起!
“这……这是?”风萧萧兮还没回过神来,怀里的小白猛地一蹦,直蹿向那怪兽的身前,一脸惊喜地道:“小蚣?!”
风萧萧兮见小白朝那怪兽蹦过去了,心倏地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刚想跟着过去,忽地就见那张牙舞爪的怪兽像耍戏法似的,十余米长的身子“蹭蹭蹭”地缩小,待缩到和小白差不多的高度,才一扭一扭的扭到小白身前,瓮声瓮气地道:“媚娘,是媚娘呀?”
“对的对的,是我”,小白忙不迭地点头道,又转过来对站在翩飞飞肩头的肥小鸟挥了挥爪子,“小黄快过来,这是小蚣啊,你还记得小蚣不,以前在五台山还给你烤过虫子吃的。”
“嗯……”小黄似懂非懂地啄了下头,待一听到“烤虫子”三个字时,像是猛地想了起来,扑扇着翅膀就飞了过去,和另外两只亲热地凑在一起。
这……这是?其余四人面面相觑地瞅着正叽叽喳喳叙旧地三只,一时都有些搞不清状况。风萧萧兮有些担心地看着被小白和小黄围在正中的“小蚣”——这怪兽方才还呲牙咧嘴的,吓了他好大一跳,原来缩小了竟是这么个毛毛虫的模样——再加上那一身火红,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只烤熟了的虫子。联想到刚刚小黄一听见“烤虫子”时那口水嘀嗒的样子,风萧萧兮还真怕小黄一个把持不住直接将他整个儿给吞进肚子去。
“萧萧,萧萧”,自打遇见了这“小蚣”后,小白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蹦到风萧萧兮的脚边摇摇尾巴道,“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小蚣,其实就是一条蜈蚣拉,我们大家叫他小蚣,小蚣很可爱的,是我以前在五台山上的好朋友。”
“哦,原来是一条蜈蚣啊”,翩飞飞点点头,“难怪有那么多的脚……”
“嗯,大家好啊”,那蜈蚣扭扭身子,小声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末了大眼睛还不好意思地眨眨,看上去似乎很有些害羞。
“唉,小蜈蚣,你多大了啊?”翩飞飞走过去,自来熟地牵起蜈蚣的一只脚握了握,“你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个小孩子么。”
“我不小的”,蜈蚣侧头想了想,很认真地解释道:“再过一年,我就满八百岁了。”
八百岁……众人俱是吃了一惊,这蜈蚣,怎么听也像是八岁孩童稚气未脱的声音啊……
“对了小蚣,你不是和小兽一直都在五台山吗?怎么这会儿突然从这儿冒出来了?”小白砸吧砸吧嘴,朝四周望了望,“小兽呢?小兽没和你一起呀?”
“嗯,我和小兽本来一直都在五台山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兽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他是什么事,他也不说,所以,我就带小兽离开了五台山,想让他散散心,说不定会好一些”,说到这,蜈蚣的表情微微地有些沮丧,“可是我陪小兽走过了很多了地方,他的心情也没变好,我怕他是得了什么病,不愿意告诉我,走一个地方就找大夫给他看看,可是看了这么多次,没一个大夫能说出小兽得了什么病,反而是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今天本来准备又去找大夫的,结果碰上了你们,小白,你说小兽究竟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呢?”
蜈蚣垂着头,声音低低的,尾音还带着不自觉地颤动,众人见他一副分外难过的模样,都不由得有些担心他口中所说的“小兽”起来。
“小蚣你别急,萧萧他们很厉害的,一定能帮你治好小兽的。”小白毛茸茸的爪子一下一下拍着蜈蚣的头,轻轻地安慰道。而后小肥腿用力一瞪,蹦到风萧萧兮跟前,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恳求地看着风萧萧兮。
“这……”风萧萧兮挠挠脸,有些犯难的看了仗剑踏歌一眼,压低声音道:“小白,不是我们不想帮,但是我们一点儿也不清楚你的朋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如果他真是病了的话,我们中也没人会医呀。”
“萧萧,萧萧……”小白不折不挠地绕着风萧萧兮的裤腿打转,嘴里一叠声地哀求道。
风萧萧兮觉得再这么绕下去的话,指不定就会被绕晕了,只好蹲下身,揪揪小白的脖颈道,“小白,这样吧,我们先和你去看一下你那朋友,再……”
风萧萧兮话还没说完,就见小白像离弦的箭似的蹿到蜈蚣身前,兴奋地道:“小蚣你听见没,萧萧他们答应帮忙了,你别难过,小兽肯定不会有事的!”
“真的?”蜈蚣猛地一抬头,大眼睛希冀地看着风萧萧兮,眼角似乎还有一丝未干的泪痕,“谢谢,谢谢你们,你们……真好!”
“我……”这下,饶是风萧萧兮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试问,你能对着一双晶莹晶莹透着无比希冀和期望的大眼睛,说出拒绝的话么?
风萧萧兮不能,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暗暗地拉了拉仗剑踏歌的手,小声地道:“唉,到时候,有什么状况的话,你可要帮我啊!”
“那是,你是我老婆么!”仗剑踏歌一挑眉,“老公不帮老婆帮谁?”
“去死!”风萧萧兮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我说你俩先别打情骂俏了!”翩飞飞探过头来,“既然答应了人家小蜈蚣,就先解决正事吧。对了,小白”,翩飞飞朝小白招招手,“我听你们说小兽小兽什么的,那小兽究竟是小蜈蚣的什么人啊?”
“小兽,就是蜈蚣的爹爹啊。”小白仰起头道。
“呃……既然是爹爹,为什么又叫小兽呢?”风萧萧兮有些糊涂了。
“哦,是这样的”,小白解释道,“每一个众妖修行的地方,都会有一位修行最高的来当霸主,管理这个地方。以前在五台山,霸主是一只老虎妖,老虎妖可讨厌了,凶残不说,还经常抢一些小妖的灵丹,大家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修为没有它高,只能忍气吞声过日子。后来小蚣的爹爹,就是小兽来了五台山,打跑了老虎妖,小兽人很好的,不但不欺负我们,还会教我们建房子,烧烤食物,冷的时候还会缝衣服给我们穿,大家都喜欢和他亲近,所以小兽就被推举被新的万兽之王,后来慢慢慢慢的,大家就都叫他小兽拉!当然了,小兽还有个法号,叫金拔法王!”
“原来是这样啊!”风萧萧兮点点头,“那为什么小蚣不叫爹爹,也跟着你们叫小兽呢?”
“嘿嘿,这个嘛!”小白眨眨眼,神秘一笑,“那是因为小蚣和小兽除了是父子的关系,还是一对情人啊!”
“什……什么?情人?”风萧萧兮惊得差点儿没咬着自己的舌头,待看见仗剑踏歌也是一副诧异非常的模样,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小蚣和小兽不是父子么?怎么还是情人?”
“他们是养父子,又不是真的父子!”小白撇撇嘴,丢给风萧萧兮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小兽是人,小蚣是妖,怎么可能是亲生父子?”
“唉,我们边走边说吧”,小白回头见小蚣还在原地焦急地等着众人,挥挥爪子招呼道:“小蚣说,再往前走,有一座天雷山,那就是他和小兽歇脚的地方了!”
于是,一只肥兔子、一只肥小鸟,再加上一只小蜈蚣,带着一时还处于震惊之中未回过神来的四人朝着天雷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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