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文野]你的剧透是假

　　（七十六）

　　魔术仪式有风险，参与仪式需谨慎。
　　这个道理在中也第一次知晓魔术神秘侧时就被告知了的。
　　但问题是……她这次参与仪式后造成的额外后果，怎么这么看着让人哭笑不得呢。

　　黑红色的鳞片零散分布在手背，掌心，在灯光下给人以一种仿佛滚烫燃烧着的黑曜石一般的错觉，不过那不是中也现在不安稳别扭的核心原因所在，比起那覆盖在手掌上的鳞片，更让她实质性感受到灼热心脏狂跳不止的是太宰治那盯着她的手不放的眼神。

　　“咚！”筷子敲了一下饭盒，中也忍无可忍出声：“能不能不要盯着看了啊混蛋青花鱼！”没见过龙鳞也不能这样啊！她都没办法安心吃饭了！

　　“不能——”坐在她对面的太宰治拖长了嗓音，鸢眸少年手撑着脸露出假笑：“因为很是新奇想要观察嘛，中也的尾巴消去了结果又长出鳞片什么的，好新奇……总之我是不会主动移开视线的。”

　　中也尾巴褪去这件事是真的挺遗憾的，太宰治在心底暗暗道，在他看来中也的尾巴简直是小不点的情绪反馈器，敏感得不得了，遇到喜欢的东西时会左右欢快摆动跟小狗似的；受惊吓时会如天线般竖起，尾巴上的鳞片跟着炸开，仿佛炸了毛；生气时则会暴躁地拍击一切它周边能触及的物体……有了小尾巴，太宰治就相当于获得了一个便利的中也情绪反馈表。虽然他之前就能通过中也的各种细微动作和表情来判断小不点的真实想法什么的，但是能看到口是心非的小不点被自己的尾巴出卖真实情绪，自己开口戳穿后她又开始气急败坏自己抓着尾巴阻止其反馈情绪什么的，这样的戏码终归是更有趣的。

　　譬如在这个时候，中也的表情凶狠的，但太宰治能判断出她这时候的生气更多还带着点不自在。
　　换言之就是她被盯到不自在甚至开始害羞。

　　“唔……呃，你这种话听着好奇怪。”果然听到这话后中也仿佛有点受不了一般偏开视线，白皙的面颊上染上她自己无法控制的淡淡绯红，“不移开视线什么的……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是什么变态？嗯，用你们远东这边的话来说，痴汉预定？”青花鱼这家伙有时候直白得让人不自在。

　　“……小不点的语言功底还有待进步啊……”太宰治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他挑起自己饭盒当中的荞麦面，拿着去蘸了蘸调味汁，让自己的话语更明确一些：“其实我是真的很好奇想要探究，中也你的鳞片到底是异能的体现还是别的什么原理。”就算被他触碰，在[人间失格]的作用下也不会消失，这样的现象让太宰治感到那种“不确定因素又增多了”的兴趣之余，又为这种不可控发生在中原中也身上而忍不住去在意乃至多思。

　　[人间失格]能够抑制住[污浊]，这是“剧透”的世界当中那个首领太宰与最高干部中原中也相互厌憎但又无法真正脱离彼此的原因，为了达成最终的目的，那个太宰需要名为中原中也的强力手牌，而为了不让事态变得最糟，为了能够解决掉麻烦，中原中也需要太宰来作为她异能失控的保障……

　　那是种病态甚至不对等的关系，但在其中的两人却无法主动解开纠缠，作为旁观者的太宰治在未曾见到他的中也之前是如此评价“剧透”的，带着某种不理解的恼火。但是在自己切实遇到了自己这个世界的中也小不点后，他逐渐能够部分理解那种心态了——希望自己能成为中也的最终保障，希望小不点的目光能够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如自己一直为她的璀璨而移不开目光一般。

　　假如中也不需要自己，不在意自己的话，太宰治不清楚自己的心态会到什么样可怕的境地。

　　“呃，不得不说你问住我了，这种鳞片啊尾巴什么的，是内里神秘的具现化表现……吧，唔保尔是这么对我说的，当然我也有在问别的专家啦，不过美露莘她可能比较忙，暂时还没有回复我，不过大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中也眨眨眼，向太宰治解释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觉或者别的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回答后，眼前的太宰好像……更为阴郁了？

　　“……那是中也自己的异能吧，自己身体的情况都不清楚，是不是有点过于糟糕了啊。”很显然中也这份解释没能让太宰治满意，小不点真是迟钝死了，自己应该表现得挺明显的了吧，暗示她可以向自己求助，然后两人一起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她给出的回答却是找其他人帮忙，找保尔·魏尔伦这个名义上的兄长也就罢了，话说美露莘又是什么新多出来的家伙啊喂！

　　太宰治想说他要闹了，明明自己就在眼前啊！为什么不把自己当成是寻求帮助的可选择对象。

　　“啊，你要这么说我不否认……”因为自己切实是不清楚荒霸吐的全貌，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长出鳞片，中也承认得很坦诚，不过她看着太宰治那不知为何笑得愈发假的脸，脑内灵光一闪：“所以，太宰你是在担心我……？啊你放心，那些鳞片真的不痛的，不信你可以摸一下。”她说着把自己的手举到太宰治面前。

　　“完全没有！只是单纯觉得中也你笨死了！”之前暗骂中也不开窍时太宰治咬牙切齿，但是对方突然开窍了这件事就又——，太宰治又有一种自己被揭底的不自然，啊，怎么说，主动的中也是真的……

　　“……你会这么说，果然就是有的吧。”中也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太宰治的身边，蓝眼睛认真看着他：“所以太宰你是不开心了？嗯……要不要我亲你一下？”说着她直接坐在了太宰治的腿上，凑上去——

　　之前在家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保尔和阿蒂尔吵架后一方会找另一方接吻以表达和解什么的，所以，这个办法是很有效的，嗯嗯，绝对是这样的！中也自说自话在心里点头。

　　太宰治：“！！！！@@@！##￥！%￥！@￥！”

　　这个中也是不是过于主动了一点啊！！！

　　但是这种亲热是没可能拒绝的，绝对不可能拒绝的，两个人都还是初开情窦的少男少女，对有好感的对象亲亲抱抱都有着不可抵抗的喜欢，彼此探索着相互黏糊亲了一阵后，两人的情绪都得到了某种满足。

　　“所以总之，那个术式是有效果的，对吧。”太宰治是知道中也与远坂姐妹在实验魔术仪式的，“借此查出源头了吗？”太宰治这么询问着，伸手把玩中也赭色卷曲的头发。

　　“大致确定了魔术源头的家系，然后与N来到冬木的时间前后加以排筛……总共有几个怀疑对象，唔，名单我后续给你，不过都是些麻烦的家伙。”中原中也说，在太宰治疑惑的眼神当中，她额外解释了一两句：“有传承的魔术世家都有底蕴，假如是那些家族的人将神秘对外泄漏造成了之前的事件，魔术师协会那边……嗯……”

　　那么即便他们为此感到很是愤怒，但想实质性地施以对等报复却是很难做到的，不光因为还没拿到关键性证据，其后还需要更为漫长的调查，还因为——

　　“是需要合理的，足够针对性的指控，对吧。”太宰治说，在接触了魔术师后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关于“魔术师是扭曲糟糕的混蛋”这一评价。

　　魔术师毕生夙愿是为了以他们的方式抵达根源，为此这些人在执念的驱使下会做出各种违背正常伦理的做法，这是常人眼中的扭曲，但是却又是魔术师眼中的常态，换言之，仅仅以“对方传播神秘造成损失”来指控，那个罪魁祸首并不会受到与他造成恶果所对等的惩罚，这是魔术师之间的规则。

　　“没错。”中原中也点头。

　　“其实是有办法的哦，只要指控其打破异能和神秘的界限，并且试图染指异能，就算神秘侧有心庇护，但欧洲的异能局，也是有能够应对的办法的，对吧？”太宰治说出他的理解。

　　好歹是在大源魔力衰退后，与魔术神秘针锋相对了漫长时间的异能机构，要说没有应对之策，太宰治肯定是不信的，当然，就算欧洲异能局无法给出足够的应对，他个人也是有办法的，嗯……不过这暂时还是先不对小不点说了。

　　“……有关于这个，我也有想过的啦。”中也握住太宰治一直在玩她头发的手，表情流露出一丝为难，“当然是有办法，我本来就是异能调查官，必要时候有可以临场应变的权限，只要有足够的证据，我可以去执行调查乃至讨伐，但是……”

　　她看着太宰治含笑的眼眸，深吸一口气，“但是所以才会想要问太宰你了啊……”

　　“嗯？”太宰发出疑惑的声音，他能猜出一点中也的犹豫所在，但……嗯，这件事果然还是想要听小不点自己说出来才好，自己想要听她自己的想法和选择。

　　假如要调查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把关于自己身世，以及身世牵扯出的其他事件全部解决，自己必然是要回欧洲一段时间的，中原中也对此当然没有意见，她本来就是在法兰西长大的，返回欧洲对她而言就如同回家，但是这同样意味着自己要离开远东，但远东这边也有朋友和太宰……

　　“我的意思是……唔，假如太宰你有时间，以及有空的话……到那时候，我能不能……”能不能邀请你去到我成长的国度，让我作为地主带你游玩……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说。
　　“肯定是会有一些麻烦的啦，但是，我是会去说服阿蒂尔和保尔的！”她自己点点头，要说服两个兄长虽然比较困难，但还是会有办法。

　　太宰治：……！！！

　　有着蓝眼睛的中也小妖精这样对自己发出邀请。

　　糟、糟糕，根本就是完全拒绝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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